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卿卿真是可憐
鳳綰衣假裝了解的模樣,似是自言自語般說道:「可憐了卿卿,還以為她嫁過去就會過上好日子呢。身子本來就不好,現在又不吃不喝的,往後該怎麼辦?」
「所以……你是因為鳳卿卿才去定北王府的?」夜臨風不想再討論下去,岔開話題又顯得欲蓋彌彰,只好假裝不在意的問起。
「不然我去那裡做什麼?回來的時候偶然聽見有人談起,就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沒想到正好碰見伺候卿卿的丫鬟前去稟報。」
說著,鳳綰衣嘆了一口氣,神情間滿是惋惜:「聽說她是一直喊著要見你。」
夜臨風當即愣住,倒不是為鳳卿卿的痴情動容,而是惱恨她為自己徒增煩惱。
「你爹知道嗎?」
鳳綰衣聳聳肩,有些不確定:「可能還不知道吧,夜鸞煌一直瞞著,但是他堵不住府里人的嘴,不然的話,我也不會在大街上聽到這樣的傳言了。」
夜臨風默不作聲,他想,他有必要去見見夜鸞煌了。
而鳳綰衣卻覺得,這正好是個好機會。
「王爺如果擔心我爹知道,不如讓我現在回相府去,而且……」
「說下去。」
「我去大牢探望了林素柔,但是她好像並不知道林家的秘密,連她都不知道,卿卿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但是我爹不一樣,王爺能察覺到的事情,我爹也一定察覺到了,他不可能不會有所行動。」
這一點夜臨風倒是沒想到,因為林榮廣越獄甚至隱秘,夜弘天處理得滴水不漏,只怕到現在大家都還認為林榮廣還在囚牢里待著,只等著年後問斬了。
而他之所以會知道,也是因為瞎貓碰上死耗子,無意間的得知。也正是因為太過巧合,夜臨風到現在都覺得,這會不會是夜弘天給他下的圈套。
越想就越覺得不安,夜臨風低聲問道:「綰衣,你說……這會不會是父皇給我挖的坑?就等我跳?」
看他一臉緊張,鳳綰衣心中暗自鄙夷。
「父皇給你挖的坑還少嗎?你又何必如此驚慌。」
也是,以前夜臨風一直以為都是夜鸞煌在暗中搞鬼,現在看來,在暗中布置一切,試圖挑起他們兄弟二人之間關係的人,恰好就是夜弘天。
想到這裡,夜臨風平靜了下來。
「綰衣,你且先回相府去吧,相爺今早沒去早朝,說是舊疾複發,你就借這個由頭回去看看吧。」
「卿卿那邊,依王爺看要如何解決?若是她一直如此,難免會影響王爺的名聲。」
夜臨風想要將鳳卿卿推到定北王府去,好徹底解決掉這個大麻煩,鳳綰衣是絕對不會如了他的意的。
「這個本王自有主張,你就不用擔心了。雖然是我讓你去親近鳳卿卿的,但是下次再去,得事先跟我說。」
「綰衣知道了,今天也是因為事出突然。一來擔心卿卿,二來想要弄清楚是怎麼回事,所以才會這般沒頭沒腦地去了。」
順著夜臨風給的台階,鳳綰衣給自己找到了一套說辭,好打消夜臨風心中的疑慮與不滿。
夜臨風點點頭,也沒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
第二天一早,鳳綰衣便帶著一大堆禮品回到了相府。
對於鳳綰衣的再次回歸,鳳鴻澤很是驚訝。
「好端端的怎麼又回來了?」
「爹,如果不是臨風告訴我您身體抱恙,您還是不打算跟我說是嗎?」
哽咽的聲音,泛紅的眼眶,無一不彰顯了鳳綰衣此時的擔憂與心疼。
鳳鴻澤愣了愣,又看了看鳳綰衣身後隨從捧著的禮品,這才明白過來。
「老爺,還是先進門再說吧。」
因為太過吃驚,鳳鴻澤都忘了迎鳳綰衣進門,宋義的提醒讓他徹底回過神來。
看了鳳綰衣一眼,鳳鴻澤這才帶著鳳綰衣跨進大門。
「爹爹這是老毛病了,不打緊的,倒是你,前些日子才回來小住了幾天,現下又回來,這可不太好。」
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鳳綰衣三天兩頭的回娘家,想必會招惹不少閑話吧。
鳳綰衣看著身畔的鳳鴻澤,看上去好像真的有些憔悴。
但是鳳綰衣是不會相信的,前世即便是她死在了夜臨風手裡,鳳鴻澤也還好好地活著。
那個時候的鳳鴻澤,應該是將所有的籌碼都押在了鳳卿卿身上,所以那個孩子才會不為人知地存在了那麼多年。
「您的身邊除了宋總管,連個照顧的人都沒有,我能不擔心嘛。」
「哎……還是你有孝順啊。」鳳鴻澤有些動容,拍拍鳳綰衣的手背,甚是感慨。
聽了這話,鳳綰衣卻更加「難過」,停下腳步,愧疚地說道:「如果不是我非要爭一口氣,此時爹爹身邊好歹還有林素柔照顧著。都是女兒不好,女兒不孝。」
鳳鴻澤再次愣住,今天鳳綰衣是怎麼回事?
