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書越的話意有所指,甚至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曖昧。
紀瑤沒有說話,而是掙開了下巴上的束縛,轉而走了進去。
任書越感受著手上殘留的觸感,眼中逐漸燃起興奮的光芒,仿佛蓄勢待發的猛獸,正看著獵物一步一步走進陷阱,成為囊中之物。
放映廳裏隻有一張雙人沙發,紀瑤在邊上坐了下來。
任書越緊隨其後,隻是在坐下時餘光瞥見紀瑤的手似乎在腰部的位置有所停留,但很快就收了回來。
“不舒服?”任書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紀瑤的動作頓了下,“沒有。”
任書越掩在鏡片下的眼睛冷了一瞬,語氣卻絲毫不顯。
“是嗎?”
紀瑤沒有回答。
電影很快就開始了。
出乎紀瑤意料之外的是,這部電影和那天晚上在劇院看的不是同一部。雖然也是國外的片子,但講的卻是一對青梅竹馬被硬生生拆散,直到長大後重逢並且相愛的故事。
很老套,可他們之間的愛情卻很鮮活,尤其是中間克服困難那一段,如果不是因為有這份愛在,隻怕他們很難堅持下去。
多可笑。
任書越竟然想用這部電影告訴她傅廷西跟任書雅的關係有多堅不可摧。
“這部電影是當初書雅在國外時推薦給我的。”結尾的報幕開始後,任書越才開口打破了沉默,“她說每當她堅持不下去時,就會從這部電影裏尋找安慰。”
“這跟我無關。”紀瑤漠然地回道。
換做以前,她或許還會和任書越爭辯說傅廷西不喜歡任書雅,她這麽做毫無意義,可現在……她已經不想再去管了。
但很顯然,任書越不會信。
他突然坐了過來,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完全拉近。
紀瑤本來就坐在邊上,這一下讓她退都沒辦法退,隻能下意識保持警惕,不讓自己露出半分膽怯。
任書越這才近距離打量著她。
從小巧的下巴往下看去,是纖細柔美的脖頸,白皙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粉,胸前被發絲的遮擋添了幾分若隱若現的誘惑,再往下,是被腰帶的束縛顯得盈盈一握的細腰,加上身上的馨香……無一不在牽引出身體裏最原始的衝動。
任書越到現在才發現,紀瑤有多麽合他的口味。
怪不得最初見到她的時候,他沒有選擇那麽快毀了她,而是慢慢獲取她的信任,然後再摧毀她的一切。
就像現在……
任書越這麽想著,身體的本能就已經讓他忍不住吻了過去,可沒想到紀瑤卻躲開了。她一偏頭,便避開了他的唇。
“紀瑤,你什麽意思?”任書越的聲音冷了下來,顯然對紀瑤這個舉動很不滿。
“你打算什麽時候放我舅舅出來?”紀瑤看著他問道。
“當然是明天。”任書越不假思索地回答。
“怎麽放?”紀瑤的目光裏帶著不把這個問題解決就不會進行下一步的堅決,“他雖然是被你陷害進去的,但也背著一個販賣假酒的罪名,就算林家那邊不追究,他也不可能那麽容易就能出來。”
一下子說了那麽多,想來是醞釀了很久。
任書越心中了然,麵上卻道,“這個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讓他出來,何況那間酒吧是我的,隻要我一句話,塗申偉就能洗清嫌疑,就算真有倒黴的,那也是別人。”
“這就是你的解決辦法,找個替死鬼。”紀瑤抓住了重點。
“隻要你舅舅沒事,我跟你的交易就算完成了。”任書越說到這唇角微勾,“至於其他人如何,難不成,你還替他們心疼?”
“你還真無恥。”紀瑤的語氣裏毫不掩飾對他的鄙夷。
任書越卻一點也不在意,而是看向紀瑤在不知不覺中落在腰間的右手,忽然道,“都錄下來了嗎?”
紀瑤一怔,臉上的冷漠瞬間龜裂。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話是這麽說,手卻極快地收了回來。
任書越看在眼裏,眼中的冷意逐漸加重。
“是嗎?”說完便猛地伸手摁住紀瑤不讓她東,另一隻手則順著她光滑的背脊往下,直到來到她的右腰處,碰到了那被夾在腰帶裏的硬凸物。
等紀瑤反應過來想要搶的時候,任書越就已經一把奪了過來。攤開手心,上麵赫然是一支小型的錄音筆,筆上還閃著很小的一點紅光。
任書越冷笑一聲,“紀瑤,你以為我還會再上當嗎?”
說完將筆往牆角處一丟,啪地一聲,錄音筆瞬間四分五裂掉在地上。
下一秒,任書越便狠狠將紀瑤壓在身下,掐著她的下巴諷道:“早在你進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想錄音了,還以為過了兩年,你的手段會進步,沒想到還是這樣,以為有錄音威脅我就能讓我放了你舅舅,真是天真!”
