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沒關係,我們來日方長(3)
宋予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葉澤南看在眼裡,冷笑:「你在想怎麼跟我敷衍過去,是么?那我問你,你手腕上的手鏈呢?你那個本命年買的轉運珠呢?」
宋予喬一愣,方才注意到,自己手腕上一直不曾解下來的手鏈,不見了。
這個手鏈是她在一個寺廟前買的,買了之後還特意去山上的廟裡,讓廟裡的主持給開了光,說是可以在本命年這一年裡逢凶化吉,是她所珍視的。
可是,竟然兩天過去了,她都沒有發現?!
這兩天心裡滿滿的都是裴斯承,眼前也總是晃悠著裴斯承,將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個突如其來的男人身上,完全無法分辨其他。
葉澤南看宋予喬陷入了沉思,以為她又是在想著該如何敷衍他,也急了,一下子壓下來,逼近:「這次你要對我說什麼?在外面還說沒有男人嗎?」
宋予喬猛然回神,雙臂推開葉澤南,冷聲說:「是,我跟別的男人發生了關係,那又怎麼樣?你呢?你睡過多少女人?你不嫌我臟,我都嫌你臟!」
葉澤南額上迸著青筋,能夠看得出來是真的怒了,攥著宋予喬的手腕不斷用力,似乎是想要將她的手腕扭斷。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的王阿姨敲了敲門。
「沒事兒吧?剛剛老太太聽見什麼聲音,讓我來問問。」
葉澤南攥著宋予喬的手腕逐漸一點點放鬆力氣,宋予喬也是死死地瞪著葉澤南,喘了一會兒氣,等到門外王阿姨又叫了一聲:「小姐?」葉澤南才從宋予喬的身上下來,進了浴室。
宋予喬揉了揉被攥的生疼的手腕,打開了門。
「王姨,沒事兒,剛才我不小心撞碎了桌上的煙灰缸了。」
王阿姨笑了笑,「沒事兒就行,我這就去給老太太說。」
宋予喬說:「讓我奶奶早點睡,明天一早我陪著她去公園散步。」
在關門之前,王阿姨眼尖,看見了牆邊的沙發上一床散亂的被子,不禁頓了頓腳步,「那個……」
宋予喬將關了一半的門又打開,「怎麼了?」
王阿姨趕忙擺手:「沒事兒,沒事兒。」
她回到宋老太太身邊,宋老太太問:「剛才是怎麼了?」
「沒什麼,是小姐不小心把桌上一個煙灰缸摔碎在地上了,小姐已經清理好了。」
王姨在老太太身邊呆了二十年了,從二十歲呆到現在四十歲,她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這一次,不管是宋予喬和葉澤南真吵架還是假吵架,都不是她能管的了的,索性不言。
經過剛才一場幾乎動手的熱戰,然後成了冷戰。
不過還好,這麼一夜,相安無事,宋予喬躺在沙發上,葉澤南躺在床上,夜裡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卻沒有一絲溫暖。
兩個人幾乎都是睜著眼睛直到天亮,卻彼此不再有一句話了。
第二天早上,宋予喬天還沒有亮就起來了,因為她忽然想起來昨天裴斯承交代給要整理的材料還沒有整理,坐起來將筆記本放在腿上,開始整理好幾個文檔的資料。
葉澤南睡的也不安穩,睜開眼睛就看見宋予喬紅著一雙眼睛正在筆記本鍵盤上敲打著。
彼此冷靜了一夜,想了一夜,葉澤南動了動唇,叫了一聲:「宋予喬。」
宋予喬眼睛仍然盯著電腦屏幕,「如果你還是想要跟我吵,那就別說話,如果你現在心平氣和了,不會再動不動就想要掐死我了,那咱們就坐下來談一談,離婚協議的事情。」
葉澤南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怒氣,終於又成功的被宋予喬點燃了。
「不可能,」葉澤南咬牙切齒,「想讓我放手,然後你去找你外面的男人,我告訴你,宋予喬,不可能!」宋予喬說:「葉澤南,如果我們兩個不能好好談談,那就只好上法院了,但是,我覺得一旦鬧到法院里,首先第一個要爆料的就是你葉氏總裁,竟然已經在三年前結了婚,那麼整天花邊新聞不斷,你覺得你
會得到好處么?」
「你倒是為我想的周到,找到下家了的就是不一樣,這麼快就想要把我當成賠錢貨給甩了是不是?」葉澤南克制住自己想要摔東西的衝動,坐在床邊。
宋予喬索性不再說話,而是專心致志地看面前的資料。
只不過,怎麼可能做到呢?她不是冷血動物,當真做不到沒有真感情。
她索性就起了身,在鏡子前面化了妝,將眼底濃濃的黑眼圈給遮住,出來的時候,葉澤南正打開她的筆記本電腦在看。
「這些都是裴氏的機密文件,你是怎麼找到的?」葉澤南手指按在滑鼠上,往下滑。
這些東西,別說他,就算是身為裴家大女兒的他母親裴玉玲,也完全都沒有機會接觸得到,但是,現在宋予喬的電腦里,卻有這些東西。
宋予喬直接走過去,將筆記本電腦從葉澤南手裡拿過來,闔上之後塞進了電腦包里,直接轉身就想要出去。
葉澤南說:「你是不打算跟我說清楚了嗎?」
宋予喬冷笑:「我以前不是遞過辭職信了么,你不允許,我只好自己私底下接活做了。」
說完,宋予喬就甩上了房門。
一整個晚上,她都在壓抑著,如果連給葉澤南關門都要輕手輕腳,她恐怕真的要憋出病來。
葉澤南聽著門的咣當一聲,強壓著怒氣,在房間里走了兩圈,宋予喬口中的這個新的公司,難道就是裴氏?
