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算承諾的承諾
“你和曉曉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幾天你們看起來都不怎麽對勁。”
午休的時候，葉楓被秦幼薇喊話到了辦公室內，理由是作為一名老師，要時刻關心學生的情感狀態，免得在後邊的數學競賽上出了差錯。但葉楓想著，真正的理由純粹是女人心中突然爆發的八卦之心吧。
秦幼薇捧著杯冰涼的果汁，饒有興致地看向葉楓。
葉楓受不了這種八卦而又曖昧的目光，拉過來一張椅子坐下後，撇過頭淡淡道：“沒什麽，可能是我前幾日說錯了話，不小心惹到了她，今晚找個時間去好好道個歉，應該就行了吧。”
“嘖嘖，葉同學，看來你真的很不懂女孩子呢。”
“嗯？”
葉楓發出一聲疑問。
秦幼薇晃了晃手指，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說道：“依老師來看，曉曉她可沒有真的在生你的氣喲。女孩子嘛，要是真生你的氣，可不會每天還和你一起上下學。我猜測啊，曉曉她現在內心應該很複雜吧，你可能沒注意到，每一次課上，曉曉她都會偷偷觀察某個方向哦。那複雜的小眼神，看得老師很是心動呢。”
“內心複雜，為什麽？”葉楓不解，也不去在意秦幼薇的眼神怎麽就這麽靈敏，連這些小細節都能注意到。
或許這就是女人的天性在作祟吧。
秦幼薇輕輕一笑：“那就得問問葉同學你了，你到底對曉曉她說了什麽，才會讓曉曉的內心未必變得複雜呢？嘖嘖，瞧你這模樣，似乎是不想說來著。而男女之間，要說哪些東西是不好開口的，應該就是名為‘戀愛’的東西吧。你……你該不會是和曉曉她表白了吧？就算不是表白，你也可能說了讓人容易誤解的話。”
砰！
葉楓握著的水杯突然掉到地上，好在杯子是塑料製的，因此隻是水撒到了地上。
“你……你該不會是在偷窺我和曉曉吧？”
葉楓無法再讓自己的心情保持淡然，著實是秦幼薇的一番話嚇到了他。
“真是的，你們倆人的事情，很容易就能猜到了。年輕的男女高中生，如果不發生點什麽，那麽高中生活就真的完整了嗎？”秦幼薇一臉黑線道。
葉楓歎了口氣，見秦幼薇是真的想幫他，因此還是大致說了下周末發生的事情。
和李歡心等人一模一樣的反應。
“為什麽我就遇不到這麽浪漫的事情呢？羨慕嫉妒。”秦幼薇略帶憂傷道。
和這位秦老師相處久了後，她在葉楓心中已徹底丟失了教師該有的光輝形象，不過之前葉楓也隻當她是個小女孩就是了。
葉楓淡淡回了一句：“去找個男朋友不就行了？”
“你以為天底下的男朋友都會做這麽浪漫的事情嗎？還真別說，你小子平時看起來挺高冷直男的，這哄女孩的手段還真是一套接一套的。就憑這些手段，你這兩年多來居然還能保持單身，嘖嘖，葉楓你不簡單啊！”
秦幼薇調笑了幾句後，見葉楓麵色越來越黑，這才停下來轉回原來的話題，說道：
“說回之前的。女孩子的心思細膩而又複雜，沒有你們男生想的這麽簡單。或許曉曉她現在心裏很不安吧？因為沒有得到你確切的答複，她內心極其不安。”
“葉楓，你應該明白我說的答複是什麽吧。”
秦幼薇輕笑道。
葉楓沉默了些許，輕聲道：“原來如此。”
“隻是，秦老師你身為一名老師，跟我說這些合適嗎？”
葉楓淡笑著看向了秦幼薇。雖然高中生的戀愛現象在華夏也不是稀奇的存在，但在長輩和老師們的眼裏，這應該是被禁止存在。而秦幼薇的做法，卻與傳統背道而馳。
秦幼薇抬起右手，搭著臉頰柔聲道：“你們兩人很有趣，也很合適。可能是直覺吧，我覺得不好好撮合下你們兩人，就將成為我一生中的遺憾呢。青蔥歲月的愛情，真的很美好啊！”
可能她在高中時，也曾有過一段青澀的戀愛吧。
葉楓心中這麽想著，片刻後就與她道別，離開了辦公室。
“連聲謝謝都沒說。”
秦幼薇嘀咕道：“但，我還欠他一聲謝謝吧，算是扯平了。”
——
放學後。
回家的道路上，葉楓和蘇曉曉相互無言，氣氛尷尬到令葉楓很是不自在。
蘇曉曉的神色也很是不自然，她的耳邊還回想著李歡心等人的話語——葉楓，他是在向你表白。可如果葉楓真的是在和她表白，為什麽那天過後葉楓就一丁點動作都沒有了。那句話，就真的是表白嗎？蘇曉曉不明白，也很不安。而李歡心等人的建議就是，如果等不到男生的主動，就她主動一些，去問周末那句話的意思。
或許，她真的該主動了。
“那個.……”