“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明天我就讓林家人去起訴,讓他們往死裏告,等你舅舅進去了,我再找人好好招待他,你放心,我不會弄死他,我會留著他一條命好好享受這一切。”
“你不會的。”和任書越的狠戾不同,紀瑤的表情出奇的平靜,“你不會這麽做的。”
任書越順著她的動作看去,才發現她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小的工具刀,刀尖正對著他的喉嚨,隻要再靠近一分,皮膚就會被刺破。
還真是……
任書越簡直氣笑了。
“除了錄音,你竟然還想殺我?”
不知道是不是紀瑤的錯覺,她竟然從任書越的聲音裏聽出了幾分不可置信?她不知道任書越是哪裏來的自信,就他做的那些事,如果可以,她早就讓他死了千八百次了。
可現在,她隻想讓他放人。
“打電話,把我舅舅放了。”紀瑤豁出去了,她今天就是殺了任書越也不會讓他得逞。
然而,她還是太天真了。
任書越猛地一把拽住紀瑤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的腕骨捏碎。隻那麽一下,她的動作就被控製住,緊接著,手裏的刀也被奪了過去。
“就憑這把破刀,你還想傷我?”任書越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他將到刀往地上一扔,“不過是陪我一晚,你就不情願到這種地步?”
任書越也是有驕傲的,他要看到的是紀瑤的屈服,而不是這樣猶如背叛的反抗。他就想不通了,他到底比傅廷西差在哪?要讓她連刀都帶在身上。
而紀瑤在聽了任書越的話以後,臉上隻浮現極度厭惡的神情,她一字一句道,“要我陪你一晚,我寧願去死。”
事實證明,任書越的情緒也不是那麽的無懈可擊,幾乎是在紀瑤說完的那一刻,他眼中的戾氣便透過鏡片清楚傳了出來。
“你想死是嗎?好,我成全你。”
話音剛落,紀瑤就感覺頭皮一緊,接著整個人被連拖帶拽從沙發上扯了起來。任書越的力氣太大,她根本掙脫不開,隻能被他揪著頭發從放映廳出去,然後一路往浴室的方向。
一進去,任書越就把紀瑤甩到浴缸裏,然後開始放水,水嘩嘩直流。接著他又打開一旁的蓮蓬頭,揪住紀瑤的頭發迫使她仰頭後,對著她的臉就是一頓衝水。
“唔……”紀瑤閉上眼睛和嘴巴努力不讓水進去,可除了被水拍打在臉上密密麻麻的疼以外,還要忍受窒息帶來的痛苦。
直到浴缸裏的水沒過胸口,任書越才把蓮蓬頭一關,但他沒給紀瑤喘息的機會,就一把將她的腦袋往浴缸裏按去。
這次是更加直接的窒息。
“咕嚕咕嚕……”
紀瑤不斷地掙紮起來,她拚命伸手去掰開任書越抓著她頭發的手,可不管她怎麽用力都是徒勞,反而讓力氣一點一點的消失。
她已經渾身濕透了,感官被水淹沒後仿佛沒了知覺,就像一隻無形的手將身體裏的氧氣一點一點掏了出來。
整個過程任書越都沒有說一句話,他就坐在浴缸邊上,因為離得近,他的身上也沾了不少水,可他卻渾然不覺,而是麵對麵地欣賞著紀瑤痛苦的模樣。
每看一分,眼中的殘忍就會多添一分。
這樣反複了幾次後,紀瑤已經完全沒了力氣,整個人癱坐在浴缸裏,吐出的氣息明顯變得微弱。
任書越這才放開了她。
他的目光從紀瑤慘白的臉上劃過,再到她的身上——晶鑽群在沾了水以後仍然沒有掩蓋住它的美麗,更因為貼身的緣故,顯出了原本玲瓏有致的身軀。
任書越眸光的光不由暗了幾分。
“紀瑤,你還要堅持嗎?”他的聲音帶著威脅,大有她再不求饒就繼續的架勢。
然而紀瑤沒有回答,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沒有。
還是這樣。
哪怕要被他淹死,紀瑤也不肯開口。
她一直是這樣,從來都是這樣高高在上,明明是那麽低賤的人,卻始終不肯求饒。
就像那天晚上一樣,她被他摁在泳池裏也是快被淹死了,卻還是不肯答應他的要求,甚至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是和他對著幹。
她是那樣的固執,那樣的堅韌,那樣的寧死不屈……不管他怎麽折磨,她都咬牙硬抗,唯獨在傅廷西麵前,才會露出屈服的一麵。
憑什麽?
憑什麽不是他?
任書越一想到這,看著紀瑤的目光就逐漸變得危險。
還是要得到她。
不管是什麽方式。
這麽想著,任書越就伸出了手,誰知就在他要觸到紀瑤時,一直在不停喘氣的紀瑤突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
她咳得的整張臉都紅了,仿佛是極為難受的模樣。
任書越以為她這是溺水的後遺症,索性等她咳完再繼續,誰知下一刻,兜裏的手機就瘋狂響了起來。
看到來電顯示時,任書越的眉頭下意識蹙了起來。
他明明吩咐過今晚不要來打擾他的。
除非……
沒再多想,任書越就接了起來。
一接起,那頭充滿焦急的聲音便立刻入耳,聽著聽著,他的表情便從短暫的驚愕到後來的瞬間明了。
接著,他看向紀瑤的目光就變了。
“你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