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求饒
“他……他是葉青玄?”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怎麽可能是葉青玄?”
趙銘誠滿目駭然,心中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敢置信。但對上任圖南輕蔑傲然的目光,他的心漸漸沉入海底。
而任圖南的一番話,頓時如深海炸彈般在人群中轟然炸開。
玄武湖上,天榜之戰?
天榜大宗師葉青玄?
能來參加這次酒會的人,無一不是江南省的頂尖權貴。盡管他們對武道界的事情隻是有所耳聞,但那日玄武湖上,葉青玄和任君意極盡翻江倒海之能,諾大的玄武湖被這二人掀得波濤湧現,這等驚天動地之事,即便能瞞過普通人,又怎能瞞得了他們呢?再者,那一日,他們中也不是沒有人受邀前去觀看。
而也是那一戰,讓他們深深記住了一個名為‘葉青玄’的少年。他們以前不懂武道宗師究竟有多厲害,在他們眼中,武者再強也能一槍撂倒。但這些念頭,在見證了天榜之戰後,他們方知這是何其的可笑。在這等堪比神明的力量麵前,任你權勢滔天、富可敵國,生死皆在他人一念之間!
所以當任圖南道出葉楓的身份時,人群看向葉楓的目光,除了好奇外,更多的是敬畏。
另一邊,一眾淮寧的富貴子弟全都驚得瞠目結舌,陳曦更是被嚇得捂住小嘴,勉強把驚呼聲給壓了回去。她知道葉楓的來曆不簡單,不然也不能讓江海市的兩位天之驕女為之折腰。
但任憑她怎麽猜測,陳曦也不會想到,這個神態淡然的少年,竟然會是在玄武湖上,以凡人之軀,行神明之事的葉青玄。念及此處,陳曦的心在驚訝之餘不由得升起了些許惶恐。盡管她對葉楓沒有惡意,但之前她確確實實算計過葉楓和蘇曉曉。
倘若被這麽一尊強者給記恨上,陳家再厲害,能擋得住神明之威?
想到這,陳曦可謂是腸子都悔青了。如果她沒有想那麽多,不多去猜測葉楓的來曆,以蘇曉曉是她粉絲的關係,陳家未必不能和葉楓攀上關係。但一副好牌,卻被她的自作主張給打得稀巴爛。明明以前,她的這些算計都能成功的,奈何她遇上的人,是不能用常理度之。
“趙銘誠,你現在還有什麽話想說的?”任圖南冷冷道。
“不可能、不可能……”
趙銘誠已然被任圖南的一番話給嚇得魔怔。
就在此前,他還不把葉楓放在眼中,左右隻是個傍上了柳家,寄人籬下的小白臉罷了,隻要他願意,還不是任他揉捏?
但就在剛剛,任圖南的出現瞬間把局勢給扭轉過來。他看不起的小白臉,搖身一變成了這場酒會的主人,成了玄武湖上、如神如魔的葉青玄,這讓他怎麽能接受?
不單單是他不能接受,陳曦她們至今都還用一種見鬼似的目光看著葉楓。
“由不得你不信。”
看著已經魔怔了的趙銘誠,任圖南可沒有絲毫同情憐憫,從一開始趙銘誠就該意識到,能過來參加任家酒會的人,背景能簡單得了?更別說敢在酒會上動手的人,要麽是蠢貨,要麽是背景大得驚人,有恃無恐。
如果趙銘誠能清醒點,不去小瞧他人,怎麽說也會慎重許多,哪會有現在的後果?
但就在任圖南示意手下們拖走趙銘誠時,一道淡漠的聲音忽地響起。
“剛才,你說我是個死了父母的孤兒野種?”
葉楓雙手負在身後,眼中寒光閃爍。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在刹那間,讓整個酒會的溫度驟然下降了不少,而首當其衝的趙銘誠,更是感覺到有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天靈蓋,臉色猛地慘白一片。
任圖南見此,頓時讓底下的人放下趙銘誠,對著後者輕輕搖頭,顯然是知道趙銘誠是救不了了。
葉楓是什麽性子,他多少能看出一些。可以說,你辱罵葉青玄成千上萬句,也抵不上你辱罵他的父母半句!他可不信,趙銘誠的一句‘死了父母’,還能安然活在世上?
……
與此同時,在酒會的入口處。
“宏遠兄,這次就有勞你幫我引薦給葉宗師了。”一個帶著金絲眼鏡,幹練利落、氣度沉穩的西裝男子,正一臉笑意地對著任宏遠感謝道。
如果有人在這,定然能認出這個氣度沉穩的中年男子,赫然是江南趙家的家主趙文賦,趙銘誠的父親。江南趙家雖然是商業大族,但卻在商界和政界都頗有能量。整個江南省中,除了任家、李家等幾個武道大族、百年世家外,就屬趙家最為強盛。因此趙文賦地位之尊崇,可見一斑。
但是在任宏遠麵前,饒是趙文賦也得放低姿態。畢竟趙家再有錢,在華夏內,又怎能與高麗和東瀛等左右一國政治的大財閥相比?而趙家在江南政界看似地位頗高,但根基尚淺,怎麽可能和任家這等建國前就存在的紅色家族、功勳世家相比?
