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你老婆跟人跑了
校運會結束了，學校放一天半的假，不回家的都去聚會了。
在夜色抹去了最後一縷殘陽之後，夜幕終於落下來了。而莫及也終於舍得把那顆腦袋從被子裏挪出來。
整個世界昏天黑地，就像劇場裏的絨幕，遮住了本該亮著的地方。盯著窗外，莫及目光呆滯。自己就這樣被許輝丟棄了一天了。
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生氣地伸個懶腰，一骨碌從床上滾下床，踢掉許輝沒擺好的一隻鞋。
雖然被拋棄很難過，可是此時此刻，莫及想最先做的事就是刷個牙擦個臉洗個澡換身幹淨點的衣服，然後解決一下溫飽問題。
刷牙的時候，莫及手機響了起來。
許輝打來的。
莫及按了免提，就把電話仍在一邊。等著許輝主動開口。
“老婆？”
一個非常憨厚、沙啞又有點傻乎乎的聲音傳入莫及耳朵裏。莫及“噗！”一聲，泡沫噴了整個水槽。
這他媽的哪裏是許輝了？
“你誰啊？”莫及語氣變得有些不善，一副你不快點交代就死定了口氣。
“我，老板啊。”那個人倒是挺老實的。
莫及剛剛含在嘴裏的水又瞬間噴了出來。
老板！老板！老板！莫及怎麽有一種許輝出軌了的不祥預感！！！
“找我有什麽事麽？”
“不是找你。”
“那你找誰？”
“這個手機的主人的老婆。她男人喝醉了還沒付我酒飯錢正被我扣在店裏呢！”
“他有個屁老婆啊，沒錢就剁了吧！那肉指不定還能賣點錢。”莫及恨恨的掛掉電話。
兩秒鍾之後莫及又重新撥了過去，電話一通，第一句話就是：“你剛剛說了什麽？”
老板：“.……”
……
莫及吐掉嘴裏剩下的泡沫，臉都忘了擦，跑到床上，翻了半天翻出幾個錢胡亂塞進口袋，一路狂奔至校門，翹首望著出租車駛來來的方向。
一下車，就大步流星直往店裏趕。
老板堆著笑臉迎了上來，“帥哥想要點什麽？”
“我來贖那個被老婆拋棄的人。”莫及說著突然看到許輝伏在角落的一個餐桌上，不由分說走了過去。
敲了敲了許輝桌子，沒反應！
拍了拍人，沒反應！
“喂，許瘋子！”
還是沒反應！
老板都有點看不下去了。
這孩子怎麽那麽可憐，被老婆拋棄了不說，年紀輕輕的買醉都沒錢還得由老婆的情人給結賬。
莫及大吼一聲，“許瘋子，你老婆跟人跑了！”
這回許輝終於舍得抬起頭來了。皺著濃眉，雙目呆呆地看著莫及，眨眨眼，又眨眨眼。驀地露出牙齒微笑地看著莫及，“阿及不就在這兒嘛，哪裏跑了！”
莫及扶額，趕緊付錢走人。真特麽丟死人了。
走出店門，夜間的風帶著點不溫柔的寒冷，饑餓與寒冷一齊向莫及逼來。莫及頓時覺得肚子內如有一團烈火在燃燒，燒得他就快要肝腸燃成灰了。
“許瘋子，我真特麽被你整瘋了！”莫及晃了晃許輝身子，誰知道許輝所有重力完全在莫及身上，莫及差點同許輝一塊兒倒地。
折騰了好一陣，莫及把許輝拖進了另一家店，仍在桌子一邊，自己點了份牛肉炒麵，開始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幾口咽下肚子裏去，莫及忽然覺得有一道不善的目光正朝自己投過來，警惕地抬起頭，許輝兩眼咕嚕咕嚕可憐兮兮地看著莫及正夾著的牛肉麵，莫及試探性地夾了點遞過去，許輝果真高興地伸長脖子張開大嘴等著。
莫及一個大轉彎，那麵最後又落回自己嘴裏，邊嚼邊說道：“給你吃？花了勞資那麽多錢還吃不飽！你啃地板去吧！”
許輝失望地縮回脖子，完全聽不懂莫及說了什麽，眼裏隻有那牛肉麵。
“呐，就給這麽點，多了可沒有了！”莫及於心不忍，於是一狠心，給許輝夾了點，送進許輝嘴裏，似乎嫌少了點，又再夾了點，一點一點，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麵已經被解決得差不多了。
……
回去的路上，許輝見人就撲，撲上去還一個勁兒地朝人抱怨，自己被媳婦兒拋棄了。
搞得一路上行人一個個的都向莫及投以疑惑的目光。
莫及好幾次都想丟下許輝，自己一個人走掉了。
可是那也僅僅局限於想而已。
他莫及家的瘋子，離了他，就再也沒人管得了了。
回到宿舍，大胖一夥人還沒有回來，估計是又去網吧玩通宵了。將許輝扔到床上，莫及全身就像是癱瘓了一般， 累到在地上。
坐了好一會，莫及想要洗個澡才發現宿舍停水了，於是叼著個桶出門下樓取水。
許輝迷迷瞪瞪醒來，四周除了孤獨的燈光微弱的照著，整個屋子空空蕩蕩，看不見莫及的影子。
莫及一進門就發現不對勁，往自個兒床上一瞧，許輝不見了！
連忙跑到廁所、衛生間總之能夠藏得下一個人的地方都找個遍，連床底都沒放過，還是沒找著！
這好好的一個大活人，能跑哪兒去呢？
莫及喊了幾下沒人應，覺得情況不太妙。立馬衝出宿舍，自己就在下麵接的水，許輝要是下來，能看不到嗎？
那麽……
莫及往樓上看了看，這許瘋子到底要搞什麽名堂啊？難道他還想要跳樓不成？
腳步不由得加快了些，明明知道許輝不可能那樣做，可莫及就是不由自主，無法控製。
許輝走到樓梯最頂端，因為通到樓頂的門被鎖了，許輝便直接在門口旁邊席地而坐，那裏可以看到不遠處忽明忽暗的燈光，細細的聆聽著從遠處傳來的車輛穿梭而過的鳴叫聲，默默地低頭瞧著樓道口上的路燈，看著暗淡得沒有任何活力的四周，天空，沒有一點星光，哪怕是那冰冷的天氣都絲毫引不起他的丁點興趣來，許輝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感到莫名的難過！
都說女人容易多愁善感，那麽男人呢？
多愁善感，即想太多。許輝承認，有時候他總是無法控製住大腦，似乎一切有關莫及的東西他都無法冷靜看待。
要怎麽冷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