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各自算計
楊涼會主動派人來跟藍鷹聯繫,這事早在宣華夫人的意料之中,她輕笑一聲:「我還以為他能多堅持幾天呢,沒想到這麼快就按耐不住了。」
藍鷹低聲詢問道:「依娘娘的意思,我是否該去見他一見?」
宣華夫人略微想了一下之後,說道:「這幾天我也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現在單憑你我的力量要想把楊涼救出宮去,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需要在宮內找個同盟,一個可以幫助我們的人。」
宣華夫人的想法有點異想天開,藍鷹一言不發盯著宣華夫人,眼中帶著種無法言表的複雜神色。
「你不認同我的想法?」宣華夫人問道。
藍鷹眉頭緊蹙,非常含蓄地問道:「這種局面之下有人敢站出來跟咱們結盟嗎?假使有這麼一個有能力跟聖上抗衡的人,他為什麼要跟咱們合作?」
宣華夫人自信滿滿道:「有,蕭仲平就是。」
「蕭仲平跟聖上的關係確實不一般,可他為何會幫你呢?」藍鷹不解道。
「他幫我是因為聖上需要楊涼返回并州,需要將他手裡的兵權收歸己用。」宣華夫人輕笑道。
宣華夫人的想法越來越讓藍鷹不敢苟同。
宣華夫人在算計蕭仲平的時候,他正在站在御書房的龍案前,低垂著頭,旁邊站著王德順。
「聖上,宮裡的謠言已經被壓下去了,抓了幾個傳得最凶的,當眾杖斃了。」王德順恭敬地回奏道。
煬帝點了點頭,唇角微微勾了勾,帶著些許的無情與森冷:「好,殺一儆百,讓宮裡的奴才們都看看管不住自己嘴的下場-——」
煬帝的態度早在王德順的意料之中,但他還想探探煬帝的底線,偷偷瞟了一眼煬帝的表情之後,又小聲說道:「奴才發現最近朝臣之中也有人在上朝的途中議論流言蜚語的事情。」
「噢——」煬帝雙眸微微縮了一下,「將傳得凶的幾個交給刑部處置吧,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不要客氣。」
煬帝的語氣很平淡,卻驚得王德順一身冷汗:「人數-——人數有點多,恐怕會引起朝局動蕩。」
「王德順——!」
「奴才在——」
「做好自己的本分,該你操心的事情半分不能懈怠,不該你管的事情,手莫伸-——」
煬帝的語氣平淡如水,卻驚得王德順冷汗流了一脊背,忙磕頭認錯道:「奴才該死,奴才這就安排人去傳達聖上的旨意。」
「下去吧——」王德順連忙答應一聲,倒退著出了御書房。
隨著御書房大門砰地一聲關上,煬帝的雙腿翹上了龍案,身子半靠在龍椅上,微閉著雙眼。
「聖上若是想休息的話,臣先告退了。」蕭仲平雙手扶在龍案上,這話說得非常沒有誠意。
「前幾日寡人讓你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煬帝輕撫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問道。
「臣查過了,藍鷹確實是南陳夏家的世子,跟宣華夫人自小認識,南陳被滅之後由宣華夫人舉薦做了先帝的暗衛,后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凈身進宮做了太監。」蕭仲平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聽完蕭仲平的回話,煬帝的神色一震,微閉的雙眸猛地睜開,眸底閃過一道銳利的精光:「能為寧遠做到如此地步,可見他對寧遠的感情有多深了。」
「要不要臣幫聖上除去這個心頭大患?」蕭仲平道。
煬帝的嘴角微揚,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不,留著他,寧遠需要一個願意用生命保護她的奴才。」
這話讓蕭仲平下意識地皺緊了眉頭,眼底閃過一絲錯愕,旋即想到了什麼,臉色陡然一變。
知道了藍鷹的來歷,煬帝便不在此問題上糾結,吩咐道:「一會兒你就去仁壽宮吧,暗中幫助一下寧遠,幫助她把楊涼救出宮去。」
一邊加強了仁壽宮的守衛,一邊卻要放虎歸山,這是什麼打算?
蕭仲平的頭不自覺地抬了起來,目光專註地看向煬帝,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點什麼問題。
迎著蕭仲平探尋的目光,煬帝眸底的殺戮之氣隱隱瀰漫:「不要隨意揣測寡人的想法,寡人的怒火你承受不住。」
這樣的煬帝讓蕭仲平感到陌生,以前一起出生入死的時候沒感覺到他的氣勢如此懾人,此時卻被那種迫人心魄的氣場壓得腿腳發軟。
「聖上-——」蕭仲平幽怨地看著楊廣,好像一個將要被拋棄的棄婦。
想到兩人曾經的戰鬥情意,煬帝的態度緩和不少:「寡人的時間不多,沒時間去跟你解釋前因後果,你只需要按照我的旨意去辦就好。」
蕭仲平懂得適可而止,他心裡明白煬帝的心底還有他們舊日的情意,深深吸了一口氣:「臣這就去仁壽宮——」
望著蕭仲平遠去的背影,煬帝的眸底浮現出一抹複雜的光芒:「美女和江山這次一併收攏了吧。」
走出皇宮,蕭仲平無意識地回頭望了望緩緩關閉的宮門,心裡竟然生出一種逃出生天的感慨。接著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是傻瓜,放著天山如花美眷不要,跑這裡來受這個鳥氣!」
人不扛念叨,蕭仲平剛剛想到燕琳,身後就傳來她那嬌滴滴的聲音:「阿平,你是不是想我了?」
聽到這個聲音,蕭仲平略有心虛的四下掃了一眼,沒有人!
「還好,還好,只是個幻覺!」蕭仲平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暗自慶幸。
「阿平,本事大了,學會離家出走了啊!」
緊接著的一聲爆喝讓蕭仲平大驚失色。頭都沒敢回,撒腿就跑。
「再跑,我死給你看-——!」一聲啼哭生生拉住了蕭仲平高抬的大腿。
蕭仲平轉身朝著聲音的來處,期期艾艾地走去:「燕琳,我回中原來真的有事要處理,不是為了躲你。」
一個油膩的中年大叔做如此小兒狀,讓千里尋夫的燕琳心情舒坦了許多。
「為什麼不告而別?」燕琳板著臉冷冷地質問道。
「半年不讓我吃肉了,你虐待我!」蕭仲平眼眶發紅,輕聲控訴道。
「就這麼點事值得你離家出走鬧情緒?」燕琳走到蕭仲平的身邊拉了拉他的手問答。
「我想你了-——」蕭仲平一句話讓燕琳心中的怒氣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