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光透過窗戶淺淺照了進來,仿佛鋪下一層曼妙的銀紗,將床上原本旖旎的畫麵添了幾分說不出的夢幻。
不知道過了多久,床上的動靜才停,空氣裏盡是靡豔的氣息。
紀瑤渾身酸軟,累得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白皙的臉頰上潮紅未褪,泛紅的唇瓣微張,正小幅度地喘著氣。
明明才洗完澡,身上卻已經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歇了一會,她才強忍著不適動了動,誰知剛起身,手腕就被攥住。
“你要去哪?”
耳畔傳來傅廷西低啞的嗓音,畢竟才剛做過親密的事,一聽到這個聲音,紀瑤的臉就不受控製地熱了。
她沒有忘記自己剛才沉淪的模樣。
“我……回房。”
“不需要。”傅廷西不滿紀瑤刻意保持距離的舉動,做都做了,還在他麵前裝什麽?想到今晚的事,他眸色一沉,“你以為我大老遠過來,隻要一次就夠了?”
紀瑤一怔,臉上的熱意瞬間褪去,整個人像是被冷風清洗了一番,身上的溫度驟然降了下來。
她下意識攥緊了身上的被單。
她知道,這是她心甘情願的事,所以她也願意去欺騙自己隻有這樣,她在傅廷西的心裏才會有位置。
然而傅廷西每次都會殘忍地揭穿,時刻提醒她這隻是交易,無關情愛。
仿佛剛踏上雲端,就被無情地丟了下來。
紀瑤垂下眼簾,默默地躺了回去。
傅廷西看著紀瑤的順從裏帶著明顯的妥協時,心中隻感到沒來由的煩躁。他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麽,但他知道自己此刻很不對勁。
除夕夜那晚見了紀瑤後,他在第二天就去了在K市的傅家老宅,探望已經退休的傅老爺子跟傅老夫人。
當初傅父娶傅母時遭到了兩個老人嚴厲的反對,堅決不同意他們的婚事。然而傅父一意孤行,甚至不惜跟家裏人鬧翻。
他當時已經接手了傅氏,傅老爺子沒有辦法,便一氣之下帶著傅老夫人回了傅家最早的立根之地——K市。
早些年傅父還會帶著傅母上門,企圖讓他們接受傅母,但無奈兩位老人對傅母的成見已然根深蒂固,每每都不給傅母好臉色。
時間一長,傅父也就不再讓傅母去受委屈,而是讓傅廷西代他們去探望。畢竟是唯一的孫子,又出落得如此出色。
兩個老人對傅廷西還是很滿意的,在他潛移默化的影響下,他們對傅母的不滿已經逐漸減少,隻不過還是不願意見她。
傅廷西每次回去都不免會待上幾天,這次也一樣。可今年他卻顯得心不在焉,總覺得心裏惦記著什麽,讓他很想回來。
這種感覺是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陌生,又不受控製。
直到他從K市回來,一下機就直奔綠雅苑,風塵仆仆地站在樓下時,他才恍然發現,這些天的異樣竟然是因為紀瑤。
真諷刺,他居然會有這種荒謬的想法。
等進了門,他才發現紀瑤不在。
整個家被整理得幹淨整潔,就像沒有人住過一樣,唯獨客房裏才有紀瑤生活的痕跡,而且特別規矩。
所有東西用了都放回原位,衣櫃裏什麽都沒有,梳妝台上也隻放了把梳子。她的行李箱就立在角落,裏麵的東西並沒有拿出來。
仿佛隻要把換洗的衣服一收,她就可以隨時走了一樣。
真把他這裏當外麵那些旅館了?
還有剛才,明明都在床上回應他了,結果一結束就迫不及待要走。
走什麽?
整個家都是他的,她去哪有什麽區別?
傅廷西想到這就臉色就愈發難看,見紀瑤躺下後背對著他,仿佛帶著抗拒的意味,壓抑許久的不滿頓時通通湧了上來。
下一秒,他便將紀瑤翻了過來,不帶任何前戲,隻有毫無感情可言的占有。
“唔……”
這才是他們之間該有的相處。
什麽喜歡,什麽在意.……這些都是不可能的。從一開始答應這個交易,他除了想徹底擺脫她以外,就是要告訴她一而再再而三威脅他會是什麽下場。
對,就是報複。
紀瑤沒想到傅廷西會突然這樣,雖然才做過不久,可還是讓她感到難受。她敏感地察覺到這跟剛才是不一樣的,仿佛又成了之前那種噩夢般的方式。
但她累得不行,連一點掙紮的力氣都沒有,隻能被傅廷西不知疲倦地索取著。
她知道他這是在發泄。
可她不知道,他究竟為什麽心情不好。
頭頂的燈光晃得刺眼,可紀瑤卻好像感受不到一樣。
直到視線漸漸模糊了一片。
……
自從那天晚上過後,傅廷西就沒有再來過綠雅苑。
紀瑤早該知道的。
她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個泄欲的工具。
火鍋店的兼職結束以後,紀瑤把行李收拾好,從綠雅苑搬了出來。她還是暫時住回了之前那間旅館,然後一邊找工作一邊找房子。
前者依然沒有那麽順利,後者紀瑤去了房屋中介那裏看,幾天下來終於看到一套價格跟地段都很合適的房子。
誰知就在她要跟房東簽合同的那天,中介卻突然告訴她說房東不租了。
“實在是不好意思啊,紀小姐,我也沒想到房東會這樣……要不然我現在再給您介紹一套,也不遠,就在馬路對麵,隻是價格可能貴點。”
紀瑤在聽到房東說不租時,就隱隱覺得是任書越在其中阻攔。她本來不想繼續找了,但中介卻很熱心腸,不等她回答就在前麵先帶路了。
紀瑤想了想,還是決定去看看。
可沒想到在半路上,她被正好坐車經過的傅母給叫住。
“還真的是你啊,瑤瑤,我剛才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見到紀瑤,傅母顯得很開心,可當她下車看到落在紀瑤身後半步的中介時,笑容便頓時僵住,“瑤瑤,這是……”
她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緊張,生怕紀瑤會回答這是她男朋友一樣。
“夫人,您好,我是XX中介的小陳,這是我的名片。”中介眼睛尖得很,盡管眼前的人穿得不起眼,可身上的氣質還有旁邊那輛昂貴的車,都能看得出來是個非富即貴的。
“中介?”傅母狐疑的接過名片,上麵果然寫著某中介公司。
“是的,夫人。”中介說完又解釋,“我正準備帶紀小姐去看房子。”
傅母這才恍然大悟。
“瑤瑤,你要搬家了?”
紀瑤從傅母的聲音裏聽出了毫不掩飾的欣喜,不由感到一種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傅母見她點頭以後,立刻把名片塞回中介手中。
“還住什麽外麵,這多麻煩,直接住家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