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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這兩年,有點長三

  朱祐樘解決了心頭大患,開始計劃著要接蓁蓁回來。可是轉眼入冬,雪災而至,大雪數日,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天災降臨,皇位未穩。愛撫民心尤為重要。這一忙又是半年……


  兩年結束,張爾蓁唏噓不已,知道事情自然沒有這麽簡單。朱祐樘是如何找到朱祐枷的,又是怎樣處置朱祐枟的,(畢竟邵家邵妃娘娘還在)去滇南的朱祐杬死了,朝廷內外的流言蜚語又是怎麽處理的,即位第一年便遭遇雪災,又是如何安撫悠悠之口的……看著瘦消的朱祐樘,張爾蓁覺得再不必問了,可是……


  張爾蓁還是猶豫著開口:“萬貞兒是當年的太子妃,如今不該是皇後嗎?”


  “她自殺了……”朱祐樘說的輕鬆,還有些諷刺:“……萬貴妃死後,她派人去鳳藻宮找人,”張爾蓁知道她要找的是荷道姑,“……最後自然沒有找到,她便將那時候養了一半的蠱蟲吞下去了,妄想做第二個萬貴妃,殊不知這蠱蟲沒養好就是劇毒,沒多久就七竅流血,就這麽死了。”朱祐樘記得萬仙兒臨死前的那個夜晚,麵目猙獰跟他說:“你就等著吧,你就等著吧!”等什麽呢,第二天人就死了,什麽也沒留下。那時候的無數個夜晚,朱祐樘都嫌棄自己,身畔躺著那般偏執狠辣的女子……


  “那……她們呢?”張爾蓁問的委婉。


  “如今鳳位空置,她們暫住東宮,待皇後歸來,再議。”朱祐樘輕描淡寫。


  張爾蓁沒有矯情的必要,直截了當問道“……你要立我為後?太後娘娘同意嗎,文武百官同意嗎?”


  “他們同不同意有什麽要緊”朱祐樘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沒有看向張爾蓁,他看向這廣闊的黑夜,聽著夏日的淺唱低吟,他做好了一切準備,輕聲道:“蓁蓁,你願意嗎?”若是你不願意,再不會勉強你了。


  張爾蓁看著朱祐樘俊朗的側顏,呆呆的沒了反應。她以為最好的結果,便是封她為妃,然後她要開始戰鬥,鬥智鬥勇,皇上寵妾了誰,她要算計著;皇上幾日沒來她這裏了,她要放寬心;皇上若是寵幸她多了,她更得小心那些明槍暗箭的使壞,最後也許她會鳳袍加身,然後子孫滿堂,老了後會像鈕祜祿·甄嬛似的懷念當初——這一路走來不容易。


  卻沒想到,他會將這位子送到她麵前,有些彷徨的問她“要不要”


  張爾蓁握住朱祐樘的手,笑道“那就請皇上多多指教。”


  朱祐樘不敢置信的轉過頭,眼睛在黑夜裏亮的猶如一盞燈,“蓁蓁,你終於不再躲我。”也不再怕我。


  張爾蓁扭著脖子調皮一笑,“叭”的一聲吻在朱祐樘臉上,我才要謝謝你,讓我安穩度過這兩年的時光。


  朱祐樘才要抓住她的手臂送到自己身邊,張爾蓁又一本正經道“不。”


  張爾蓁搖頭道:“朱祐樘,我什麽也不為,隻是因為我……喜……歡……你。”


  這告白來的突如其然,驚得朱祐樘沒了反應,他本能的把張爾蓁抱進懷裏,緊緊裹在胸前,拍著她的背像是撫摸世間最珍貴的珠寶,他伸手撫上她的眉眼,盯著她一字一句道:“往後我是帝王,你便是這後宮唯一的主人,蓁蓁,讓你等了這麽久,對不起。”


  原本他是個殺伐果斷,經曆忐忑的可憐蟲,感情不外露,因為年幼時他曾經哭著問吳皇後“為什麽沒有人陪我玩?我不是皇子嗎?”


  吳皇後隻是冷笑道:“你哭什麽,我不是你母妃,你對著我哭,沒有一點用。”


  所以朱祐樘不哭了,眼淚是什麽,博不來同情,便沒有一點作用。吳皇後的過於嚴苛和冷靜,讓他學會了冷著一張臉,學著像吳皇後一樣喜怒不行於色。也因著這樣的臉,父皇不喜歡他,嫌棄他是個冷麵閻王,是個討債鬼。可當時的他是父皇唯一的兒子,雖然討厭,隻能接受。


  “蓁蓁,日後咱們生的孩子,都交給你教導。”朱祐樘感歎一聲,張爾蓁嚇得尖叫出聲:“朱祐樘!你胡說什麽呢!”


  朱祐樘又歎道:“一定要好好教導,一定要好好教導。”不可為了這皇位枉顧了父兄,變成權欲的奴隸。不能像他的這些兄弟般,最後兄弟情變成了笑柄。


  張爾蓁還是聽懂了,悶悶的“嗯”了一聲。她抬頭看這天空,突然想大笑,這一刻的安詳平靜,她想保留一輩子。


  過了好一會兒,張爾蓁想了很多,還是問出口“王香沁呢,她是太後的親侄女。”大約貴妃的位置沒得跑了……帝王的後宮,便是如此。


  張爾蓁有些愧疚,她是不是得隴望蜀,不知滿足?

