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佐賀神社
“這！”
跟在柳生直人過來的十幾個柳生家的護衛，這會全都目光呆滯。雖然柳生直人不是柳生家的最強者，但也是實打實的劍道宗師，刀劈子彈不在話下。可就在剛才，他們柳生家的家主，一代劍道宗師，竟然被一個少年給一劍斬殺了？
他到底是什麽人？
和柳生直人不同，這些護衛哪怕有中品境的實力，但是在柳生家的地位普遍不高，對華夏武道界的事情也知之甚少。若是在華夏武道界，見到葉楓動手後，沒有人會認不出他的身份來。
“青玄君？”
柳生雪乃雖然她也驚訝父親會連葉楓的一劍都擋不住，但眼中也閃過一絲唏噓與不忍。說到底柳生直人是她的父親，二十多年的父女之情做不了假，哪怕這裏邊，柳生直人一直沒有把她視作女兒。
“不忍是嗎？”葉楓彈了彈手指，淡淡道。
“他該死。”
短暫的沉默後，柳生雪乃緩緩說道。她是執掌整個九州島地下世界的女王，若是沒有梟雄心性，早就死在別的勢力手中。這是一個對別人狠，對自己也狠的女人，同時她也很聰明，知道這天底下，真正能保住她性命的人，除了葉青玄外，再無他人。所以待在葉楓身邊時，她懂得怎麽討得他人的換新，也知道哪些事不能觸碰，哪些話不該說。
“剩下的人就交給你了。”
字腔正圓的東瀛語從葉楓口中傳出，讓柳生雪乃短暫失了神。
隨後，她魅然一笑，轉身看向了呆滯中的護衛，輕笑道：“遵命，我的主人。”
柳生家的護衛雖然都有武道中品的實力，也精通合擊之術，但是柳生雪乃不僅境界與實力遠在他們之上，對他們的劍法更是了如指掌。畢竟柳生家的護衛，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她在負責訓練。所以當柳生雪乃拔出武士刀時，伴隨著一道道淒厲的慘叫聲，眨眼間這條街道上，已是屍橫遍野。
如若不是柳生直人在過來時，已封鎖了整條街道，不然早就有人報警了。
“青玄君。”
柳生雪乃來到葉楓身邊，微微躬身。在她的俏臉上，還留著幾滴被濺到的鮮血，更添了幾分妖異的魅力。
“柳生家的人會知道你在這裏，說明從我們來到東瀛後，你的一切行蹤，他們都一清二楚。但從頭到尾，卻無一人跟蹤我們，你說這又是為什麽？”
葉楓淡淡一笑，抬起手就彈出了幾個火球。在金烏真火下，地麵上的屍體很快就被燒了個一幹二淨，除了因柳生雪乃和護衛們的廝殺而損壞的路麵，在這街道上，仿佛從一開始就隻有葉楓和柳生雪乃兩人。
柳生雪乃聽到葉楓的話，俏臉微變。她一開始是想到的是，要麽是柳東雲和美和子中有人出賣了她，要麽是在她離開東瀛時，柳生家早就派人緊盯著。可這會葉楓又說從始至終，都沒人在跟蹤，那他們的行蹤，是怎麽被柳生家知道的？
“你果然隱藏得很深。”
冷不丁地，葉楓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柳生雪乃正疑惑的時候，葉楓驟然伸出了右手，朝著虛空遙遙一抓，冷聲道：“滾出來！”
“啊呀呀！”
隨著葉楓虛空一抓，一道淒厲且怪異的聲音憑空響起，與此同時，一圈圈的黑色煙霧從柳生雪乃的體內散發出去。
柳生雪乃的俏臉微微一變，發出‘啊’的一聲痛呼。她能感受到，隨著葉楓這一抓，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她體內逃脫出去，而這聲音，分明就和她式神的聲音一般無二。
“呼！”
很快一陣陰風吹過，一張頭生紅色雙角、青麵獠牙、紅眸猙獰的惡鬼麵具，與此前在林輕羽身上見過的式神分身一般無二的麵具出現在兩人的頭頂上空。隻是不同於以前的式神，這尊式神的雙眼中多了幾分靈智與邪惡，怒視著下方的葉楓。
“你就是佐賀神？”葉楓饒有興趣地問道。
柳生雪乃悚然一驚，雖然她早就知道這式神是佐賀神的分身，但既已認主，加上十幾年來，這尊式神都沒有過靈智，隻會跟機器一般聽從她的命令，故此也讓她放下了戒心。但這會，從葉楓的態度來看，這尊式神，十幾年來，根本就是在隱藏！
也就是說，她在東瀛乃至華夏的一舉一動，佐賀神都‘看’得一清二楚？
“葉青玄，你是華夏的強者，我是東瀛的神明，你我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你難道要為你柳生家的一個小女娃，選擇與我為敵嗎？”
虛空中，鬼臉麵具嘶啞的聲音驟然傳來，言語間不乏威脅。
“我葉青玄一生行事，還輪不到你來多嘴。”葉楓淡淡道，沒有任何的廢話，雙眸中洞射出兩道璀璨的金色神芒，神魂之劍赫然從鬼臉麵具上穿透而過，隨著劍鋒在虛空中輕輕一劃，這尊鬼神還未來得及動手，就已灰飛煙滅。
“這……這是怎麽回事？”柳生雪乃呆呆地看著這一幕。
她本以為葉楓和佐賀神的分身，不說死戰，但也得戰個幾回才是，怎麽就這般輕易被殺了？