眼看著鳳綰衣愧疚得都要跪下去了,鳳鴻澤連忙上前拉著鳳綰衣起來。
「你這丫頭,說的什麼話?那林氏是咎由自取,怎麼能怪你呢?快起來。」
「爹……」
「好了,別說了,想回來住也好,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務也夠你操心的了,這陣子你就當休息好了,爹的身子你就不用操心了。」
聽上去,好像真的是鳳鴻澤疼愛鳳綰衣,可是鳳綰衣卻從話里聽出了疏離。
鳳鴻澤雖然同意她在府里住下來,可是卻是在告訴她,不許操心別的事情。
看來,鳳鴻澤根本就不相信鳳綰衣只是回來探望這麼簡單。
鳳綰衣心思一沉,暗暗覺得此行肯定不會太容易。
微微笑了笑,鳳綰衣攙著鳳鴻澤的胳膊說道:「爹爹就不要光顧著心疼我了,女兒孝敬爹娘,都是應該的,娘親已經不在了,我想要好好照顧您也不行嗎?」
這下鳳鴻澤再想要拒絕,也沒理由了。
「好好好,你啊,最有孝心了,你娘的在天之靈,也會覺得欣慰啊。」
父女倆你一言我一語,說出來的話卻都是暗含深意。
陪著鳳鴻澤說了好一會兒話,鳳綰衣才回到聽雨閣去。
站在院門口,鳳綰衣卻遲遲不敢進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監視鳳綰衣,鳳鴻澤給聽雨閣安排了好幾個丫鬟,偏偏鳳綰衣沒有理由拒絕。
好在南楓也跟著鳳綰衣回到了相府。
半夜,相府陷入了寂靜之中,鳳綰衣的房門卻在這個時候被打開。
鳳綰衣從房間走了出來,南楓立即現身。
「小姐,都已經睡下了。」
「書房那邊呢?」
「有暗衛,但是已經安排文好了。」
「辛苦你了,不會很久。」
鳳綰衣早就猜到鳳鴻澤會增加防衛,出了那件事情,雖然皇上不知道,但是足夠令鳳鴻澤提心弔膽的了。
即便能夠順利進入書房,鳳綰衣也不會認為還能像上次那般順利找到東西。
誰也不知道鳳鴻澤暗中布置的護衛有多少,南楓又能吸引走多少呢?
鳳綰衣覺得自己就是在冒險,可是到底成不成,她都要試一試。
就在南楓準備離開的時候,鳳綰衣忽然將他叫住。
「這件事情,你千萬不要插手。」
鋌而走險的事情她一個人去做就足夠,就算到時候被戳破,她也有辦法自保,而是南楓不一樣,她不希望南楓受到一丁點的威脅。
南楓自然明白鳳綰衣的顧慮,順從地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書房周圍靜悄悄的,聽不到半點聲音。
可越是這樣安靜,就越是危險。
一襲暗紅色大氅在身的鳳綰衣執著燈,獨自一人,神色如常地朝這邊走來,大搖大擺,沒有絲毫心虛的模樣。
推開門,書房裡漆黑一片。
鳳綰衣走進去沒多久,便點燃了燭火。
屋子裡瞬間亮堂起來,鳳綰衣看了一眼,這裡的擺設和布局還跟從前一樣。
走到燭台邊,鳳綰衣一手放著拉住,一手伸進了一旁的長頸花瓶之中。
沒有多久,手便觸碰到了藏在底部的鑰匙。
鳳綰衣取出鑰匙,看了很久,確定是之前的那把,然後又看看身後懸挂著的娘親的丹青。
良久,鳳綰衣又重新將鑰匙放了回去。
在書架上看似隨意的取了一本書,鳳綰衣很快便出了書房。
這一晚,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是第二天清晨,鳳綰衣卻被一陣喧鬧給吵醒了。
剛睜開眼,院子里的丫鬟便走進房來,怯怯地說道:「大小姐,老爺請您過去一趟。」
鳳綰衣聽后也不覺得驚訝,看來昨晚去書房的事情,當真瞞不住鳳鴻澤,幸好她什麼都沒做。
梳妝打扮之後,鳳綰衣才帶著丫鬟朝正堂走去。
一進正堂,鳳綰衣便看見了堂前躺著的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身上還穿著夜行衣。
宋義見鳳綰衣進來,便一直給她使眼色。
鳳綰衣不露痕迹地點了點頭,表示不用擔心。
「爹爹,您叫我來,是有事?這個……又是誰?」
鳳鴻澤臉色不是很好,臉上帶著幾分薄怒,目不轉睛地盯著鳳綰衣。
「你昨晚,一直在房中休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了蘇兒,一直睡不著,所以後來去書房找了本心經才回房。」
鳳綰衣的回答跟鳳鴻澤所掌握的別無二致,可是眼前的這個男人又如何解釋?天下真有這麼巧合的事情,鳳綰衣前腳回相府,後腳便有歹人夜襲相府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