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調查
藍鷹回想了一下說道：「蜀王的華清閣守門章侍衛早餐的時候出去了一趟，一刻鐘後跟在廚房送餐小廝的後面回來的。漢王守門侍衛中有個姓佟的漢子跟章侍衛是好友，據說兩人以前經常一起出去喝酒賭錢，另外靜心齋的楊侍衛據說非常貪財-——」
宣華夫人搖了搖頭：「憑此就認為他們有所勾連，你這個理由很牽強，他們若敢幫忙傳遞消息的話，那仁壽宮便成了無禁之地三個大爺早就逃出升天了，哪裡還用得著在這裡做困獸猶鬥？」
藍鷹惑然道：「如果不是利用侍衛傳遞消息的話，那就是廚房裡面出了內鬼，可是給三個院子送吃食的小廝是不同的人，他們利用什麼手段來保證信息在傳遞途中不會出差錯呢？」
宣華夫人想了一下道：「小廝那裡真有可能出了問題，做吃食的大廚最可能鑽空子。」
藍鷹仔細想了想之後，點頭：「我馬上安排人監視廚房，看看到底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竟然敢給他們傳遞消息。」
宣華夫人眸光閃動：「廚房要派人監視，那三個侍衛也不能忽略了，單靠廚房的人是無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地傳遞消息的。」
「好，我先走了，有新情況我再過來。」藍鷹答應一聲便離開了青思院。
藍鷹的身份很複雜，他即是先皇的暗衛，又是原南陳的夏家侯爺世子，現在成了仁壽宮的採買太監總管，手下有一批可以使用的人。
回到住所，他立刻召集人手布置監察跟蹤事宜：「重點監視蜀王的院子，務必找出他們傳遞信息的途徑——」
太監陳義想了一下，說道：「廚房那邊奴才可以混進去盯著大廚們做事，送餐路上跟蹤起來不太方便。」
「你先去廚房吧，柳青負責想辦法跟蹤三個送餐的小廝，一有情況立刻來報。」
「是——」
任務安排下去之後，藍鷹仍然不太放心，自己親自去蜀王的華清閣前觀察了片刻。
這幾日仁壽宮的守衛莫名增加了不少，遠遠就看到許多腰間佩刀侍衛在華清閣前走來走去，四處巡邏，凌厲的目光不時地打量著各處。
見此藍鷹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向華清閣走了幾步，立刻有帶刀侍衛過來攔住了他：「你是哪個殿里的太監？華清閣附近不許靠近。」
藍鷹眼珠一轉想到一計，他非常坦然地說道：「雜家是負責採買的太監，昨日王爺託人傳話讓雜家過來問點事——」
「王爺派人給你傳話？」那侍衛雙目一瞪：「你說話也不打草稿，如今華清閣連只蒼蠅都飛不出來怎麼可能派人給你傳話？」
藍鷹的臉上適時表現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模樣：「不會吧，昨晚明明有個廚房的小廝到雜家的房裡通知我今日過來，說王爺對近幾日的飯食品種很不滿意，讓雜家過來當面解釋一下。」
侍衛聽了藍鷹的話好像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聖上有令，華清閣，酩悅齋，靜心齋三處地方任何人不得靠近，你還是請回吧。」
「好，雜家這就回去——」藍鷹慌忙賠笑離開了華清閣。
藍鷹離開華清閣後邊走邊想：「看來那些流言已經傳到煬帝的耳朵里了，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懷疑這事是娘娘做的，我得儘快趕回去通知娘娘，讓她做好應對措施？」
這個念頭還沒轉完，藍鷹突然感覺背後一涼，有種被野獸盯上了的感覺。他下意識四周掃了一眼，不遠處的涼亭上坐著一個人，一個頭髮蓬亂，衣著邋遢乞丐模樣的男子。
他笑嘻嘻地看著藍鷹，嘴裡還叼著根雞爪。
仁壽宮裡驀然出現個乞丐，這太不合常理了。
蕭仲平坐在涼亭的房檐上，咧著自以為燦爛的笑容沖著藍鷹揮了揮手。
殊不知他的笑容在藍鷹的眼裡被無限的放大扭曲，心裡的惶恐讓他不自覺地抖動了一下身子。
見藍鷹半天沒有反應，蕭仲平跳下涼亭，幾步躍到藍鷹的面前：「你叫藍鷹？我跟蹤你幾天了，你是宣華夫人的人吧？」
幾句話便揭了藍鷹的老底。
「你是-——？」藍鷹無法判斷面前男子的來路，故此不敢跟他正面交鋒。
「我叫蕭仲平，受聖上令前來調查城中流言的事情。」蕭仲平沒有隱藏自己的身份：「我看你這幾天挺忙碌，只是看不透你是在幫宣華夫人還是在害她。」
「奴才-——奴才——」蕭仲平出現的太突然，問得又太直接，藍鷹心慌意亂，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是好。
蕭仲平見藍鷹吞吞吐吐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臉色一板質問道：「你該不是投靠了漢王，在利用宣華夫人坑害聖上呢吧？」
藍鷹知道自己這會兒要是解釋不清楚將無法再見到明天的太陽。
他強自鎮靜半真半假說道：「自從流言在京城傳播開來之後，我們娘娘整日以淚洗面，奴才想為娘娘盡點心，故意接近漢王幫助娘娘調查一下是誰在背後暗害娘娘。」
藍鷹的借口比較勉強，蕭仲平來找他之前已經對他做過周密的調查。
他站在藍鷹的身前仔細打量了一番：「功夫勉強看得過眼去，只是做事能力稍微差了點。」
這話讓藍鷹心裡直翻白眼：「我又不是你的奴才，你管我做事好壞。」
心裡吐槽，臉上卻努力勾了勾唇角，擠出一絲笑容：「多謝蕭大人提點——」
蕭仲平笑了一下：「提點倒是不敢當，只是下官有個計劃想跟你主子合作，她若是有興趣的話，今夜三更來成秋苑一敘。」
藍鷹斷然拒絕道：「奴才當不得主子的家。」
蕭仲平在藍鷹的肩上輕輕拍了兩下：「只是讓你傳個話而已，別擺不正自己的位置。」
輕飄飄的兩下，痛得藍鷹駭然失色，他咬牙道：「蕭爺，手下留情，奴才這就去傳話-——」
「識時務者為俊傑，早這樣多好！」蕭仲平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望著蕭仲平飄然而去的背影，藍鷹眼底閃過一抹猶豫和掙扎。
旋即轉身徑直向青思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