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鳳丞相通敵叛國
鳳鴻澤的視線依舊沒有挪開,明顯不是很相信鳳綰衣的話。
沉默了半晌,鳳鴻澤讓人將地上的男子弄醒。
鳳綰衣不明所以地看著,也不說話,靜靜地等待著事情會如何發展。
一桶冷水澆身,男子很快蘇醒。
一旁的小廝見狀,連忙將他提了起來跪在鳳鴻澤面前。
迷濛了好一會兒,男子的神智才慢慢恢復過來。
見狀,鳳鴻澤連忙讓人掰開他的嘴,然後從裡面掏出來一粒藥丸。
「本相知道你們都是受過訓練的,性子烈,不成功便成仁。可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想死固然容易,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勇士覺得呢?」
鳳鴻澤語氣平緩,微眯起的雙眼讓他看上去更像是一隻狐狸。
沒有了毒藥,男子不能自殺,神情甚是悲憤。
「呸!」男子沖著鳳鴻澤啐了一口,不屑地罵了一句:「通敵叛國的小人!」
鳳鴻澤的臉色頓時變了,立即讓人將他的嘴給堵上。
餘光掃了一眼鳳綰衣,見她只是疑惑,好像並沒有聽清楚,鳳鴻澤暗自鬆了一口氣。
「大膽!本相的名譽豈是你能玷污的?說,誰派你來的?」
「爹,我看他是不會說的,您還是省省力氣吧。」鳳綰衣略帶嘲諷地說道。
這個人來自哪裡,鳳綰衣自然知道,畢竟消息是她秘密放出去的。
京城裡,可不是誰都敬畏鳳鴻澤,希望他倒台的人多著呢。
只是沒想到,這背後的人竟是要拿她來擋箭牌,當真可惡。
聞言,鳳鴻澤不禁挑眉:「哦?綰衣怎麼如此肯定?還是……你知道些什麼?」
鳳綰衣無奈,真是親爹啊,非要往她頭上扣屎盆子。
還不等鳳綰衣說話,堂下跪著的男子情緒頓時激動起來,不住地嗚咽,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鳳鴻澤一示意,小廝立刻取了那人嘴裡的布團。
就在鳳鴻澤以為他會說些什麼的時候,男子卻突然掙扎著爬到了鳳綰衣的跟前,磕著頭,連連求饒:「主子,救我啊!看在我過去的功勞上,您救救我!」
轉變來得太突然,鳳綰衣目瞪口呆地望著他,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人口裡的主子竟然就是自己。
「你叫我?」鳳綰衣還是不肯定,遲疑地指了指自己。
男子匍匐在她腳下,萬般委屈,不知情的還以為是鳳綰衣將他如何了。
鳳鴻澤沉了沉臉,冷聲問道:「她是我的女兒,安南王府的王妃,你這般胡言亂語,看來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見鳳綰衣不肯為自己說話,男子彷彿絕望了。
「主子,你吩咐我一定要拿到丞相的罪證,可是沒想到我才接近那副畫,便被迷暈了。我冒著生命危險為你做事,你就如此待我嗎?!我不服!」
這義憤填膺的模樣讓鳳綰衣都被渲染了。
鳳綰衣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掩飾自己的笑意,然後說道:「我看你不光愛胡言亂語,眼神也不好。」
「綰衣,讓他說下去。」
鳳鴻澤當然不會相信這人的話,他只是想看看鳳綰衣到底知不知情,又知道多少情。
得到允許,男子忙不迭地往下說。
「幾日前,我得到主子的消息,她說她要回相府弄清楚一些事情,命令我等協助她。昨晚,她先出現迷惑所有人,等她離開之後,我才行動,可是卻沒想到,棋差一招,還是敗在了你手裡。」
說這個人蠢吧,他又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想出這麼一套看似完美的說辭;說他聰明吧,他卻偏偏要給鳳綰衣潑髒水。
雖然這一切都是她暗中推動的,可是她沒打算背黑鍋呀!
更可笑的是,鳳鴻澤竟然點頭了?!
