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佐賀神的怒火
“如實說來，這是怎麽回事？”
柳生健一揮手打斷了眾人的議論，目光如電地看著下方的護衛。
柳生直人雖不是他唯一的兒子，但卻是所有兒子中最出色的一個，年僅四十就已是東瀛的劍道宗師，假以時日，即便成不了劍聖，亦是東瀛數一數二的強大劍豪。可如今，護衛竟然說他的兒子死了，這怎麽可能？如果不是他能看出護衛眼中的恐懼與慌張不是作假，他早就一劍殺過去了。
“老家主，是小姐和一個華夏的年輕人。”護衛神色惶恐，從懷中取出了數張照片，赫然是柳生直人的頭顱。
葉楓和柳生雪乃在離開街道前，並沒有把柳生直人帶來的護衛全都殺絕，而是專門留下一人，給柳生家傳遞消息。而這位護衛，在柳生家的護衛其實不低，已位列隊長，有武道上品境。
“從北九州市傳來的消息，家主他……他就是被這個華夏來的年輕人給殺死的。而且是……”
護衛目露駭然，緩緩道：“家主他是被這個年輕人，一劍，隻是一劍就殺死了。”
“這怎麽可能？”
小屋內滿是驚呼聲，這些九州島的權貴人家，全都一臉不信。
柳生直人是他們同輩中的最強者，一位劍道宗師，竟然會被一個年輕人給殺死，還是一劍斬殺，你怎麽不說這年輕人是劍聖？
但比起他們的不信，柳生家的人卻是憤怒居多。
“柳生雪乃她怎麽敢，她怎麽敢背叛柳生家？她怎麽敢弑父？”柳生家的高層，眼中盡是不信與怒色。
“父親，我們現在應該即可派人，捉拿柳生雪乃，誅殺此獠！”
很快，柳生正人提議道。他是柳生直人的弟弟，如無意外，他將會成為柳生家的新一任家主。
而這時，端坐在最上首，一直沒有說話的柳生宗衛忽然開口，淡淡道：“直人他是劍道宗師，不說東瀛，華夏武道界中，能一招殺他的人少之又少，而能一劍殺他，且還這麽年輕，華夏中僅有一位。他的名字，還需我來多言？”
“父親，您的意思是，他是……他是葉青玄？”柳生健一麵色一變，神色中帶著幾分不敢相信。
但是其他劍道世家的家主，一聽‘葉青玄’這三個字，都有些疑惑。
這年輕人難道很有名？
這不怪他們不知道，而是東瀛武道界遠比世界其他各國要來得保守，大多都守著自家的一畝三分地，鮮少會去關注外界的情報。
再加上柳生家在九州島的超凡地位，讓其餘劍道世家隻能望其項背，明知不可超過後，他們便將目光放在了商界和政界中，畢竟在他們眼中，劍道修煉得再厲害，哪怕成為了劍聖，依舊不是激光大炮的對手。
故此，真正知曉‘葉青玄’這三個字含義的人，在東瀛中少之又少。而柳生家的幾位高層，就是少數的幾個。
“隻是葉青玄和我們柳生家無怨無仇，他難道真的是為了一個柳生雪乃，選擇和我們柳生家為敵？”
柳生健一早就知曉柳生雪乃去華夏的意圖，可怎麽也想不到，她竟然會找來天榜第一人的葉青玄。
這可是當世最年輕的化境宗師，亦是龍榜第三的絕世強者！諾大的柳生家中，能真正與葉青玄平起平坐的，僅有他的父親。
“葉青玄的意圖已經不重要了，從他殺我柳生家的人開始，就與我柳生家不共戴天。”柳生宗衛聲音平淡，雙目卻無比冰冷。
柳生雪乃是他培育了十幾年的爐鼎，他為了突破神境，已經舍棄了太多太多。但現在，這即將煉成的爐鼎，卻被別人個截胡了，這讓他的如何不惱怒？
但就在柳生宗衛的話音剛落時，虛空中忽然傳來一道無比憤怒的嚎叫聲：
“葉青玄，你毀我分身，我定要將比碎屍萬段！殺了他，殺了他，殺了葉青玄！”
“這？”
屋內，眾人相顧木然。
與此同時，供奉佐賀神的殿堂中。這座紅木雕梁，極盡莊重與神意的神殿中，此刻卻是一片狼藉，各種香火、香案與牌匾被推倒在地，恍若台風過境。而伴隨著一陣陰風說過，一個約有一米七高的黑色身影在神殿中憑空出現。
這個身影跟葉楓見過的鬼臉麵具不同，盡管全身漆黑，但從他的打扮上，依然能看出這是位武士。而他本人，實際上是江戶時代一位踏入神境的武者，佐賀信長。和柳生十兵衛這位僅是劍聖，但是在死去前依舊不是神境的人不同。
生前，佐賀信長在踏入神境後，便是東瀛的聖皇見到了都得恭敬有加。便是掌握實權的幕府將軍，也不敢怠慢分毫。隻因在核武未現前，神境天人、成道仙師，在普通人眼中已如九天神明，一人可鎮一國！而在死前，他就因仙道未果後，悍然選擇了以神魂的方式存於現世，企圖由神道踏入仙道，以求永生不死。
