第34章：你小肚雞腸
當一切安靜下來之後，當滿身疲憊的身軀暫時鬆弛下來的時候。許多短小的片斷便嗖的一下子從許輝的腦子裏冒出來，從小時候開始一路到現在一一銜接起來 。
莫及就是活生生的口是心非型，有時候仔細回想，許輝覺得隻怪自己看得不夠透，太不懂得珍惜，一直以來，他總認為有關莫及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理所應當的為自己所屬，因為他天性占有欲太強，於是總是要鬧到無法挽回的時候才猛然驚醒。
兩個人的脾氣硬得過頭，可是，總要有一方先低下頭不是？
可誰先服軟呢？答案可想而知，隻是許輝需要時間而已。
有些事情，明知不應該那麽做，可是，能有多少人能如此淡定的去處理有關感情裏雞毛蒜皮？
衝動是魔鬼，大概就是他這樣了。
……
莫及趕到的時候，許輝正光著腳丫子，椅坐在冰涼的地板上，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什麽。
莫及又往階梯上走了幾步，在離許輝所在的地方隻有一級台階的時候。
“許……”
莫及試探性地叫了一下，他不知道，許輝是否已經酒醒了。可輝字還沒喊出口，隻見許輝猛然抬頭，突然下一秒就已奔到自己麵前。
明明前一刻還安靜得出奇的人，卻突然在下一刻猛然變得像隻發情的狼。莫及硬是把輝字咽下了肚子裏去。身體瞬間被束縛進一個強而有力的懷抱。酒濃烈的氣息從許輝身上赫然彌散開來，直撲進莫及鼻腔裏。
許輝胸口不斷起伏著， 喘息不止，捧起莫及的臉，低頭就吻下去。將莫及未盡的語聲淹沒在滿是情意的吻裏麵，此刻，身體的交纏遠遠勝過語言的交流。
許輝的舌滑入莫及口中，貪婪地攫取著屬於莫及的氣息，用力地探索過每一個角落，莫及以少有的態度，回應著，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舌頭間的壓迫也越來越重。這一刻的悸動，使相互之間忘記了周圍的一切，他們眼裏，心裏，唯有彼此。
他說：“你是莫及吧？”
“是，我是莫及。”
“你是我的老婆是嗎？”
“是的，我是許瘋子的老婆。”
“你沒有拋棄我是嗎？”
“我怎麽可能拋棄你！沒有我，誰會受得了你這個瘋子。”
“老婆。”
“老.……公。”
兩人停下擁吻，相視而笑。
莫及側過頭，靠在許輝胸口上，感受著為自己而跳動的那顆心隔著肌肉不斷起伏。
莫及伸手輕輕撫摸著，說：“阿輝。”
“嗯？”
“給我一點信任，成嗎？”
“好。”
“這裏隻為我一個人而跳動，成嗎？”
“成。”
“你小肚雞腸！”
“是，肚量太小，所以隻容得下你一個人。”
“.……”莫及抬眼，靜靜地看著許輝。
夜裏，莫及睡得正香，隱隱約約間覺得臉上一陣瘙癢，就像蚊子似的不斷到處啃咬，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熏得他吸進去的氣體似乎都是那酒氣。莫及夜間很少醒來，他努力的安慰自己什麽也別想盡管睡就行。
可那酥麻的瘙癢一路延伸直到嘴上，又是啃又是咬的，再不醒來可就要出大事了。
睜開眼的一瞬間，一個黑影在莫及眼前放大，夜很黑，莫及什麽也看不到。熟悉的味道竟令得莫及不忍心打擾，他幹脆閉上眼睛，任由著那個人肆虐的攫取著自己嘴裏的一切。
這個世界有些東西，隻要用心去感受了，越看不見才越發的美好。嗯，別出聲，這樣夢才會美好。
許輝偷襲成功，末了，便安安分分的躺下，緊抱著身邊的人沉沉睡去。這個夜晚，夢，果真的很美。
……
校運會之後緊接而來的就是本學期最後一次模擬考，許輝之前一心隻想著校運會比賽，什麽都沒準備，現在臨近考試，隻得臨時抱抱佛腳。
飯前飯後也沒再往球場跑，乖順的任由莫及拉去教室，就算不看書也得裝裝逼，做個勤學子。
莫及本意是希望許輝不要每次考試都出那風頭，每次都拿班裏那“第一名”。做人還是低調點好。
可是，莫及似乎忘了，從小到大，哪次莫及沒管過許輝學習這件事？可是，從來就沒有哪次見效過。
勸也勸了，罵也罵了，可許輝就是那麽強大，簡直無堅不摧。倒數“第一”這名號，怎麽都摘不下。
……
下午，考的是政治，剛發試卷，許輝就感覺到困意了。考前莫及多次強調，不管會不會，都要寫滿。
於是匆匆做了選擇題，後麵的大題會的許輝都寫了，主觀題部分許輝絞盡腦汁就是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磨蹭到後麵隻好停下筆，趴在桌子上睡大覺，等待著考試時間的結束。
夢裏，許輝夢到了莫及笑著揮手，然後背過身，越走越遠。隔著霧，變得越來越模糊，許輝開始不停地跑啊跑，雙腳都麻了，他一向最擅長的就是長跑，可什麽時候起，竟比不上莫及了呢？許輝努力的追啊追，跑到自己滿頭白發，可就是依然趕不上。
夢，有的時候，很長很長，就像跨越了很多個世紀一樣那麽長。可其實，它才花了那麽幾分鍾的時間。
似覺得小腿處傳來陣陣刺痛，許輝皺著眉，終於慢慢睜開了雙眼。醒來的時候，大家依舊刷刷的在奮筆疾書著。可許輝似乎覺得有一股寒氣直逼自己身上。
轉過頭，監考老師嚴峻的麵容在許輝眼前無限放大。
“怎麽，腳麻了？”
許輝低頭，才發現，自己一條大腿正肆無忌憚的橫在過道上，恰好擋住了監考老師的去路。欲曲不曲，欲直不直，不麻才怪，難怪夢裏自己怎麽都追不上莫及。
許輝利索的收回那隻腳，笑著小聲道：“老師，您請。”
監考老師伸手在許輝腦殼兒上敲了一把，也小聲道：“別再睡了，麻利點兒寫吧。”
許輝笑著點點頭，卻在老師走後衝著那老師的背影齜牙咧嘴，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低頭時果真認認真真寫了起來。
老師說了，就算隻寫一句話，也會酌情給分，竟然這樣，許輝就不客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