“那個.……”
兩人的聲音同時響起，目光同時看向彼此，又同時撇過頭去，很有默契。
“你先說！”
又是同樣的話語。
“要不我先.……”
“我先吧。”
一樣的意思。
兩人再次看向了彼此，這一刻兩人全都發出了笑聲，笑得合不攏嘴。
“你真是一個笨蛋！”蘇曉曉擦了擦眼角的淚花，笑得像一個小孩子。
“我確實是一個笨蛋。”葉楓大大方方地承認下來，一步一步靠近蘇曉曉，直到最後，兩人間的距離不過一掌。
彼此，都能聞到對方的氣息。
蘇曉曉沒有後退，而是紅著臉抬起頭來，一雙美眸直勾勾地看向葉楓。
被一個女孩這麽盯著，葉楓的臉不自然地紅了起來，隻是他剛要開口時，蘇曉曉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
“那天，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蘇曉曉低著頭，輕聲道：“就……就是一輩子的那個.……不明白，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說什麽。我一直都很不安，你為什麽就是不來.……不來和我解釋一下呢，我明明一直都在等著你的。”
無言的沉默。
越等，蘇曉曉的心越是不安。
眼淚，似乎不爭氣地要流出來了。
“抱歉。”
眼淚流下來的一刹那，葉楓略顯驚慌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溫暖的手掌輕輕觸碰到她的臉頰，為她抹去了淚花。
葉楓繼續走上前，順其自然地將少女擁入懷中，在她的耳邊輕聲道：“那句話我還不能說，至少現在還不能。但我心裏邊想的，和你想的是一樣的。我們是不一樣的人，但我們的心是相連的。我可以給你承諾，但那一份承諾，可能還需要一年多吧。”
“為什麽？”
蘇曉曉的聲音低若蚊吟。
葉楓輕聲道：
“上次拜訪天一道長的時候，我問過爸媽他們是不是十死無生，道長告訴我是九死一生。至今，我都沒見過爸媽的屍骨。我聽到的是爸媽死去的消息，見到的是爸媽火葬後的骨灰。而事關爸媽他們的檔案，在那一日火化後就莫名消失了，連家中我和爸媽的照片全都消失不見。這一些，我沒告訴過你們。”
“曉曉，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蘇曉曉豁然抬起頭，美眸大睜：“叔叔阿姨的死，是有人在策劃的！”
葉楓輕輕撫摸著少女柔軟的秀發，輕聲道：“不，爸媽他們應該沒有死，我不是說過嗎，我沒見過他們的屍骨。九死一生，我相信以爸媽的能力，絕對能抓住那一線生機。當有人策劃卻是真的，而且我心裏邊已經有幾分猜測了，就是不知道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說完後，兩人又陷入良久的沉默中。
“葉楓，能不能.……能不能別去？”蘇曉曉扯了扯葉楓的衣袖，低聲道：“我知道這很任性，但在背後策劃的人，掌握的能量與權勢絕對不是現在的你能抗衡的存在。哪怕是老爸他，也做不到。”
“不要去深究了好嗎？我真的很擔心，很害怕會失去……失去你。”
“你啊——。”
葉楓輕輕拍了下蘇曉曉的後背，淡笑道：
“再過一段日子吧，我會把很多我的事情全都告訴你的。”
“你果然有很多秘密。”蘇曉曉嘟著嘴，很是不滿。
“放心吧，我從不去做無把握的事情。”葉楓給了蘇曉曉一個肯定的笑容，也不管女孩心中是怎麽想的，就拉著少女往家裏的方向走去。
“所以我才說不明白嘛，葉楓你真是個令人煩惱的大笨蛋。”
被牽著手的蘇曉曉俏臉羞紅，但她並不反感，相反很是享受著這份溫暖。她不會去過問葉楓心中的秘密，不然在以前她就去問了。女孩子心思細膩且複雜，葉楓身上的變化真當她看不出來嗎？尤其是天一道長在將叔叔阿姨的遺物交給葉楓時，那個時候，少女就意識到了這背後的不簡單。
她不問，僅僅是相信葉楓會告訴她。
葉楓說過現在給不了承諾，但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在蘇曉曉心中又何嚐不是承諾呢？
真是一個笨蛋。
蘇曉曉心道。
她看著兩人緊緊相握的手——
牽手，似乎變得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