但數百年被困守在神堂中的孤寂，在已磨盡了佐賀神的理智，現在的他，本質上已非神明，而是真正的惡鬼！不然數百年來，為何總有人在祭拜完佐賀神後莫名失蹤？
在他的分身被滅後，他心中的戾氣一下子就被點燃，刺骨的陰風從神堂中往外席卷而出，這些駐守在神堂外，由數個大家族的精英組成的護衛一下子就遭了殃。修為較弱的，一下子就被陰風給凍住了血脈，氣息全無。隻有上品境的武者，能勉強支撐。
“唉！”
一個穿著狩衣，仿佛從江戶時代穿越而來的陰陽師老者長歎一聲，手中開始結印，釋放術法。很快，一道恍若圓盤的金色光幕出現在神堂的門前，這些陰氣一遇到金光，頓時就被抵消。
很快，柳生宗衛等人也趕到了神堂。
“羽生兄。”柳生健一走上前問候，一看四周遍地的屍體，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隱隱有怒色閃過。
要知道這些死去的人中，也有柳生家的精英。這些大家族的精英，要麽是從小就培養的外姓人，要麽是柳生家的庶子亦或分家的人，總歸是流著柳生家的血脈。如若不是站在他身旁的人，是東瀛赫赫有名的大陰陽師羽生晴明，他早就拔劍殺人了。
但柳生健一也明白現在不是指責的時候，便驟然拔出了武士刀，一刀朝著神堂的大門劈了出去。凝練如實質的刀芒，恍若九天倒轉而下的銀河，似乎連天地都能劈開一樣。同樣的劍招，從柳生健一的手中施展出來，與柳生直人相比，更具宗師風度。
刀芒一閃而過，眨眼間就破開了神堂前的陰風。
很快，四周的環境就安靜了下來。
而神殿中的佐賀神也從暴怒中平複下來，根本不在意之前被他殺死的二十來位無辜護衛，陰冷的聲音在眾人耳邊響起：
“葉青玄毀我分身，無論如何，找到他，把他殺死，把他碎屍萬段！”
佐賀神雖然能幹涉現實，但是他的神魂已被困守在神社中，除非是分割出一縷神魂，化作式神，通過像柳生雪乃這樣的媒介，才能感知到外界的景象，亦能在外界動手。因此，想要殺了葉青玄，要麽是把本人引到神社中，要麽就是借他人之手。
而當佐賀神的命令下達後，羽生晴明皺眉道：“葉青玄？這是華夏哪位通玄真人？怎麽會和佐賀神社扯上關係？”
他是東瀛的大陰陽師，自然清楚佐賀神的分身是怎樣的水平。以他的估計，滅殺分身的人，實力至少與他相當。可華夏有名的術法真人，他都略知一二，可卻想不出這葉青玄是何門何派。
“是龍虎山天師道的真人，還是全真教的道士？”
羽生晴明問道。
“都不是。”柳生健一搖著頭，沉聲道：“葉青玄不是術法界的人，而是華夏武道界的天榜第一人。”
羽生晴明起初也不甚在意，隻是好奇問道：“我記得華夏的天榜第一不是段滄瀾嗎？”
段滄瀾的強大，盡管他是東瀛術法界的人也是有所耳聞。對於這位名震海內外的巔峰強者，哪怕是東瀛修煉界人，在又懼又恨的同時，也是對其推崇有加。倘若是生在古代，他們亦認為段滄瀾是和武田信玄、豐臣秀吉等一樣的強大人物。
但接下來柳生健一的一番話，讓他麵色驟變。
“葉青玄不足二十歲，是當世最年輕的化境宗師，不僅是華夏的天榜第一，更是在國際龍榜中位列第三。而就在剛才，他殺了我的兒子直人，現如今正和柳生雪乃這個叛徒往神社而來。”
柳生健一語氣森寒。
而羽生晴明雖然不知道葉楓的所有事跡，但也從中聽出了一二。不足二十歲的化境宗師，還力壓了段滄瀾，這該是何等恐怖的妖孽？隻不過，這種驚訝隻是一閃而過，羽生晴明眯上眼睛，冷笑道：
“龍榜第三又怎樣，葉青玄再厲害，也不是神境。他要真的敢來神社，會是佐賀神的對手？而且，無需佐賀神動手，有劍聖在，我們何需怕他？”
“不錯，葉青玄在華夏固然在華夏威震四方，可他再厲害，也僅僅是個化境宗師。”柳生健一也是讚同地點點頭。
而後兩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了眾人中的最強者，劍聖柳生宗衛。
柳生宗衛沒有說話，隻是他眼中閃爍著的寒光，無刻不在彰顯著他的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