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間裏,莫皓見任書雅出去,下意識要跟上,結果被一旁的林尋一拉了回去。
畢竟是入過伍的人,林尋一一隻手就把莫皓摁在沙發上。
“你別衝動,老傅這是氣上頭了不清醒,你再去添火,你兩這是要打起來嗎?”
莫皓:“……”
“你以為我要去打廷西?”
“不然呢?”林尋一一副別以為我看不出來的表情,“你說你幹嘛為了一個女人跟老傅過不去,怎麽,難道你喜歡她?”
“呸!你少在這胡說八道,我又不是有病!”莫皓要被林尋一這莫名的腦回路氣死,但被這一阻攔,他也沒了跟上去的心思。
“那你管老傅那麽多做什麽,他跟誰交往那是他的事,我們當兄弟的,什麽時候還插手到感情生活上了。”
“你以為我願意管他,要不是為了書雅,我管他跟誰在一起!”莫皓一想到任書雅受的委屈就窩火。
誰知道林尋一聽了更糊塗了。
“那是書雅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
莫皓:“……”
他感覺沒法聊了。
林尋一又道:“再說了,感情這種事誰能說得準,老傅跟書雅認識那麽多年,要是有可能的話,老早就跟她在一起了,哪還用你操心。”
“你今晚是來嗆我的嗎?”莫皓頗為不爽地道。
“那倒不是。”林尋一煞有其事地解釋,“我跟書雅今天剛好在市展那邊碰到,就約了晚上一起吃飯,吃完剛好走到附近,書雅就說來這碰碰運氣,看你在不在,誰知到了門口就撞上廷西了。”
“你們不是約好的?”莫皓狐疑,他以為他們三個是一起來的。
“沒有,我最近都快被我哥煩死了。”林尋一說到這就頭大,“他在公司給我弄了個什麽助理的活,老帶我去見他那些朋友,我想創業搞個安保公司,他還不讓,說我瞎折騰。”
“你本來就是瞎折騰。”在莫皓看來,家裏的事業才是立足的根本,何況還有那麽紮實的基礎,所以林尋一這種放棄先天條件跑去創業的想法不亞於多此一舉。
林尋一一聽莫皓這麽說就知道跟他聊不到一塊去。
“我懶得跟你說。”
如果換做老傅,他肯定會支持他的。
……
傅廷西在下樓以後,才從林佑口中得知紀瑤已經走了,而且還是和蕭耿一起走的,他想也沒想便問道。
“你沒讓她留下來?”
林佑怔了下後忙回道:“我說了,但是紀小姐她…說不用。”
不用?
傅廷西頓時感覺心中有股無名火飛速躥了起來。
什麽叫不用?他大老遠過來一趟換不來一個正眼就算了,居然還就這麽走了?!她是什麽意思,難道還敢跟他生氣?
她憑什麽?
是,他是騙了她,可那又如何?明知道莫皓是故意針對她,還一股腦往裏跳,這不是自找死路嗎?她以為帶上蕭耿那小子就沒事了,結果呢,要不是他出現,她還不知道怎麽被那群人欺負。
可更氣的是,他為了她連莫皓這麽多年你的兄弟都動手了,她竟然無動於衷?怎麽,用他的時候就眼巴巴貼上來,不用的時候就棄如敝屣?
她把他當什麽了?
