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兜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中午,他就把紀瑤要的東西拿了過來。
原本他有很多話想說,可在看到紀瑤的那一刻,他就突然覺得這些話沒有意義。
“紀小姐,不管怎麽樣,您一定要把自身的安全放第一位,千萬不要硬抗,一旦撐不下去了就立刻通知我!”
“我有分寸。”紀瑤表情淡淡,隨後又道,“不要忘了我的話。”
“我會記得的,請您放心!”想到紀瑤的吩咐,黃兜就立馬打出十二分精神。
……
傍晚的時候,賀秘書如約而至。
他一點也不意外紀瑤的妥協,也完全不感興趣,仿佛這種場麵早就料到了。
“紀小姐,請上車。”他打開後車座的門朝紀瑤示意道。
紀瑤坐了進去,臉上帶著一貫的冷漠。
賀秘書也不介意,車子啟動後,他便告訴紀瑤,在去見任書越之前要先去一個地方。
紀瑤也沒問,她就好像已經想通了去接受所有安排的一切,連表情都是從容的,唯有放在腿上的手微微攥緊,似是在發泄她的緊張一般。
賀秘書透過鏡子觀察到了這一點,有些意外,但又覺得似乎是在情理之中,所以並沒有說什麽。
到了目的地,紀瑤才發現賀秘書帶她來了沙龍。
不得不說,任書越還真是有病。
明明是抱著羞辱她的目的,竟然還要給她做造型。
但紀瑤並沒表現出抗拒,而是像個任人擺弄的人形娃娃一樣,從妝發到穿衣……整個過程都沒有表露出任何一絲不配合。
最後成果出來,紀瑤看著鏡中的自己,隻感到一陣陌生,甚至有點犯惡心。
鏡中的她,以往不擅長打理的頭發被吹成了成熟的大波浪,散落在肩上兩側。原本寡淡的臉龐在經過妝容的修飾後,五官仿佛是一朵盛開的花朵,綻放出明媚靚麗的模樣,讓人頓感驚豔。
再加上身上那條亮片晶鑽抹胸裙,將她美麗的蝴蝶骨盡顯無遺,就連鎖骨以下的風情也顯露得剛剛好,引人遐想。
賀秘書眼中不禁閃過一抹欣賞,沒想到紀瑤打扮起來簡直脫胎換骨,和之前的她完全不像一個人。
穿戴完畢,賀秘書又遞上來一個包。
“紀小姐,這是少爺吩咐的。”
紀瑤看了一眼,表情微變。
倒不是因為意外,而是覺得任書越真的很有惡心人的手段。
這個包,赫然是當初塗申偉還回去的那個。
仔細看去,她身上這條裙子的顏色跟風格都和這個包極為相襯,想來是早就已經搭配好的。
紀瑤心中冷笑,她已經想不出用什麽形容詞去形容任書越帶給她的惡心了。
從沙龍出去,賀秘書載著紀瑤去了環球國際酒店。
這是一家隻接待會員的高級酒店,對住客的信息有著極高的保密程度,而任書越訂的房間就在頂層的總統套發。
賀秘書還是一樣隻送紀瑤到門口,目睹她進去後才自行離去。
套房裏的水晶吊燈發出夢幻般的光芒,從門口一路進去,地毯上還鋪了層玫瑰花瓣,蠟燭和香檳也都備得齊全,將氣氛渲染得極好,也極曖昧。
然而紀瑤心中一點都不觸動,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和傅廷西在遊樂場的那天晚上,他們的晚餐就是在這樣的氛圍下進行的。
當時她很心動,可現在,她隻有濃烈的反感。
“你今天很漂亮。”
任書越的聲音突然從身側響起,紀瑤扭頭看去,便見他從一旁的台階上走下來。她這才知道,原來套房是複式的,一段蜿蜒的台階上去,上麵還有一層。
任書越今天的打扮倒是紀瑤熟悉的。
他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西裝,看起來優雅精致,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讓他多了幾分內斂的書卷氣,仿佛眼前這個人是個溫柔多情的貴公子一般。
可在紀瑤看來,這隻是任書越一張虛偽的皮囊。
而任書越也在打量著今天的紀瑤。
他從前就一直覺得這張臉並不難看,隻是太素了些。事實證明他想的沒錯,有了妝容的點綴,她的五官就像鮮活有了顏色,綻放著迷人又耀眼的光彩。
任書越可以清楚感受到身體某處在蠢蠢欲動。
可他不能急。
漫漫長夜,總要一步一步來。
“吃飯了嗎?我讓廚房送晚餐上來。”他的神色和口吻充滿了親昵,仿佛兩個人的關係很親密,“這裏的法餐還不錯,你可以試一下。”
剛說完,紀瑤就冷淡拒絕了。
“不需要。”她沒有耐性陪任書越玩這種毫無意義的遊戲。
任書越也不意外,他好脾氣地道:“不想吃的話沒關係,我們可以來做點別的。”
紀瑤一聽這話心中的警惕瞬間提高一個度,然而任書越下一句卻是——
“跟我過來。”
說完就轉身重新上樓,紀瑤看著他修長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決絕。沒再多想,她很快就抬腳跟了上去。
事實證明,任書越惡心人的本事遠遠超出紀瑤的想象。
二樓是一個小型的放映廳,和那天晚上在劇院時的一樣,隻不過場景變小了,但細節之處基本毫無差別。
紀瑤不由攥緊了手指,她能感受到喉腔湧起一股難以忍受的惡心。
現在想想,那天晚上傅廷西之所以會中途離開,肯定和任書越脫不了關係,否則他不這麽清楚那天的細節。
因為他一直在監視著她!
真是太惡心了!
紀瑤強壓下胸腔裏翻湧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你這樣有什麽意思?”她看著任書越道。
“不覺得很浪漫嗎?”任書越唇角上揚,似乎很享受紀瑤臉上的隱忍,“這麽好的一個機會,換做是我,肯定不會這麽浪費。”
“是嗎?”紀瑤覺得很可笑,“可你不是他。”
一句話,就把任書越的行為說成了東施效顰的意義。
任書越笑容微斂,仿佛到此刻才明白和紀瑤扮演這種表麵的和諧是沒用的,她總是很快就會破壞掉。
紀瑤也清楚這一點,她就是故意要這麽做的。
但任書越的脾氣不像任書雅那樣一點就著,又或者,這還沒有觸到他的逆鱗,所以他隻是沉默了一會,才忽然開口。
“紀瑤,你不要忘了,你今晚是屬於我的。”說完便伸手抬起紀瑤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對視,“你如果不願意看電影,我們也可以就在這裏,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