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消滅
留給他們做判斷的時間根本不多，他們往往等不到身體的異變開始的時候。
可能是在自己的身上摸到漆黑的粘稠的那一瞬開始，他們就果斷地毅然決然地選擇自爆元嬰。
在那個時候，他們還沒有確認自己是否真正的被感染，但是根本沒有時間沒有機會留給他們猶豫。
一位金丹境修士被魔氣感染之後就能帶來如此巨大的災難，那他們呢？
他們不敢去賭。
反正也早早的就看到了這一生的上限了不是嗎。
有多久沒有體會過境界鬆動的感覺，有多久沒有感受到大道法則的垂青了。
…………
風司自詡在這個位麵待了這麽久，對於凡人也是頗為了解，卻是真沒想到，所有的留在這裏的雲浮仙宗的元嬰境修士都選擇了自爆。
凡人是怎樣的一種生靈呢。
絕大多數的他們把極高的神智都用在陰謀詭計相互算計爾虞我詐之上，自私冷酷殘忍是最直接的本性。
沒有被魔氣感染的元嬰境修士，這場仗對於風司來說還是過分容易了。
‘魔’這種法則很奇怪，它似乎在不斷的吞噬修士原本身體內部的法則之力，所以修為越高的修士在它的作用之下獲得的提升就會更多，而與此同時，這樣一種法則在這片天地間也越來越壯大。
風司這些年來雖然修行劍道，但因著不敢接受任何這個位麵的法則，她的劍法也就空有一個樣子，她揮舞長劍蕩出的不是劍氣，僅僅是氣而已。
咆哮著的恐怖魔物成片成片的被無形的氣體攔腰斬斷。
一時間無數的漆黑液體噴濺在空氣中。
那是屬於‘魔’的本源。
在尋常的攻擊之下，無論是砍傷表皮還是砍斷肢體，都並不會有這樣的液體流出，隻要被魔感染的生靈身體還剩餘一塊，這樣的東西就會蟄伏在其中，然後極為快速的讓傷口愈合肢體重生。
隻有法則能夠消滅法則。
風司的攻擊其實極為簡單，在氣流接觸到那樣多的魔靈的瞬間，法則滲透進了它們的身體，風司砍那一劍不過是給‘魔’的法則一個從身體中逃出來的機會。
‘魔’的吞噬之力看似可怖，可是它們畢竟隻是龐大法則重極小的一部分，以本源之力的狀態降臨到這個世界，是它們在操控著其餘生靈，並沒有人能夠將它們操控完全發揮出它們的效果。
同其餘修士身體中那些偶然得來不能掌控的法則不同，風司是有神智的法則，她能夠完美的掌控自身的一切。
這丁點兒的魔根本無法吞噬有意識地法則。
反而在無數氣流細碎地切割之下，被分化成了無數細小地碎末。
海邊瞬間升騰而起的黑霧，全是竭力想要聚合在一起凝成本源卻不斷被風司切割的法則的外化形態。
它們被分割的太過於細碎了，每個細小的部分承擔的法則都太過於稀少而破碎，這樣微末的東西，正是這片天地本身就可以淨化消滅掉的。
風司不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法則，無法借助世界本源的力量，想要徹底的憑自身消滅這些法則還是頗為費力，現在這樣，她也算的上是仁至義盡了。
反正，南海周圍方圓千裏，能跑的生靈都朝內陸跑了，誰都知道這兒攔著的是什麽東西，沒人敢隨意過來的。
風司眯了眯眼睛，隔著層層深淺不一的黑霧，朝著天際那個方向望了好久。
她已經鎖定了魔氣滲透進來的地方，可是卻沒有把握能夠將那個空處填上。
每一個獨立的位麵外麵都有著屬於這個位麵的屏障，將這個位麵同域外的無盡虛空隔開，是位麵的邊界也是為著保護這個位麵。
這樣的屏障自然也是屬於法則的一部分。
風司努力的回想著自己進入這個位麵之前了解到的原本的發展軌跡。
她再三詢問小七之後，無論怎樣詢問還是回想，都無法得知按照原本的命運，顧嶼到底是用什麽方法來將這個缺口填上的。
風司深呼了一口氣，還是先決定到那處看看，至少先將整個南海海域上的‘魔’清除一下。
下一刻，她整個人的身影就消失在半空中，整個南海的上空，氣流比先前還要活躍，海水在狂風的帶動下，發出龐大的聲音。
在風司的身影離開之後，隨著時間的一點點流逝，原本籠罩在屏障附近的黑色霧氣漸漸的消散了。
日光再一次直直地照在了滿是瘡痍的土地上。
而隨著風司的身影不斷地向前，半空之中越來越多這種由氣流分割開來的黑霧，交給這個位麵的本源之力的也不是什麽簡單的工作。
…………
越往裏麵走，風司走的越慢。
長時間的動用法則之力戰鬥，她也是會感受到疲憊的。
她已經走到了原本屬於雲浮仙宗的地界。
依稀還能見到建築的殘餘，原本雲霧繚繞的海外仙道現在已然是被霧氣纏繞著的，不過那霧氣都是最深沉的黑色。
地麵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軀體。
被魔氣感染的人在被風司強行的將體內的法則抽離之後，整個身子就一下子垮了下來。
他們的內髒血管經脈早早的就被魔氣腐蝕了個幹淨，到最後留下來的隻有一句麵目全非的外殼。
還是漆黑或者暗紅扭曲的不成樣子的外殼。
誰也想象不到，這一層層堆疊在一起的可怖而惡心的外殼，當初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恣意風流的修士。
隨著倒下的魔物越來越多，空氣之中法則的‘濃度’也越來越高。
強行的將它們分割的那樣細碎，風司也感覺到越來越吃力。
她不能繼續再向前了。
她需要呆在這裏休整一下，順便等著這個位麵的本源之力盡快的將她之前分割的‘魔’消滅。
到魔氣滲透進來的地方的路途才走了差不多一半。
風司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因著力量透支而帶來的強烈的疲憊感。
同修士不一樣，她並不能通過打坐之類的方式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