  “她已經在宗廟裏了,大概一輩子也回不來了。”朱祐樘依舊淡淡的。


  “她做錯事了嗎?”張爾蓁從他懷裏探出腦袋。


  “……是。”朱祐樘不願說,這個沁側妃脫光了衣裳要爬他的床,被他一腳踹開,王香沁哭著問他“臣妾到底哪裏比不上她,皇上,臣妾哪裏比不上她?”


  “別跟她比。”朱祐樘記得自己是這麽說的“她是獨一無二的,而你……讓朕覺得可怕。”


  王香沁是個可憐的姑娘,張爾蓁是這麽覺得,王家嫡女,生於富貴長於深閨,最後卻落得這麽個下場。王香沁最大的錯就是嫁進了皇家,成為整個王家想要繼續朝前走的犧牲品。人心不足蛇吞象,欲望才是一切罪惡的源泉。


  還有兩個人,張爾蓁不敢問,遲疑了一會兒也沒張口,既然是她的人,還是由她來負責。


  朱祐樘似乎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摟著張爾蓁的手臂開始收緊,張爾蓁稍稍掙脫開,仰頭看著男子光滑的下頜,試探著又道“……孫家,那個……他們……都……”


  張爾蓁想問的利索,又不知道如何開口,亂臣賊子抄家滅族,孫家不可能是例外。可張爾蓁還是鼓起勇氣,朱祐樘卻先道:“不必問了,整個孫家,都要為自己的行動付出代價,蓁蓁,沒有誰能躲得過,即便我放過他,滿朝大臣也不會放過他。孫家……離京,三代不得入仕。”


  這對於孫家來說,是皇恩浩蕩。張爾蓁長舒一口氣,不再多言,那些痛苦的回憶,那些鮮活的人,就是一道道疤,還是別去揭了……


  “大約是上天憐我,才送了你來。”朱祐樘感慨道:“等這天下太平了,咱們就去泰山封禪,那裏地兒高,離上天更近些。”


  張爾蓁笑笑,有些調皮道:“確實要感謝老天爺送我來。”


  回到坤寧宮後,張爾蓁縮手縮腳的窩在床的最裏邊,一臉戰戰兢兢的看著朱祐樘走過來。朱祐樘隻是看了一眼這個滿身防備的丫頭,輕描淡寫道:“累了一日,好生休息,以為我要做什麽?”


  張爾蓁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他,美色當前,還能做柳下惠不成?

  看見披散著長發滿臉不敢置信的張爾蓁,朱祐樘邪笑著走過來,勾住她的下頜輕吻上去,低聲道:“別多想,安心休息幾日,別的都不用管。明日我還要早朝,你多睡會兒也不礙事,你醒來若是看不到我,也不必驚慌。”


  “誰會驚慌……”張爾蓁嘟囔著往後縮,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哦對了,鳳陽高牆裏,我住的風雅澗下邊有地道,裏麵放著萬貴妃的衣裳呢,還有個水晶棺……還是空的。”


  “那個……我會處置,休息吧。”朱祐樘坐在床邊輕撫張爾蓁的長發,看著她躺好,看著她安心的閉上眼睛。


  奔波了五六日,張爾蓁昏昏沉沉睡著了。第二日醒過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朱祐樘的身影,身畔冰涼,他已經走了很久了。陽光撒進,照在隔斷梨花櫥上拉出很長的影子,門口一人高的白瓷玉瓶裏插著新鮮的美人蕉,低落的水珠搭在地上暈染開,然後倏地消失了,到底還是夏季,有些熱。


  用過早膳,張爾蓁叫來湘秀,湘秀有些慌張的交疊著雙手,張爾蓁歎道:“郕王一派失勢,但是皇上仁慈,並沒要了世子的命,如今世子被關在天牢裏,你要不要去看看?”


  湘秀忙點頭,迫不及待的看向張爾蓁,眼裏充滿期待。


  張爾蓁沒有再問,朱湘秀,你到底和朱祐枷是什麽關係?

  湘秀離開坤寧宮後走的很快,原本以為此生再也見不到的兄長,現下竟然能再次看見,心裏的狂喜和激動無法言表。湘秀是郕王府最小的孩子,也是除了朱祐枷之外郕王唯一的骨血。剛被送到鳳陽時,她對兄長的恨便如熊熊烈火,她恨那個狠心的男孩子,她恨整個郕王府!憑什麽那麽對她,為什麽那麽對她!所以她要報複,她吃了毒藥,十二歲的她固執的想要放棄郕王府給她的一切。可惜她沒死成,藥是假的,她成了啞巴!死不了,渾渾噩噩的活著,一轉眼,便是這麽多年。這些年過來,她漸漸大了,也似乎懂了些。盡管她苦了很多年,到底平安無事性命無憂。如今整個郕王府,上到世子,下到仆人,哪個能全身而退?除了她,這個早早就被送到鳳陽的嫡女,這個已經被世人忘掉的郕王嫡女。湘秀想知道,是不是打從她離開京城開始,兄長就打算著這一天?那時候的兄長多大,是十五歲,還是十六歲?已經記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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