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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冰球賽

  女子組的訓練賽紀瑤沒有參加。


  事實上她一次比賽都沒打過,一直是替補的位置。


  因為她不受待見。


  A大的冰球社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新來的成員都要在第二天請全體社員喝水,就連傅廷西當初也是請全社團的人吃了次飯。


  但到紀瑤這,她卻沒任何表示,碰巧那天又有比賽,負責行政支出的學姐以為紀瑤會請大家喝水,就沒有組織購買。


  結果紀瑤兩手空空就來了,而學姐又恰好有事沒在學校,最後還是傅廷西掏錢讓人搬了兩箱水來。


  事情是結束了,但人紀瑤也都得罪完了。傅廷西當時還說她連這點人情世故都不懂,怪不得一個朋友也沒有。


  紀瑤的確是不懂。


  她以前想交朋友的時候,紀母說那是在浪費時間,叫她不要去丟人現眼。她看到別的小朋友成績好會得到父母的表揚,便以為自己學好了也能這樣,所以卯足了勁去學。


  可當她拿著滿分卷子到紀母麵前時卻被她連看也不看就直接撕掉,她說學那麽好有什麽用,又不值一分錢,說紀瑤吃家裏的用家裏的,拿了張破卷子就想抵債不成。


  至於紀父,一個生意失敗後自甘墮落的男人,不敢對當時掌握家裏經濟命脈的紀母大小聲,就隻能把怒火撒到紀瑤身上。對她不是打就是罵,有時紀母嫌他打紀瑤發出的聲響太大吵她睡覺,他便把紀瑤拉到陽台,打完再鎖上一晚。


  所以她怎麽會知道,因為根本沒人教過她這些。


  就好像,她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麽學校裏的人會那麽討厭她,她隻是想待在傅廷西身邊而已。


  她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傅廷西不喜歡她,可她就是控製不住想見他。她有分寸,傅廷西談戀愛的時候,她雖然心裏難過,但還是會盡量遠離他,隻在遠處默默關注著,直到他分手才重新出現。


  可為什麽就連這樣也不被允許?

  紀瑤真想不通。


  不過現在還有另一件事讓她更想不通,那便是傅廷西剛才說的話。


  紀瑤在替補席上坐著想了一會,才抱著試探性地心態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剛通沒一會就被接起。


  “瑤瑤啊,怎麽今天突然給阿姨打電話了…哦,是不是廷西那臭小子跟你道歉了?你放心,阿姨已經幫你狠狠說了他一頓,讓他不好好珍惜你的心意,真是個沒良心的!”


  紀瑤聽到這,哪還有什麽不明白。


  電話裏的人是傅廷西的母親。


  因為紀瑤救了傅廷西一命,傅母對她很感激。傅家雖然是有錢人家,但傅母卻沒有那種門第觀念,她性格開朗,為人也很和善大方。


  起初紀瑤還有些不知所措,實在是傅母對她太好了。說來也奇怪,紀瑤話不多,更不懂得如何討好長輩,但就是很莫名的得了傅母的喜歡。


  對她的關心不像是救命恩人,倒像把她當成半個女兒一樣,時不時讓她去家裏坐坐,還會讓傭人送些補品之類的東西到學校。


  當然,最重要的是,如果沒有傅母的支持,紀瑤也不會那麽容易就介入傅廷西的人生。


  隻是——


  紀瑤有些遲疑地開口:“您怎麽會…知道?”


  “這有什麽難的。”傅母想也沒想就說,“那會所的老板是老傅的朋友,值班經理都告訴我了,廷西還以為跑那麽遠去我就管不到…這小子,越大越沒禮貌!”


  原來是這樣。


  但紀瑤還是下意識維護傅廷西,“不是他的問題。”


  “讓你受委屈了,那就是他的問題。”傅母的回答很理所當然,她隨後又說,“對了,瑤瑤,這周末來家裏吃個飯吧,阿姨也好久沒見你了。”


  紀瑤第一反應是要拒絕,大約是心裏有愧,她平時並不怎麽和傅母來往,但傅母像是知道她會拒絕一樣,忙又補了句。


  “廷西這周末也在家,到時我讓他去接你。”


  紀瑤那句不用了的話到了喉嚨怎麽也發不出來,最後還是隻吐出了一個字。


  “…好。”


  傅母接著又和紀瑤聊了一會,大多是問她學業還有生活的情況,隱晦地表達了如果有什麽困難可以去找她。紀瑤不懂委婉,直接拒絕了她的好意。


  有些口是不能隨便開的,因為會讓人形成習慣,等習慣成了依賴,就不是忘掉而是戒掉了。


  ……


  下午的冰球賽吸引了不少人來觀看。


  觀眾席上烏泱泱一片,幾乎都坐滿了,除了本校的以外,外校的也來了很多。第一場是男子組的比賽,傅廷西一上場,紀瑤的耳邊就全是尖叫聲。


  傅廷西在A大有著不敗的神話,他的打法激進,並且無懈可擊。防得緊了,意味著給了旁人機會,防鬆了,又被傅廷西輕鬆突破。


  但他也不是完全從容的,大約是他風頭太盛,對方也來氣了,幾個人輪流防死他。這種競技比賽碰撞是難免的,好幾次紀瑤看到傅廷西被撞得踉蹌險些摔到的時候,就緊張得替他捏一把汗。


  好在最後還是傅廷西贏了。


  比分遙遙領先,也讓後麵要上場的女子組士氣大發。


  紀瑤見傅廷西下場,忙拿了瓶水跑過去。傅廷西也是渴了,接過後仰頭就喝,等喝完才發現麵前的人是紀瑤。


  “有受傷嗎?”紀瑤像是沒看到傅廷西眼裏的嫌棄,剛才比賽裏有一幕他為了搶球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護欄,所以才忍不住問了一句。


  但傅廷西顯然又認為她別有用心。


  “怎麽,命是你救的,受不受傷還要看你的意思?”


  雖然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態度,但不可否則每次在聽到傅廷西用這種語氣說話時,紀瑤都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


  因為難受。


  隻是她一向不會把情緒顯露在臉上,所以從傅廷西的角度看去,紀瑤依舊是木著一張臉否定了他的話。


  “我隻是怕你受傷。”


  “怕?”傅廷西唇邊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紀瑤,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不如直接一點,說你想要多少錢,也好過用這種虛偽的話惡心我,如果你嫌錢少,我們可以談,隻要你別再來煩我。”


  “是嗎?”紀瑤直視著傅廷西的目光,“所以你的命,是能用錢來衡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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