「爹,雖然我現在還不知道他們找的到底是什麼,可是任由他們污衊下去,我可是委屈得很。」
「綰衣你誤會了,爹爹只是想聽聽看這幫小人還有話要說,我當然不會相信這是你所為,而且就算是你主使的,我也不會怪你。」
當真是慈父,可是在鳳綰衣看來,只覺得心寒。
鳳綰衣轉眼望向地上的人:「既然你說我是你的主子,那我問你,我給你下的命令具體是什麼?」
「找罪證。」
「什麼罪證?!」
「通……」
「來人!將這個不識好歹的賊人拖下去!處暗刑!」
相府的暗刑專門用來對付刺客或是探子,手段極其殘忍,當真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鳳綰衣「詫異」地看著他:「爹,不審了嗎?他可是一口咬定是我主使啊!」
「傻孩子,爹爹怎麼會相信這樣的胡話?他這是在離間我們父女之間的感情!不將他解決了,還不知道他會如何編排你,爹爹可不希望你的名聲有損。」
說得當真冠冕堂皇,其實是怕這人說出實情惹來眾人猜疑吧。
鳳綰衣暗自冷笑,鳳鴻澤此舉,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主子!救我啊!救我!」男子還不死心地喊著鳳綰衣,聒噪得很。
鳳綰衣擰了擰眉,怒聲喝道:「蠢笨無知的東西,我若真是你的主子,像你這般不守規矩,只怕我早被你出賣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男子的呼喝戛然而止,被拖出去之後狂笑不止。
「鳳鴻澤!你個叛徒!等著吧,老天會收拾你的!叛徒!」
鳳鴻澤的臉色愈發的難看,鳳綰衣卻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爹爹,為何這人非要說您叛徒?這裡面可是有什麼誤會?」
「身居高位,哪有人不眼紅的?綰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他倒是很會給自己找借口,鳳綰衣裝作受教,談了一口氣,說道:「原以為我已經很辛苦了,沒想到,爹爹比我還要辛苦。」
為了手中的權利,機關算盡,恨不能通天了去,可不是辛苦?
得到女兒的寬慰,鳳鴻澤很是欣慰。
「綰衣,你是我最的接班人,你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手中的權利,都是最重要的!」
一直以來,鳳鴻澤不就是這樣教導她的嗎?
鳳綰衣笑著點點頭:「女兒,銘記在心。」
之後鳳綰衣才知道,那晚她的人將暗衛引開,無形之中幫了那名暗探的大忙。
她沒有任何行動地離開書房,實在是太機智,以至於鳳綰衣再回想起來,都覺得慶幸。
那名暗探在她離開之後,潛進書房,拿到鑰匙之後便走向了那副畫。
可是沒想到,剛打開那個小小的暗室,一股煙霧噴了出來,暗嘆當即暈倒。
現在鳳綰衣終於可以確定,鳳鴻澤已經更改了隱藏秘密的地點。
雖然繞了一大圈,可是能暫時打消鳳鴻澤的疑慮,也值了。
「小姐,為何當時你沒有動手?」事後,南楓也問起了這件事情。
鳳綰衣抿了一口茶水,淡笑著說道:「我太清楚他的性子了,當知道那把鑰匙還在原處時,我就肯定,這裡面有詐。」
不管是誰,在遭遇了偷竊之後,必定會更改最初的解密方式,可是鳳鴻澤卻沒有,這實在不合常理。
其實這個道理誰都明白,鳳綰衣並不急著得到結果,可是那個暗探不一樣,他就是太急於求成,才會中招。
「那麼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只能等了,接下來我一個人處理就好了,不過,以防萬一,讓紅櫻隨時待命。」
那份罪證,鳳綰衣已經不想去找了,若是能直接知道鳳鴻澤是如何跟那幫人接頭的,豈不是更好?
可是這樣一來,鳳綰衣面臨的境地也就更加危險。
紅櫻秘密進了相府,住進了聽雨閣,而鳳綰衣,便可以更加放心地監視鳳鴻澤的一舉一動。
宋義說過,鳳鴻澤很謹慎,出過賊以後,他更加小心了,即便是宋義,也不清楚鳳鴻澤到底在幹什麼。
現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這個書房,一定有鬼。
依舊是深夜,確定相府的人都睡著了,鳳鴻澤隻身來到了書房。
站在肖莞的畫像前,靜思了一會兒,只見得他轉身又走向了書架。
也不知道按了一個什麼機關,書架忽然向兩邊翻轉,一條暗道赫然出現在眼前。
鳳鴻澤回頭看了看,然後面色凝重的走了進去,沒多久,書架合上,一切又回到了平靜。
可是這個時候,卻忽然從書桌底下鑽出一個人來。
正是躲在這裡搜集證據的鳳綰衣。
白天,她得到宋義的暗示,鳳鴻澤今晚可能會有所行動,所以她才早早地躲進了書房。
聽雨閣此刻正在酣眠的人卻是紅櫻。
本來鳳綰衣是想在鳳鴻澤出現之前,先四處找找線索,沒想到他卻突然出現了,鳳綰衣躲閃不及,只能鑽進最容易被發現的書桌底下。
鳳綰衣只看到鳳鴻澤現在書架邊按了一下什麼東西,卻沒看清楚那個東西到底在什麼地方,現在她只能在這一塊地方找了。
這書架鳳綰衣再熟悉不過,能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正思忖間,鳳綰衣瞥見了二層架子上的一個翡翠擺件。
這個擺件多年以前便放在了這裡,是當初鳳鴻澤三十歲生辰那年,鳳鴻澤親手雕刻的。
一股異樣的感覺湧上心頭,鳳綰衣伸手去取,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擺件已經取不下來了!可是鳳綰衣記得,這明明是可以移動的。難怪她會覺得奇怪,剛剛翻弄書本的時候,這個擺件竟然沒有挪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