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手莫伸
獨孤皇后嗔怪的看了蜀王楊秀一眼說道:「你小時候膽子不是挺大的嗎?逗貓遛狗，上房揭瓦，跟你哥哥們打架哪樣事你不敢幹啊，現在怎麼做事瞻前顧後起來了呢?」
蜀王楊秀頓了片刻，看了看獨孤皇后的臉色說道:「太子哥哥大了，心思也多了，兒臣既然沒有那爭權奪勢的心，就不想給自己招惹麻煩。」
「你這個孩子，心思就是多，也罷!我另找人去打探好了。」
獨孤皇后望著門外，眼神里透過一絲的惆悵。
蜀王楊秀急火火的走了，獨孤皇后一腳門裡一腳門外頓在了那裡。
「娘娘回屋吧，外面風大。」貼身侍女玫紅勸道。
「孩子大了，心思都多了，這個老四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獨孤皇后略有感觸的嘆息道。
「娘娘還去御書房嗎?」沒有眼色的侍女秋雁忍不住插嘴問道。
獨孤皇后突然抬頭看了眼侍女秋雁，那目光冷厲得彷彿能穿透人心。秋雁被她的看得心裡狂跳，慌忙低下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奴婢逾越了，奴婢多嘴，請娘娘責罰。」
玫紅察言觀色看了獨孤皇后一眼，發現她注意力沒放在秋雁身上，頓時鬆了口氣，上前扶住獨孤皇后勸道:「娘娘勿要氣壞了身子，先回屋歇息去吧。」
半晌獨孤皇后長長吁了一口氣道:「罷了，秋雁留下來，你們都下去吧，以後離那些皇子公主遠著點，不要貪他們那點小便宜。」
聽了這話，秋雁知道自己的事情敗露了，慌忙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玉佩遞到獨孤皇后的面前:「這是四殿下臨走前送奴婢的，沒說讓奴婢幫他做什麼事，只說看著奴婢日常照顧娘娘盡心儘力賞奴婢的-——」
獨孤皇后微微掃了一眼玉佩，沉聲說道:「你留著吧，一會兒去榮媽媽那裡報到，以後就在她手下做事吧。」
榮媽媽是洗衣房的管事媽媽，她那裡是宮裡最落魄最好糟踐的宮女聚集處。
這話嚇得秋雁全身篩糠般顫抖起來。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
「只是去洗幾天衣服罷了，還能要了你的命不成?」獨孤皇后冷冷的笑了一聲，對著玫紅揮了揮手。
玫紅緊跑幾步出了房門，沒多久秋雁便被玫紅招來的幾個人架了出去。
「娘娘-——娘娘——看在奴婢多年服侍您的份上就原諒奴婢這一回吧!——」
一聲聲哀求，響徹整個永安宮的上空。
「秋雁也是個好的，可惜貪了點。」獨孤皇后微微嘆息道，心裡憐惜可嘴上卻沒有一絲收回成命的意思。
永寧宮的宮女侍從們知道秋雁這是撞槍口上了，獨孤皇后氣不順還是離著遠點的好。
不大一會兒，宮裡安靜了很多，獨孤皇后又想起太子楊勇和雲昭訓的事情來。
「來人啊，速去請楊素楊大人過來回話。」獨孤皇后沖著門外喊道，沒再提宣雲定興雲大人過來問話的事情。
沒過多久楊素進來求見。
「本宮讓你時刻關注各王爺府的事情，有事及時回奏，不得有誤，你做到了嗎?」獨孤皇后沉著臉，冷眼盯著楊素問道。
「微臣是想進宮上奏太子跟督察御史雲家婚事的，可在宮門口就被攔了下來，沒有娘娘的口諭臣無法進宮啊。」楊素一臉委屈，小心翼翼的回道。
「當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攔住你?」獨孤皇后質疑道。
「侍衛宋承憲，臣在宮門求見時他問微臣何事進宮，微臣實話實說被攔了下來。」楊素謹慎的回答道。
聽了這話獨孤皇后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她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宋承憲是什麼人?」
「太子府門客宋浩義的侄子，他這個侍衛的職位就是太子幫他爭取來的。」楊素答道。
聽了這話，獨孤皇后冷呵一聲:「太子的手伸得夠長的了，宮裡安插了不少人嘛。」
「臣不敢妄議——」楊素後退一步，擺明了立場。
啪!一個精巧如玉的茶碗被摔在了地上。
「什麼事情讓皇后這麼大動肝火啊?」門外響起隋文帝楊堅的調笑聲。
「被你那個好太子氣得。」獨孤皇后沒好氣的回道。
「噢?」
獨孤皇后恨得咬牙道:「楊素你來說吧!本宮也想聽聽詳細情況。」
隋文帝楊堅點了點頭說道:「好，楊素說吧，寡人相信你做事最是公正，說說吧。」
「太子昨夜新納了一位妃子。」楊素一邊說，一邊察言觀色，不放過隋文帝和獨孤皇後面上一絲表情。
「晚上納妃子?真是有點急切了。」隋文帝楊堅呵呵笑道，並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太子納的是都察御史雲定興之女雲昭訓。」楊素又說道。
聽了這話，隋文帝楊堅想起在太子府外看到的那一幕，臉色微變，笑容慢慢消失:「還真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別慌，重頭戲還在後面呢。」獨孤皇后冷笑一聲。
「今早雲御史帶著全家老少滿城找人，最後找到了太子府-——」
說到這裡楊素頓住了，看向隋文帝楊堅。
「你看寡人做什麼?這事又不是寡人安排的。」隋文帝楊堅不耐的說道。
楊素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雲家鬧得挺大，據說太子昨夜趁著月黑風高直接去雲府把人偷走了。」
「這小子，膽子可真夠大的了。」隋文帝楊堅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掩飾著自己的尷尬。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獨孤皇后氣惱得把頭扭到了一邊。
「噢?太子還做了些什麼事情?」隋文帝楊堅忍不住問道。
「他把手伸進了皇宮。」獨孤皇后冷言道。
這話讓隋文帝楊堅的臉色一青，作為皇帝他的猜忌心很重，他總擔心自己的皇位有一天會被人奪去，即使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也充滿了不信任，時刻警惕著他們的一言一行。
瞬間隋文帝楊堅的臉色變得鐵青:「太子在宮裡做什麼了?」
「也沒什麼，只是臣今日過來上奏的時候被太子的親信攔了下來-——」楊素故意輕描淡寫的說道。
「是誰?竟然敢在皇宮裡明目張胆的攔截你上柱國大人?」隋文帝楊堅有點不敢相信楊素的話。
「侍衛宋承憲，太子府門客宋浩義的侄子。」楊素答道。
「你能確定他跟太子有關?」隋文帝楊堅追問道。
「他這個位置就是太子安排的。」楊素肯定道。
「有一就有二，宮裡還有哪些人跟太子有所勾連?」隋文帝正色道。
「這-——臣需要仔細查探才知。」楊素不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