傅廷西越想越惱火,林佑見他臉色愈發陰沉,仿佛風暴即將來臨似的,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
從俱樂部離開後,塗申偉走沒兩步就開始喊餓,說自己被綁了一天都沒吃飯。偏偏瘦高他們這一天也隻吃了一頓,實在是兜裏沒錢了。
紀瑤知道塗申偉是又打算要錢,可沒等她開口,蕭耿就自覺的掏了五百塊給他們,說是讓他們先去吃飯,再買兩件衣服。
塗申偉一看蕭耿這麽大方,再一聽耗子他們介紹,立刻便把蕭耿當成紀瑤的男朋友來看待,收錢也收得特利落。
紀瑤要阻止時已經來不及,塗申偉收了錢眼裏哪還有他這個外甥女,撂下一句不打擾他們了便帶著瘦高等人離開。
紀瑤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蕭耿的自作主張讓她感到很不高興。
“你不該給他。”
她根本不覺得有義務給塗申偉錢。
像他那樣的人,給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次數多了,他就會認為是理所應當的。
“沒事,反正我也要放假了。”蕭耿以為紀瑤是在擔心他,又道,“再說了,你看舅舅都餓了一天,總不能讓他這麽回去吧。”
“他不是你舅舅。”
蕭耿怔了下,大約是沒想到紀瑤這麽較真。
“…紀學姐,我隻是想幫你。”
紀瑤沉默。
放在以前,她是一個字也不信的,可如今……不知怎的,她想到了今晚在俱樂部時蕭耿義無反顧替她喝酒的樣子。
蕭耿沒注意到紀瑤的沉默,因為他剛好看到附近有一家藥店,便道,“紀學姐,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說完就跑了過去,等回來時,紀瑤就看到他手上提著一袋藥品跟一個冰袋。
一如兩人最初見麵時。
隻不過這回蕭耿是直接上手了,但他一著急,忘了這是大冬天。
紀瑤冷不防被他用冰袋敷在臉上,頓時凍得臉都僵了。她下意識偏過頭躲開,而後才有些不自然的開口。
“我自己來。”
“…哦,好!”蕭耿原本以為紀瑤又要拒絕,愣了一下才忙鬆開手,“你要是手冷的話換我來,我皮糙肉厚,不怕冷。”
紀瑤沒說話,天氣太冷了,不一會,她的手跟臉就凍得仿佛沒了知覺。
如果心也能靠這種方式變得麻木就好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瑤才忽然道開口。
“蕭耿。”
這還是認識這麽久以來,她第一次喊蕭耿的名字。
蕭耿有些不適應。
“怎,怎麽了?”
紀瑤沒有猶豫:“謝謝。”
兩個字一出,蕭耿頓時像石化了一般,等紀瑤走了老遠才忙追了上來。
“紀學姐!紀學姐!這,這是不是說,你承認我們是朋友了?”他激動得仿佛中了彩票一樣。
朋友?
這兩個字對紀瑤來說還是很陌生,說實話,她從前就一直覺得這兩個字的存在就像一把看不見的刀,不知道在哪裏,也不知道殺傷力如何。
更不知道,刀尖是對外,還是對著自己。
可今晚,蕭耿的確是幫了她。
所以,這就是朋友嗎?
紀瑤一時沒有否認。
但,她也不知道該怎麽承認。
然而對蕭耿來說,隻要紀瑤不拒絕,那就是默認了。
“紀學姐,我太高興了!”他說著一頓,又有些懊悔,“早知道這樣,那杯東西我就是喝下去了也不讓你拍走,不然你就不會被打了。”
“跟你無關。”就算早知道會被打,紀瑤也還是會那麽做,她頓了下又道,“你不知道那是不能喝的嗎?”
“跟你被打比起來,那就是毒藥我也得喝。”
蕭耿說這話時一臉認真,目光如炬。紀瑤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扭頭避開。
之後一路上,紀瑤都沒說話。
蕭耿也不逼她,自顧自地聊起了別的話題。
正好明天兩個人的班在一起,蕭耿把紀瑤送到家後便說明天過來接她,讓她一定不要一個人先走。
還是一樣,因為怕被紀瑤拒絕,所以他說完不等回應就跑了。
紀瑤隨後關門進屋。
聒噪的聲音不在,耳邊一下子清靜下來。
這意味著,她好不容易壓製住的思緒又漸漸回到了她的腦海中。
然而沒一會,門就被人敲響。紀瑤以為蕭耿去而複返,有些疑惑他怎麽突然變得這麽不急不緩了。
誰知一開門,在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時,整個人便瞬間怔住。
門外,傅廷西的視線牢牢定在她臉上。
“這麽驚訝,怎麽,看到是我你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