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不知世子是紅顏(三十)
正是初春之際,桃花紅了漫山遍野,蘇扶月落在城外亭中,身著一襲宮衣。杏眸平靜地望向官道之上,煙波平淡毫無波瀾,直至在看到揚塵之際。
嫣紅的唇角微微勾起,整張容顏瞬間生動了起來,她站起身緩步上前。
片刻后,果見韓曇騎著駿馬賓士而來,彎了眉眼正欲叫喚。系統卻響起了警報,她掃視周遭一圈,在樹林茂密之處看到了本不該出現的人。
【宿主,那羽箭能令人神魂俱損!】
蘇扶月眸色微變,在沈逸琛射出那一箭時,她飛離了地面直朝著韓曇而去。恰在箭要插入他後背時,蘇扶月握住了那支羽箭,「嘭」粉碎揚塵。
「夫人。」韓曇扣住蘇扶月的腰,眸色微沉眼底隱隱露出一絲猩紅,將本揚塵的羽箭重新織起,直朝著沈逸琛射去。
夾雜著冰刃的羽箭,帶著雷霆之勢令沈逸琛躲閃不得,恰在羽箭插入他胸口時。一道黑光打散那支箭,黑衣人再次出現握著沈逸琛的肩膀,沉聲道,
「走!」話音落下,一掌批暈了還不願走的人。
空中徒留一絲血腥味,在空中瀰漫開來。蘇扶月與韓曇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一分凝重。
少頃,韓曇捏住了她的手,回了一抹淡笑,將人抱入懷中。開口道:「夫人,一載不見玩的可好?」
「尚可。」蘇扶月回握住他的手,靠在他的懷中任由他將吻落在發頂。心頭微暖,在他的懷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韓曇見此不禁一笑,夾緊馬腹領著大軍朝著皇城歸去。百官夾道相迎,東陵的百姓皆跑了出來,好奇地看著凱旋而歸的新帝。
見到的卻是,新帝望著懷中人兒溫柔地笑意,只是當有人的目光落在他懷中之時。鳳眸輕瞟而去,冷冽地光芒夾著寒芒令人不寒而粟。
半月後,皇城迎來了兩場盛大婚宴,一場是夜家將軍夜昂迎娶蘇王府寡婦蘇雲染,另一場則是蘇扶月嫁與韓曇為妻。
母女同嫁何其盛大,去也成了旁人樂談的話題,自古至今少有這般事。可這一切放在蘇扶月身上,卻也不算稱奇……
只因,這一載光陰間,她做了太多離經叛道之事,卻將東陵的朝政帶向更為繁榮富饒的方向。這才打的那些死守派的人無話可說,而今韓曇歸來更是將人寵上了天。
記得有人曾在他面前,隱晦地吐露蘇扶月「惡行」卻被他一句,「我的人,便是錯的,也是對的。」
那毫無底線的寵溺,令人羨煞。
……
「小姐,皇上來了。」
「夫人,夜將軍來了!」左右兩丫鬟,異口同聲道。
屋裡所坐兩人護望了一眼,眸中皆泛起了同樣的笑意。蘇雲染從桌上拿起了蓋頭,望著蘇扶月道:「娘,給你戴上。」
她本沒想這般盛大,只想小辦一場。卻耐不住夜昂磨人的性子,再加之被蘇扶月知曉,於是便將二人的婚禮,放在了同一日。
母女同嫁雙喜臨門,卻也令府中的人格外忙碌,老王爺雖無法理解蘇雲染。可兒子早逝,她守了這家十多年,已然算是仁至義盡。
她若要嫁,便也隨了她……
母女二人一同拜別了老王爺,一個朝著皇宮而去,一朝著將軍府而去。老王爺站起身,看著寂寥的家,從懷中掏出一支簪子,「如今,這蘇王府,也只剩下你了。」
半年前,老王爺休了楊氏,並且將人送去了宗人府。只因查出了她害了老王妃之事,而蘇浩本是他手下的兒子,因著手下為救他離世。
在楊氏誤會後,便沒有解釋將人接到膝下撫養,卻不想竟發生了這事。在他不查時,髮妻喪命,他因此消沉,至此不問朝政遠居寺廟。
但當得知這消息時,何其震驚。索性一切真相大白,水落石出。而他們的孫女,蘇扶月也成了當今皇后。
老王爺擺了擺袖子,隨著同僚一同朝著皇宮而去,帝后大婚他怎能不去!
這場婚禮極其盛大,雖是在位面之中,韓曇也忍不住給蘇扶月最好的。
這恩愛,受人羨慕,遭人妒忌。
婚後二十年,不乏大臣借故讓韓曇納妃,惹得蘇扶月冷面相對。韓曇自是不願看著嬌妻心頭難受,故而在前朝震怒,將那幾個說話之人,盡數發配邊塞。
這才堵住了悠悠眾口,而在成婚兩年,蘇扶月誕下一子。韓曇便迫不及待地立了太子,在太子十五時,便丟下了皇位領著嬌妻攜手江湖。
而夜府之中,蘇雲染在成婚後誕下一對龍鳳胎,二人在成婚當日恢復了真相。夫妻關係更加恩愛,只可惜夜凌卻一世未娶,甚至在蘇扶月跟韓曇跑路時,攔住了二人。
馬車之內,夜凌悠哉地看著面色全黑的韓曇,笑容中帶著一絲惡劣,「對不住啊,聽聞你們要下江南,正好順路。」
「我們不去江南,去北方。」韓曇磨著后槽牙,目中燃火盯著夜凌。
自來到這位面,便忙於朝政,終是閑暇來。打算帶著嬌妻過二人世界,這人跟過來簡直——找死!
聞言,夜凌僅是微微挑眉,開口道:「沈逸琛之事,你們想透了?」
二人沉默片刻,互相對視了一眼。
蘇扶月對著夜凌道:「這事,你莫再參與,我與天道已然商議好。會幫他將沈逸琛帶出,並且將他背後之人拽出。」
「你打算怎麼做?」夜凌對向蘇扶月,問道。
韓曇摟住蘇扶月的腰,目色寡淡地看向夜凌,道:「如今敵暗我明,對我們形勢確實不利。再加之天道任務變換,我和夫人皆會忘記記憶,直接代入。」
「也就意味著你們會成為土著,甚至忘記自己的出處,隨時會面臨著自己徹底留在位面的風險?」夜凌沉下眸子,死死地盯著蘇扶月,「他胡鬧,你還陪著?」
於夜凌眼中,韓曇便是拐跑他親妹子的畜生,語氣頗為微詞。
蘇扶月見此,捏了捏眉心,虛握著拳頭輕咳一聲,話語有些虛,「這事是我想的。」
「……」見過坑哥的,沒見過這麼坑自己的。
他這妹子,約莫是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