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軟禁
丞相宣讀完聖旨匆匆離去,並不在天牢里停留太長時間。
睿子都在拓跋戰離去的一瞬,身體猛然癱軟,方才同拓跋戰做出的那副模樣已經是極限,再也堅持不下去。
他頹力的靠著冰冷潮濕的牆,腦海中回想的都是方才拓跋戰的話,字字誅心。
竟然已經將父王和母親也牽連進去,同時卻也深深的恨著自己的無力,沒有辦法真正的保護好他們。
此刻的睿子都根本沒有注意到,念錦燭就站在牢籠外,正無聲的看著他這幅模樣,心疼的無以復加。
竭力按住心臟,強行忍住那生生的疼痛,念錦燭將一個瓷瓶遞過去,聲音極低:「留下這個葯,你身上的傷口又裂開了,我會想辦法救你們離開。」
既然此事因她而起,那也就因她結束,這樣一來就再也不會有痛苦發生,再也不會有其他的苦痛和折磨。
念錦燭說完,不等睿子都反應,已經帶著阿碧離開天牢。
踏出天牢的那一刻,念錦燭將頭高高揚起,努力的剋制住即將落下的眼淚,再也不說話。
只堅定心中要做的那件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他們所有人都給救出。
只有如此,才能償還自己心中那深藏的一筆債,才能叫自己得到救贖。
藏在陰影中的拓跋戰冷漠的看著念錦燭離去的身影,唇角緩緩綻放開個陰冷的笑,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中,一如讓昌平心甘情願的嫁去仇允,此事就再不會生出其他事端。
念錦燭剛剛回到公主府不久,宮裡已經傳來消息,皇帝讓她近日待在公主府不得離開,同時也讓大批的禁軍將公主府團團包圍。
阿碧焦急的看著眼下的情形,心下亦是焦急如焚,「主子現下我們該怎麼辦。」
念錦燭從天牢回來后就一直陷入莫名的沉默中,始終都不說一句話。
只是坐在那裡一個人沉默著,看的阿碧心中擔憂不已,卻也不敢就這麼去驚擾了主子。
而在這個時候,念錦燭心中已經做出決定。
她讓阿碧找來隋叔,有些話想要同隋叔聊聊,同時也為確定拓跋戰和睿王府之間的恩怨。
顯然她對皇帝下令軟禁自己的事情並未放在心上,當前念錦燭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對阿碧囑咐道:「阿碧,讓醫館和糕點鋪子暫時關閉。」
阿碧忙不迭的去按照主子的命令行事。
隋叔卻是安然的坐在椅子上,看著一臉平靜的念錦燭,「公主你為何要將貼身丫鬟給支開。」
他在王府那麼多年,如何看不出念錦燭是故意尋了個理由將阿碧給支開,為的是能夠有時間和精力讓他們兩個人深談一次。
念錦燭唇角緩緩地露出笑容,對著隋叔輕微頷首,「什麼事都逃不過隋叔的眼睛,以前在世子府的時候從未發現過隋叔還有這樣的本事。」
隋叔笑笑,只不過這個時候的笑容已經顯得過分蒼涼。
他從念錦燭帶回的話中已經知道了遭遇的事情,雖然心中有些難以接受,卻也沒有其他辦法。
「隋叔既然只剩下我們二人,我想跟你說我的打算。」念錦燭認真的看著眼前的隋叔。
知道他是睿子都最相信的長輩,也就毫無保留的將自己計劃告知隋叔。
隋叔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身體也不自覺的坐正,似乎是在等待著念錦燭能夠說出什麼幫助世子他們脫困的辦法。
「我要寫休書!」念錦燭擲地有聲的說道。
隋叔錯愕,怎麼都沒料到念錦燭居然會想到這樣的辦法,旋即意識到了什麼事,驚恐不定,「公主你千萬不能這麼做,世子千辛萬苦才將你保下,若是你這樣做,豈不是將世子的犧牲全部白費。」
他明知公主這是犧牲自己保全睿王府,可世子當初作出的決定不就是要保護念錦燭的幸福,根本不在乎那些事情。
可也在這個時候,在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模樣。
更在這一刻徹底明白他們二人為什麼甘願為了彼此相互犧牲。 念錦燭卻是不甚在意的笑笑,隨意道:「我倒是無所謂,只不過子都他們一家實在是不應該因為我被牽連進這件事,陛下不會對我做任何事,只會不斷的逼迫睿王府,只有我後退,才能將他們都給救出
。」
隋叔本想阻止念錦燭一個人的犧牲,但看念錦燭已經下定決心,只能作罷,嘆著氣感慨真是命運弄人。
「隋叔,我想讓你替我保密,這件事不要告訴子都,他不應該知道這些事。」念錦燭目光重新落在某個地方,再也沒有說話,只是保持著沉默。
只有這一種辦法能夠保護王府一家,睿子都不改因為她將他的家人都平白搭進去。
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那麼她應該站出來保護睿子都。
遭遇這許多事情之後,也叫念錦燭徹底明白過來許多事情。
她無法再繼續猶豫下去了,睿子都深處大牢,王爺跟王妃亦要進京來了,她沒有時間了。
皇帝在一步步逼迫她,逼迫她做出選擇。
但這讓隋叔覺得這件事是太過不可思議,且看念錦燭那沉穩的模樣,想來應該是已經下定決心。
只見她從袖中摸出一封書信,上面的兩個娟秀的字還是刺痛隋叔的眼睛,嘆口氣,道:「我也算是看著你們二人走到一起,沒想到有朝一日你們卻要用這樣的法子分開。」
想想也真是命運弄人,還沒來得及在一起,便是發生了如此多的變故。
念錦燭沒有說話,只是保持著沉默,她明白隋叔的意思。
也明白其中代表的到底是什麼,其中要付出的代價有些過於沉痛,卻也沒有辦法能夠扭轉,這便是事到如今她依舊堅持著的根本原因。
他沒有必要為了她犧牲這麼多,這次就換念錦燭來保護他們。
「我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夠進宮的機會。」念錦燭目露平和,看著被重重包圍的公主府,知道想要憑藉自己的力量離開根本無法做到。 只能讓外面的禁軍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