“趙家主,你客氣了。”
任宏遠微微擺手,並不把趙文賦的感激放在心中,淡淡道:“我與葉宗師也不甚熟悉,雖能替你引薦,但你趙家究竟能不能與葉宗師搭上線,還得靠你自己。”
對此,趙文賦沒有怨言,隻是稍作賠笑,就繼續道:“明白,我都明白。”
到了他這個層次,自然比趙銘誠更懂得真正的世界。盡管趙文賦沒有去觀看玄武湖上的戰鬥,但是從趙銘城的口中以及後邊從江南省頂尖權貴中傳出來的消息,甚至是天榜之戰的視頻,趙文賦都知曉一二。再加上強如任家,在這位葉宗師麵前也得放低姿態,他哪裏還不知道這位葉宗師是何等的恐怖。
連任家都惹不起的人,他一個商業世家的家主,即便有政界背景,在這位大人物麵前,又算得了什麽?因此,當趙文賦知道這場由任家主辦的酒會是特意為葉青玄而開後,他連忙找到了任宏遠,商量著能不能把他引薦給葉楓。
如果不是趙家在政界頗有些能量,與任家也有過幾次合作,這次能不能被引薦去也難說。
這會,趙文賦斟酌了一下,小聲問道:“宏遠兄,你知不知道葉宗師都有些什麽喜好?”
“這個”
聞言,任宏遠頓時麵露難色,搖頭道:“葉宗師雖然是年輕人,但我堂兄、張宗師和楚宗師他們都對葉宗師極盡推崇,讚歎其心性之沉穩,乃是眾人平生所見。如果不是葉宗師的年齡擺在那,我等都以為葉宗師是駐顏有術的老前輩。”
“所以,葉宗師的喜好,決不能以年輕人的喜好去衡量。”
任宏遠並不知道葉楓喜好什麽,隻能大體給出點意見。
“多謝宏遠兄提醒。”趙文賦停了下來,稍稍拱手。
此刻趙文賦心中多有慶幸,如若不是自己提前問了下任宏遠,他定然把葉楓給視作年輕人,純以年輕人的喜好送禮。而一個地位崇高的年輕人,又能喜好些什麽呢,無非是豪車美人。
如果他真去送豪車、送美人,那到時候,自己腸子還不得悔青了?
“趙家主言重了。”任宏遠輕輕搖頭。“對了,葉宗師素來重視身邊人,你們趙家要是真想與葉宗師交好,那可以試一下從葉宗師的親人入手。”
“我言盡於此,稍後我還得去主持今晚的酒會,就先告辭了。”
說罷,在趙文賦的感謝聲中,任宏遠正要離開,忽地前邊的騷動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兩人順著人群走去,待他們見到裏頭的場景後,趙文賦和任宏遠齊齊驚呼出聲:
“銘誠?”
“葉宗師?”
“嗯?”葉楓散去眼中的寒光,對著任宏遠點了點頭,淡淡道:“任家主,有事?”
這時任宏遠也察覺到氣氛的不對勁,見到癱軟在地上,模樣淒慘的趙銘誠,眉頭頓時一皺,問道:“圖南,晚晴,這裏發生了什麽?”
見此,任晚晴走上前,把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一告之。
“誰?是誰廢了我兒子的雙腿?”而趙文賦這會見到膝蓋給廢的兒子,心中頓時燃起了無邊怒火,朝著四周沉聲質問。但每一個與趙文賦對視的人,都不禁往後退了好幾步,仿佛是在避開瘟神。
“是我。”
聽到趙文賦的質問,葉楓淡淡開口。
“你!”趙文賦見到葉楓走出來,剛要動怒就見到後者的麵孔,刹那間,他的瞳孔中布上了無盡的驚恐,顫巍巍道:“你你你……你是葉青玄?!”
“不是不是,你是葉……葉宗師!”
當趙文賦見到葉楓的麵孔後,他心中的怒氣驟然轉為驚恐,不待葉楓開口,這位江南趙家的主人二話不說就雙膝跪在地上,以極盡謙卑的姿態,惶然道:
“求葉宗師饒了犬子一命,小人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見到這一幕,無論是陳曦眾女,還是其他江南省的權貴,都一臉不敢置信。要知道趙文賦地位之高,連江南省之長見到後也得以禮相待,敬上三分。但就是這樣一位常人眼中,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卻朝一個少年,不問任何緣由,就跪在了地上。
對於陳曦她們來說,這是何等的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