他原本的性格並不像現在這樣暴躁,但是面對宋予喬,他好像就不能完全鎮定下來,總是會不由得想起來她在別的男人身下承歡時候的撩人姿態,就要咬碎了一口牙齒。
葉澤南抽了一支煙,然後拿出手機來給母親裴玉玲打了個電話。
「媽,現在裴氏是誰在執掌?」
剛剛清晨,就被兒子的電話吵醒的裴玉玲被這個問題搞得摸不清頭腦,她說:「你那個去年剛從國外回來的小舅舅啊,怎麼了?」
小舅舅……裴斯承?
葉澤南沒有回答母親的這個問題,相反,繼續問:「媽,你是真打算讓徐婉莉生下那個孩子么?我不會認的。」
裴玉玲說:「我知道你就是這樣的話,但你也知道,現在你需要一個兒子,來堵住你那些叔叔伯伯的嘴,你真以為你爸爸走這些年咱們娘倆過的十分好么?如果不是……」
葉澤南打斷母親的話,「如果不是當時宋予喬把宋家的錢偷偷挪給我們,我們現在說不定還住在那間地下室里!」
裴玉玲皺眉:「有你這麼說話的嗎?大早上的就給你媽我找氣受是不是?還提那個時候的事情幹什麼!」「媽,我只是提醒你,我知道你只想要徐婉莉肚子里的那個孩子,保住在葉家的地位,但是你覺得,她生下孩子之後,真的不會把這些事情都抖露出去嗎?雖然她不是宋家的親生女兒,但是宋家一旦知道了
,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媽,你別沖昏了頭腦,好嗎。」
裴玉玲掛斷了葉澤南的電話,閉了閉眼睛。這些天來,她也看的十分清楚,不管是為人上,還是性格上,宋予喬都比徐婉莉高了不止一個層次,徐婉莉太小家子氣,有時候動不動就掉眼淚,而且一丁點委屈都不能受,如果不是看在她懷了孩子,她
怎麼會把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姐脾氣的人留在家裡,看著就心煩。剛開始想要去葉氏去上班,安排到總公司里之後沒有一個星期又不上了,說太累,索性在家裡養胎也好,現在又覺得家裡悶得慌,總是想要出去一些熱鬧的地方,事情多而且雜,好像生來就是給別人找麻
煩的一樣,跟宋予喬的識大體簡直完全不一樣。
宋予喬當年對葉家的好,她絕對是沒有忘掉,但是結婚這三年來,自己兒子對宋予喬她也都看在眼裡,就是源於在高中畢業那一年,宋予喬無緣無故地一走了之,走了兩年。
在那兩年裡,她兒子葉澤南,幾乎是將整個C市都翻了個底朝天,想要找出這個女人,可是,宋予喬的信息偏偏就好像是石沉大海一樣,沒有一點音訊。
葉澤南一度酗酒到胃出血,只是為了這個不知所蹤的女人。
裴玉玲看在眼底,當然對自己兒子也疼在心裡。她不了解,那個時候為什麼宋予喬會狠心走調不知所蹤,明明喜歡到那麼深。她知道,或許其中有不為人知的隱情,在葉澤南一次酗酒之後,終於算是酒後吐真言,才知道,是宋予喬撞見了葉澤南是跟宋
予喬最好的朋友路路上了床。
裴玉玲驚悸之下,問:「為什麼?」
她絕對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因為她曾經抱孫子心切,想要兒子在宋予喬十八歲的時候兩人就成禮,而葉澤南不肯,說這樣美好的事情,一定要留到新婚之夜。
細問之下,葉澤南才說,是在那個時候,被那個叫路路的女人,下了一種迷幻藥的東西,錯把路路當成了宋予喬,剛好,宋予喬從外面回來,就撞見了這樣不堪的情景。
裴玉玲聽了心裡真是又驚又怒,他兒子怎麼會被這樣的女人算計,從而在心裡留下一道深切的陰影呢?
於是,裴玉玲多方打聽,終於找了催眠師,將葉澤南的這部分不堪的記憶給掩蓋了。
既然這個女人不再回來,兒子又何必要受這樣的自責之苦呢,哪個男人不風流成性,就連裴玉玲她老公葉啟均,當年也不是在外面拈花惹草有了孩子。
但是,不曾想到,兩年之後,宋予喬竟然回來了。
回憶的過程是長而累人的,不過就好像是蓋上了黃色的老舊照片,帶著一股濃重的霉味和愧疚感,正當裴玉玲從回憶中掙扎著要出來的時候,門外就響起了劉姐的聲音。
「太太,給徐小姐送過去的葯,我看見她都倒了……已經一連三天了。」
裴玉玲皺了皺眉,想起徐婉莉那種矯情的樣子就覺得滿肚子的氣:「再給我送過去一碗,看著她給我喝下去!」
宋家。
老人家一般都淺眠,宋予喬出門的時候,宋老太太已經醒了。
「怎麼醒這麼早?」老太太看見宋予喬,很是不解。宋予喬揚了揚手裡的公文包:「公司里今天有個會,我需要先去熟悉一下,反正也醒了,就起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