“那佐賀神說是鬼神，但其實也就是數百年的老鬼，老而彌堅罷了。”
葉楓沒有去煉化這一縷神魂，這尊式神看似厲害，但也就數十年的厲鬼罷了，至多初入凝元境，隻能做到短暫的離體，和通曉些小法術罷了。一般的化境宗師遇到了，想要殺了這式神，也僅是多費一番功夫。
而通過這尊式神，葉楓大抵摸清了佐賀神的水平，單輪神魂總量，跟邪佛的神魂分身相比要強，但還無法和真正的邪佛神魂比擬。畢竟這裏是東瀛，說到底也是個法治社會，哪能和南洋的混亂相比。故此佐賀神想要增進修為，基本上隻能吸納香火，至多偶爾偷食處子的精血，若不是出了柳生雪乃這麽個好苗子，佐賀神距離真正的踏入神橋境，還需數百年的光景。
當然，這種修煉方式，進展要比邪佛慢，可神魂的根基遠比邪佛要牢靠，故此孰強孰弱，還需打過一場才知道。
“柳生家和佐賀神社既然知道你的位置，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莫要讓他們等急了。”
葉楓一邊說著，一邊和柳生雪乃往臨近的火車站走去。從這裏到佐賀市，近九十公裏的路途，還是坐火車要來得方便。好在這個時間點，去到佐賀市的火車票剩有不少，故此兩人很快就登上了火車。
火車軟座上，葉楓和柳生雪乃相依而坐。
“柳生直人說的祭典是怎麽回事？”葉楓問道。
對於葉楓精通東瀛語的事情，柳生雪乃已不怎麽驚訝了。她的這位主人似乎什麽都會，簡直就和真正的神明一樣。佐賀神雖然強大，但在她的眼中，葉楓更像一位神明。
尤其是葉楓一劍就斬殺了柳生直人，後者連丁點反抗之力都沒有，更是讓她明白，主人的真正能耐，遠非她能想象。
這會聽到葉楓的問題，柳生雪乃柔順道：“每年11月的20號到25號，佐賀神社都會舉行一場大祭典，為期五天。這場祭典，既是例祭，也是新嚐祭。”
因為葉楓是華夏人，不知東瀛神社的習俗，故此她輕聲解釋著：“例祭是在今日舉辦，這天正好是佐賀神社誕生的日子，亦是佐賀神的誕辰。而新嚐祭是在23號舉行，是為了慶祝秋天的收獲。因為兩個祭典正好在這個月的下旬，所以曆年來，佐賀神社的大祭典都是由九州島的豪門世族共同舉辦。”
“也就是說，整個九州島的武者和陰陽師，都會齊聚一堂？”葉楓問道。
“嗯，除了這些，也會有議員和財閥的人在，但人數很少。”柳生雪乃微微皺眉，帶著一絲擔憂道：“青玄君，這次祭典，可我的曾祖父，劍聖柳生宗衛也會參加。”
盡管葉楓高居華夏天榜第一，又是國際龍榜第三的巔峰強者，可是她的這位曾祖父亦是不差，年近百歲依如中年，哪怕是她的爺爺位列東瀛四大劍道宗師之一，也自認無法在柳生宗衛的手中撐過三十招。
“柳生宗衛在四十年前就已是東瀛最強大的劍客，三十年前就被聖皇賜予‘劍聖’封號，整個東瀛的劍道修士，都已他為神話，而武道界中，能與他比肩的人也是寥寥無幾。”
柳生雪乃的美目中泛起了憂愁。
葉楓卻是不為所用，淡淡道：“柳生宗衛既然是劍聖，倘若他精修劍道，那麽三十年的修煉，自然是可與我一戰。可惜神境難成，他卻選擇了歪門邪道，妄圖以采補之術窺探神橋奧秘，這樣的人，實力再強，僅是一隻紙老虎。”
“更何況，即便他真的入了神境，我也可一劍殺之。”
葉楓的眼中射出寸許長的神芒。
而在他身邊的柳生雪乃，一時間竟是有些癡了。
……
同一時間，在佐賀縣的某處森林中，佐賀神社的神殿後方，一處和風小屋，眾多氣勢如山的大人物正圍坐在一起，似是在商討著什麽，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絲的凝重。在座的每個人，放眼整個九州島都權勢顯赫，且每個人都有不低的武道修為。
這其中，最強者就是坐在首座，一位蓄著黑色長發，身著東瀛劍道服，看似年過半百，實則已近九十的男子。這位男子，正是九州島武道界的第一強者，更是東瀛當代唯一的劍聖，柳生宗衛！
而再其下，以身份尊貴，依次入座的人是柳生雪乃的爺爺柳生健一，東瀛最富威赫的劍道宗師，以及其他柳生家的高層。從入座順序，足見得柳生家在九州島的超凡地位，已非普通的劍道世家所能比擬。
但此刻，忽然有一個神色慌張的下屬推開了木門，重重跪在了柳生宗衛的麵前。
柳生宗衛似是沒看到他，但其他人不這麽想，全都麵色怒然。
“大人不好了，家主他……家主他被人殺了！”
“放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柳生健一還沒說話，其他柳生家的高層就已拍案而起。
這護衛竟然說柳生直人死了，這怎麽可能？要知道在他們的人中，除了柳生宗衛和柳生健一外，柳生直人的實力當屬第一，這麽一位劍道宗師，東瀛武道界中，能殺他的人少之又少。更何況，哪個武者敢冒犯有劍聖坐鎮的柳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