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不知世子是紅顏(二十九)
由蘇老王爺手持聖旨,再加之蘇扶月的震懾之下,朝堂之上本有的非議,漸漸消散。同時,蘇扶月頒布下了三道命令,震得朝堂之上再次炸開了鍋。
一、封楚氏為慈寧太后;二、查抄尚書府;三、罷免蘇氏一族欺君之罪,立韓曇為帝,蘇扶月為後。
自古至今,從未有女子手持聖旨,竟然一邊封皇一邊為自己立后,整個東陵也無法找出這般的女子來。而這三道命令一頒布出來,尚書炸了。
他怒不可遏地盯著蘇扶月,質問道:「老夫乃是兩朝重臣,有何錯?你這女子莫不是因著方才,老夫對你有所怨言,而故意公報私仇?!」
「公報私仇?」蘇扶月悠然淺笑,素手捏起桌案之上的一份資料,直接甩在了尚書的臉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俯身道,「尚書大人,莫不是自己造的孽,盡數忘了?」
那份資料上,屹然便是尚書這些年做的好事,以及他助二皇子謀朝篡位的證據。他渾身的氣盡數抽干,卻不敢對上蘇扶月那雙笑盈盈地眸子。
他轉身便想逃開,一支御筆直戳入他的腳踝處,將他的腳踝釘入地板之上。一聲歇斯底里地慘叫從他口中傳出,被皇宮侍衛拖了下去……
「今日早朝叨嘮了諸位大人許久,這便散了吧。我也正好可以去太傅那頭,去勸勸他老人家別想不開。」蘇扶月話音落下,揮袖離去,留下眾官員面面相覷。
……
慕深久候在外多時,見蘇扶月出來上前一拱手,恭敬喚道,「小姐。」正行禮卻被她阻止。
蘇扶月虛扶了他一把,開口道:「這幾日的事,若非是你在暗中奔走,怕我再料事如神,也阻止不了。」
誠然,她雖算到了沈逸琛的目的,所以在皇帝將她打入大牢時,便將計就計隱在暗處布局。慕深則在收到命令后,便暗中跟著沈逸琛總算找到了雲盟的出處。
而她則在牢中會面了皇帝,與皇帝訴清了自己的目的,恰逢夜昂隨著被關入牢房之中。於是三人一番合計,皇帝撥了人馬給慕深平了雲盟,而二皇子蠢蠢欲動故而夜昂候在皇宮,守株待兔。
她則為了不讓計劃暴露,繼續留在牢房之中,靜候著沈逸琛的到來。一番算計慕深確實起了極大的作用,此次重創沈逸琛,他功不可沒。
「這是慕深該做之事。」慕深謙遜答道。
候在一側的竹君可沒他這般死板,撲上前來握著蘇扶月的手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眼巴巴地說了句,「小姐瘦多了。」
「我才被關幾日,你怎就瞧出我瘦了?」蘇扶月抿唇一笑,抬起手輕輕地戳了戳她的腦門,接著道,「家中可好?」
「好,一切都好,就是夫人怪想您的。」竹君咧嘴一笑帶著三分嬌憨之氣,晃得人眼前蕩漾,尤其是令慕深獃獃愣在原地。
蘇扶月瞭然於他的心思,不動聲色地說道:「哦,那你想不想我?」
「想了。」竹君答。
蘇扶月若有所思,接著道:「可想慕深?」
「想……」竹君答后噎住,接著面色瞬間爆紅,嬌嗔道,「小姐!您又耍我!」
誰知一側的慕深,幽幽道:「不想嗎?」
他垂著眼瞼凝視著竹君,步步上前緊逼著她,見她後退眸色越發深沉。快步上前攬住她的腰身,見她目光閃躲捏住她的下顎,低沉道,「不想嗎?」
蘇扶月見此只得感嘆一句,年輕真好。便晃著腦袋離開了門,坐上了馬車令人朝著太師府趕去。
太師府中人見是蘇扶月,又知她如今權傾朝野,不敢不放行。帶著她去了書房之中,太傅一見是她直接摔筆,一副極為不待見的模樣。
「我知太傅不喜我,我也不喜太傅。只是如今邊塞蠻夷來襲,朝中僅有的兩位皇子,一位已然在邊塞抗戰,而另一位昨日被皇帝手刃。
敢問太傅,如今您還有其他辦法嗎?」蘇扶月自認不是矯情之人,卻不想太傅一男的博學多識,竟然也會重男輕女?
她雖是不喜,可太傅是當朝元老,是帝師。
位高權重的存在,她不願韓曇登基時,聽到些流言蜚語,自然只得親自而來。
太傅頓住了腳步,卻依舊冷哼。蘇扶月見他是態度緩下來,卻無階梯端下他這張老臉,於是拱手作揖一鞠躬,接著道:「學生請太傅重歸朝野。」
「……」
……
沙場秋點兵,將軍百戰死,春去秋來轉眼一載有餘,兩軍交戰世上無數。一匹白馬從山野中竄出,直搗黃河端了對方的敵營,馬上之人手持長劍削了大汗的腦袋。
手提著他們首領的首級,策馬回歸足下生風飛立在東陵的城牆之上,高喝一聲,「可汗首級在此,誰若不降,凌遲處死!」
東陵的戰士聞言,瞬間氣勢高漲,而蠻夷將士看著首領首級。再看看這周遭被圍困的人,自然知曉已經窮途末路,放下兵器投降是他們如今唯一的退路。
蠻夷投降,這便意味著他們終於可以回家,城牆之上韓曇與城牆之下的夜凌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的眸中看出了笑意,在整兵后二人便率領大軍班師回朝。
東陵大軍聲勢浩蕩,山河皆震。山崖之上,沈逸琛一襲黑袍面上遮著一副面具,雙眸黝黑凝視著韓曇,卻遲遲未曾發射手中的羽箭。
「你此時不放,等他歸去養虎為患。」一黑衣人忽然出現在沈逸琛的身側,對著他道,「這箭可以直接打散他的靈魂,你難道不想得到蘇扶月?」
那人引誘的話語,令沈逸琛心頭未動,可他卻依舊未曾動手。直至將身側的人憋得不行,他才施恩般開口:
「我要蘇扶月,親眼看到韓曇是如何死在她面前,曾經我是她的夢魘,往後我已然會是她永生的夢魘。」
既是無法和好,那便恨吧……
「好!不愧是我選的人,夠狠夠毒!像我。」那人大笑道,他拍了拍沈逸琛的肩膀。眸中儘是欣賞之色,他微微偏頭對上烈日,唇角勾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沈逸琛微微偏頭,朝著他瞟了一眼,足下輕點地面消散於空中。男子見此彎了彎唇,手輕輕拂過指上戒指,卻無意間看到那上頭的傷痕,眸猙獰了片刻。
片刻后便恢復正常,微後退兩步,徒留下一句話,「你抓不住我。」兩支泛著白光的羽箭,插入地面正是他方才所站之地……
他,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