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最大的疑惑
回應丞相的只有一陣輕微的鐵鏈碰撞的聲音,睿子都緩緩睜開眼,定定看著面前的丞相。
「本世子早就料到是你在背後搗鬼。」睿子都的聲音平穩,卻還是難以掩飾其中的些許疲憊和虛弱。
老狐狸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銳利。
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看著睿王府的人一個個在他面前無力的死去。
而這睿子都就是他動手的第一個目標,也叫那兩個老傢伙明白,昔年的恩怨是時候清算。
藏在陰影處的念錦燭死死的盯住站在牢籠外的模樣蒼老的男人,怎麼都沒料到這件事背後的計劃者居然是丞相,她本以為是皇帝要對付睿王府一家。
丞相微微一笑,卻是慢慢的笑了,「本相本不打算這麼早對付睿王府一族,要怪就怪你不該和昌平公主有聯繫,破壞本相的計劃,還妄想用這種法子讓昌平擺脫和親的結局。」
念錦燭聽著這番話,身子悚然一驚,想到個不可思議的事情,那便是她成為和親公主這件事,或許從開始就是一場極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的操縱者恰恰就是眼前的丞相。
「哦?」睿子都眉頭微挑,唇角的笑也並未消失:「丞相是早就想對我睿王府下手,我只不過是順便?」
他的聲音之中滿滿都是戲謔,顯然不甚在意此刻自身的狀況,眼神中卻是深深藏著擔憂。
只能利用現在的這個法子從丞相口中套出更多的話,叫念錦燭明白當前的困境。
只有如此,她才能更好的自保。
丞相不置可否,並沒有回答睿子都的這個問題。
「世子從方才開始你就不斷的引誘本相回答你的疑問,本相心中也一直有個疑問,你為何一定要同本相做對,安靜當你的世子不好嗎?」丞相說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睿子都這個男人非常難以對付,明明只是二十多歲的年紀,城府卻已經不亞於他這個活了幾十年的老傢伙,明面上不顯,卻將所有的事情都藏的極好,若非因為這次昌平的事情被丞相抓住把柄,他是
根本找不到一個對付睿子都的突破點。
但既然突破點已經找到,自然不會放過睿子都。
「我同她相逢時,似乎並沒有昌平的身份,這有何需要置喙之處。」睿子都的臉上露出狐疑和無辜。
好似就在說,最初並不知道念錦燭的身份,他們二人就在一起,只是後來太后想讓昌平回歸皇室,才引發這樣一樁事。
丞相面色有一瞬的難看,盯著睿子都看了好半晌,卻也沒法將這男人從大牢里抓出來直接弄死。
身邊的親信不知湊在丞相耳邊說了些什麼,那丞相的臉上終於緩緩的露出滿意的笑。 旋即看向睿子都,慢條斯理的開口:「既然如此,本相就告訴世子一個好消息,遠在封地的王爺和王妃也被當下守軍拿下押往京城,要不了多久你們一家人就能在天牢里團聚,屆時你們在好好想想如何
同本相說話吧。」
一瞬,睿子都半眯的眼睛睜開,射出凌冽的寒光,身體猛然前傾,扯得手腕上的鐵鏈嘩嘩作響,怒道:「拓跋戰你到底要做什麼,一定要將我睿王府一族趕盡殺絕才肯善罷甘休嗎?」
伴隨著這一聲怒吼,念錦燭的眼淚再度落下,她卻伸手緊緊的捂住嘴,不讓任何的聲音流露,她不能暴露,不能在給夫家招致殺身之禍。 「趕盡殺絕?怎麼會,本相這人向來樂善好施,只要你願意點頭,本相就能放了你們一家,也能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只需要你放棄同公主的婚約,所有一切就都相安無事。」丞相眯眼快意的笑著,那
笑容在睿子都看來是分外的刺目。
事情已然發生,睿子都經過方才的怒吼很快的恢復鎮定,只是看著眼前老狐狸,忽而說:「本世子若是說不呢。」
現下他同念錦燭之間的婚約便是最大的依仗,丞相和皇帝都不可能在這件事上做其他的手段,反而給了二人片刻喘息的機會。
「睿子都,本相耐心有限,你莫要消磨乾淨,屆時對你們一家都沒有什麼好處。」丞相聲音帶著陰冷,逐漸的逼迫著睿子都。
睿子都玩味的笑著,就這樣看著略微發怒的丞相,開口不緊不慢,「我同昌平婚事一日不結束,你便無法肆意利用昌平。」
他態度很乾脆,無論如何都不會結束和念錦燭之間的婚約。
丞相愣了一瞬,旋即露出笑意,對著身邊的人點點頭,拿出一個明黃色的捲軸,「本相知你不會答應,也同陛下商量過,不如趁著這次乾脆虛弱北王一脈的勢力。」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北王世子睿子都有謀逆一事,被丞相拓跋戰所查,特褫奪北王世子封號,令其押入天牢,此案秋後交由大理寺審判!」
丞相緩緩地念完聖旨,抬眼看著面色如常的睿子都,露出得意的笑。
他倒要看看著睿子都在知道此事後還能堅持多久。
可惜,丞相併沒有從他的眼中看出絲毫驚訝,好似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日。
「拓跋戰,你早就想對我下手,這次只不過是你找到了個好的理由,但我絕對不會讓你為所欲為,更不會叫你隨意掌控她的幸福。」睿子都一字一句的說著。
不論發生什麼,唯獨這件事他永遠都不會讓步,也不會給拓跋戰任何可趁之機。
丞相臉上閃過惱怒,旋即唇角的笑容也是變得愈發微妙了,「本相倒是有些期待,看你還能堅持多久,亦或是昌平公主能夠眼睜睜看著你們一家因為她被牽連。」
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念錦燭的身體猛然一顫,沒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一個人造成,若是不堅持的話,興許睿子都根本不會落到這步田地,睿王府也不會遭此橫禍。 念錦燭忽然間感覺到了自己的無力,這些事情她無法扭轉,卻要被睿子都安然的保護在身後,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男人因為她受盡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