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各懷心思
楊素話音落下之後，半晌隋文帝楊堅沒有說話，獨孤皇后也若有所思的望著身邊的茶碗，大殿里靜得讓人壓抑。
「下去吧——」
良久隋文帝楊堅對著楊素揮了揮手，沒再提要不要查皇宮裡有太子多少眼線的事情。
楊素為官多年，深知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他沒再多說一句話，恭敬的行了個禮后倒退著出去了。
寂靜的永安宮中半天響起獨孤皇后的一句話:「孩子大了，心也大了——」
「我們老了，該讓位了?」隋文帝楊堅心有不甘的說道。
「你甘心?」獨孤皇后瞭然的問道。
「你是最了解寡人的-——」隋文帝楊堅神情落寂的回答道。
「今天把他們兄弟五個都叫進宮來，好好看看到底哪個兒子堪當重任吧!」獨孤皇后提議道。
「如何看?」隋文帝楊堅歪著頭看了一眼獨孤皇后。
「美女，權勢，財寶，想要什麼給他們什麼，試試他們的心性!」獨孤皇后眼底閃過一道狠厲的光芒，彷彿一把嗜血的寒刀。
隋文帝楊堅點頭應道:「大隋開國沒多少年，不能毀在他們的手裡，當狠心時還得狠心啊!」
皇宮夜宴的帖子很快傳到了五位皇子的府上，此時太子府內正大擺筵席慶賀雲家大小姐進門之喜。
太子楊勇接過帖子淡淡看了一眼問道:「父皇有沒有說因為何事要宴請?」
傳話太監答道:「聖上沒說有什麼事，想是閑來無事請五位皇子進宮敘話吧。」
太子楊勇沒做多想直接說道:「知道了，你回去稟告父皇就說本太子家裡有事晚點過去。」
與太子不同，晉王楊廣接到帖子，直接打賞了傳話太監青賢一錠金元寶，關切的問道:「父皇母后今日氣色可好?」
「今早上柱國楊素楊大人進宮之後，聖上就一直不太開心。」青賢拿著金元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你知道父皇母後為何要請我們兄弟進宮嗎?」楊廣又問道。
青賢想了想答道:「這個奴才不知，不過皇后準備酒宴的時候吩咐王總管找幾個絕色美女備著，另外還準備了大量的金銀珠寶，對了，近衛營的總管也被召過去了。」
聽了這話，晉王楊廣沉吟片刻說道:「你先回宮替我回復父皇母后，就說本王馬上就到。」
小太監青賢拿著元寶走出晉王府書房的時候，劉成迎了上去。又遞給青賢一錠白銀，笑著說道:「勞煩小公公跑這一趟，拿回去買杯茶喝吧。」
掂著那錠銀子，青賢心裡歡喜起來:「你們家王爺真是大方，奴才也不是個小氣之人，你一會兒提醒下晉王：酒無好酒宴無好宴，美女是刮骨色刀——」
這話讓管家劉成微微一愣，迅速反應過來，對著青賢恭敬的行了個禮道:「小公公，我代晉王謝過了。」
「不用謝，禮尚往來，你趕緊忙去吧，奴才也得回宮報信去了。」說完青賢喜滋滋的走了。
劉成進書房的時候，晉王楊廣正忙著換衣服。
「宮裡的人走了?」晉王問道。
「走了，臨走之前留了句話，奴才沒想明白是什麼意思，想說與王爺聽聽，讓王爺幫奴才參詳一下。」劉成左右看了一眼之後，沖著晉王楊廣隱晦的遞了個眼色。
「你們都下去吧，讓劉成伺候本王就可以了。」晉王楊廣沖著侍從，婢女揮了揮手道。
清場之後，晉王楊廣低聲問道:「那小太監又說了些什麼?」
「酒無好酒宴無好宴，美女是刮骨色刀——」劉成徑直說道。
「這是什麼意思呢?今晚是鴻門宴不成?」晉王楊廣沉思道。
劉成弓著腰沒有答話。
很快晉王楊廣的眼神一變，眼底閃過一道寒光:「富貴險中求，就是鴻門宴本王今天也要蹚一蹚。」
——
跟晉王楊廣的顧慮不同，蜀王楊秀一接到帖子就聯想到太子楊勇的身上了。
「看來父皇母后這是想當著我們兄弟幾個的面責罰太子哥哥，今晚有熱鬧看了，來人啊，速去取本王最精美的衣服來，今晚本王要穿得喜慶一點。」
——
接到皇宮宴請帖子的時候漢王楊諒正在大廳議事，見到帖子，他疑惑的問道:「父皇母后一日三變，昨天說要來府一坐，結果沒來，後來又通知說父皇要親自挂帥征討突厥，今日又要宴請我們兄弟五個，所為何故?」
傳話太監回道:「奴才只是個外庭傳話之人，內庭之事一無所知。」
「想你也不可能知道，先下去吧，本王隨後就到。」楊諒不耐煩的說道。
漢王楊諒又名楊傑，字德章，小字益錢，是隋文帝楊堅與文獻皇后獨孤伽羅第五子，深受隋文帝楊堅的寵愛。隋文帝楊堅特授楊諒遇事不必拘於律令限制，可自行行事的特權。并州山以東，至於滄海，南拒黃河，五十二州全部都歸楊涼管轄。
「皇上娘娘是不是召集你們去商議討伐突厥之事啊?」漢王府門客肅慎忍不住揣測道。
漢王楊諒不加思索的回道:「有這麼多哥哥頂著著，本王可不接這種出力不討好的活。」
「王爺可以趁機把大隋的兵權接過來。「肅慎勸道。
「大隋精兵良地盡在本王的掌控之下，我去爭那兵權何用?」漢王楊諒不以為意的說道。
聽了這話門客肅慎頓時啞然，看著漢王楊諒心知此人不是良木成不了什麼大器。
「王爺的決定你們勿要質疑，還不趕緊下去。」漢王妃豆盧氏厲聲呵斥道。
肅慎看了周圍幾個門客、謀士一眼，微微嘆了口氣，訕訕的退出了議事大廳。
「王爺一心安居王位，沒有那爭權奪勢之心，肅慎你今天有點逾越了。」謀士曹寅申好心勸解道。
「身為皇子卻無遠慮，他日太子登基，安能容得漢王掌管天下精兵!」肅慎心裡有所慮的說道。
這話讓眾謀士們一驚。
「到時我等恐怕也難自保-——」曹寅申喃喃自語道。
「家裡有事，就此別過——」幾名謀士各自找著借口如受驚的鳥獸般散去。
——
與幾位兄弟們不同，秦孝王楊俊看到請帖樂了。
秦孝王楊俊笑道:「父皇終於想起還有我這麼一個兒子來了?太子哥哥歌舞昇平他不說，獨獨揪著本王小妾產子不放是何道理?突厥來犯，讓太子哥哥去想辦法好了，本王沒空。」
「聖上請客不為突厥之事，只是想把幾位皇子聚在一起樂呵樂呵。」傳話太監勸道。
秦孝王楊俊雙眼一瞪道:「你真當我傻啊?再啰嗦把你扔出去，趕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