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再次聯繫
小德子的話讓楊涼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儘快想辦法聯繫一下佟侍衛，讓他幫我給藍鷹遞個話，就說我想見他。」
小德子為難道：「佟侍衛現在越來越貪，些許銀子估計沒法指使他遞話。」
這話讓楊涼的眸底一暗，臉上閃過一抹隱晦的猙獰。
半晌，他斂了斂自己的情緒，淡淡地說道：「把本王時常把玩的那對琉璃球賞給佟侍衛吧，跟他說只要辦好差，以後有得是他的好處。」
琉璃球是楊涼的心愛之物，走到哪裡帶到哪裡，如今卻要賞給一個侍衛，只為傳遞一個消息。
這讓小德子大吃一驚：「主子，琉璃球太過貴重，怎麼能賞給他呢？」
「一個小玩意罷了，無所謂了，只要本王能夠走出仁壽殿，就算再貴重的物件也都無所謂了。」
小德子趁著佟侍衛值班的時候，湊到他的身邊往他的手裡塞了錠銀子：「我們主子這幾日胃口不好，想採買些新鮮的食材自己做，麻煩佟侍衛去給負責採買的藍總管傳個話，讓他來見見王爺。」
銀子不是不想要，可有點燒手。佟侍衛將沉甸甸的銀錠塞回給小德子。
「不是奴才不願意替王爺傳這個話，如今上面查得嚴，奴才有這個心沒這個膽啊!——」
小德子眉頭皺了皺：「佟侍衛是不是嫌錢少？雜家這裡還有一對琉璃球，你且拿去。」
佟侍衛搖了搖頭，非常婉轉地拒絕道：「王爺的心意奴才心領了，現在正是嚴查的時候，奴才們也被拘著不能遠離，要不過兩日，過兩日奴才休班的時候，再去幫王爺遞話？」
小德子思忖片刻，手裡的銀錠和琉璃球再次塞進佟侍衛的手裡：「有勞佟侍衛了，這是王爺的一片心意，不管事情成不成，你都要收下。」
那對琉璃球實在精緻，佟侍衛常見漢王握在手裡把玩，知道它的貴重，心裡暗想:傳個話而已也不犯什麼忌諱，便伸手接了過去：「謝王爺賞賜!」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佟侍衛雖然貪財還是個有原則的人。收了漢王的財物之後，他便尋機去找藍鷹。
遵照宣華夫人的指示，藍鷹這些日子沒有往漢王的酩悅齋附近湊合，一直在宮外忙碌採買事宜。所以佟侍衛找到藍鷹頗費了些功夫。
一天傍晚里，藍鷹剛從宮外回來，晚飯還沒來得及吃，沿著宮門往舍監走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藍總管好-——」
藍鷹上下打量了一眼來人，原來是一個自己熟悉的陌生人——佟侍衛。
「你是-——」藍鷹故意裝傻道。
佟侍衛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微微一笑：「我叫張三，有人托我給你帶個話，說漢王殿下想私下採買些物件，希望你能找個機會去一下酩悅齋，他想當面跟你說。」
聽了佟侍衛的話，藍鷹暗暗吐槽：「起個名字也這麼隨意。你張三，我還李四呢！」
心裡清楚面對的是什麼人，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顯露。
藍鷹故作吃驚樣指了指自己道：「漢王殿下為什麼指名要我去見他？我只是個小小的採買太監，漢王若有需要直接讓侍衛過來吩咐就可以了，為什麼一定要當面跟我說？」
說完這話，藍鷹彷彿沒見過世面的太監一樣，身子微微抖動了幾下。
佟侍衛也搞不懂漢王楊涼為什麼一定要見藍鷹，起初他以為藍鷹跟漢王熟悉，兩人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讓自己遞個話，現在看到藍鷹的表現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
「讓你去你就去，哪裡這麼多廢話-——」說完這話佟侍衛轉身就走，不再理會藍鷹。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藍鷹看著佟侍衛遠去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轉身去了青思院。
此時已經過了宣華夫人的晚飯時間，桌上飯菜飄香，卻沒有動過的痕迹。
宣華夫人正坐在桌前手裡捧著一盞香茗，怔怔地看著門外。
「娘娘心裡有事？」藍鷹低聲詢問蘭香。
「自從聖上來過之後，娘娘一直這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蘭香低語道。
藍鷹能猜出點宣華夫人的心思，他在門外靜靜地站了片刻，很好地掩飾住心底那抹複雜的情緒之後，轉頭吩咐蘭香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要跟娘娘說。」
藍鷹故意把腳步放得很重，沉悶的腳步聲驚醒了沉思中的宣華夫人，她慢慢地抬起眼皮，看向藍鷹：「有些日子沒過來了，可是在避著我？」
藍鷹低垂下眼帘，沉聲道：「最近事多，忙-——」
「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宣華夫人的嘴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藍鷹澀澀地笑了一下：「今日回來晚了，沒有飯吃，想到娘娘這裡來蹭口吃的。」
煬帝來過之後，藍鷹每次面對宣華夫人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宣華夫人望了望外面漆黑如墨的天空。
「已經戌時中刻了。」藍鷹答道。
「這麼晚了還沒吃飯？」宣華夫人略有疑惑地看了藍鷹一眼。
藍鷹笑道：「你不也沒吃嘛。」
「我是沒什麼胃口，這些飯菜已經涼了，讓他們熱熱，你將就著吃點吧。」
幾句話之後，兩人的關係好像又恢復到了從前。
自從南陳滅亡之後，藍鷹跟宣華夫人從沒同桌吃過飯。聽到宣華夫人的邀請，他有種置身夢境的感覺。
「寧遠-——」藍鷹坐在桌前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吃飯吧。」宣華夫人依然坐在桌前，沒有避開，彷彿沒有看到藍鷹局促的表情。
藍鷹雖然淪為了太監，卻依然保持著侯門世子的優雅品性，奉行食不言寢不語的良好素養。
飯桌很安靜，藍鷹的吃相很優雅，宣華夫人只吃了幾口便停下了筷子，端著一杯香茗在旁邊靜靜地等著藍鷹吃好飯，簌過口之後，才緩緩開口道：「你今日過來不只為了吃口飯吧？」
「是不是漢王派人跟你聯繫了？」
藍鷹點了點頭：「娘娘所料不差，今日漢王派佟侍衛來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