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心亂的兩人
接下來的幾日,哪怕是在家裏,蘇曉曉都有些不敢直視葉楓的目光。每一個夜晚,每當她想起葉楓的那一句話—— “喜歡的話,我一輩子都給你做”,少女的心就無法安靜下來,連身上的溫度都要比以往高上不少。
但心情平靜的又何止蘇曉曉一人呢?
“這是被她討厭了嗎?那天我說話有點不經過大腦啊,有點著急了。”
葉楓懶洋洋地趴在桌上,想著蘇曉曉的事情,越想心情越加煩躁與無奈。從去歡樂世界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這三天裏,他和蘇曉曉的關係變得很是奇怪。盡管和往常一樣上下學,包括放學後也會一起去準備晚餐,但兩人間除了必要的交流外,可以說是全程沒有對話,就仿佛蘇曉曉在刻意躲避他。
興許是葉楓不願意承認,才想著是“仿佛”吧,但這純粹是自欺欺人。
兩人間的詭異氣氛,班上的同學、老師以及蘇永新和柳雲蘭二人全都注意到了。
李歡心是班上的學習委員,也是蘇曉曉的右桌,同時也是班內最八卦的女生,上回也是她向蘇曉曉透露了陸元輝即將回來的消息,也不知道她哪來這麽靈通的消息。當然,她所待著的八卦小團體,每個人可都關注著美女班長的戀情進展。
今日,她依舊露著姨母笑,笑眯眯地瞅著蘇曉曉。
被她這麽盯著,蘇曉曉很是不自然地問道:“歡心,我臉上是沾了什麽東西嗎?”
“確實沾了東西。”
“啊?沾在哪了?”蘇曉曉對著臉左摸右摸,就是沒摸著什麽東西,當她想起自己的包包裏有鏡子時,就見到李歡心饒有趣味地看著她。
意識到被耍了的蘇曉曉,羞怒地瞪了她一眼。
不待蘇曉曉開口,李歡心就調笑道:
“真的沾了東西嘛……”
李歡心一邊說著,一邊靠近蘇曉曉的耳邊,低聲道:“我們可愛的曉曉,似乎沾上了相思病呢。”
“相思.……你,你說什麽呢?!”
蘇曉曉突然發出一聲尖叫,羞惱萬分的她,整張俏臉唰的紅成火燒雲,火焰直達耳根伸出乃至遍布全身,可謂是動漫界中“蒸汽姬”。這般包含強烈羞意的聲音在教室內響起,自然瞬間就引起了班上同學們,包括葉楓在內的注意。
同學們莫名其妙地看向蘇曉曉。
“哎呀,曉曉你太容易害羞了。”李歡心上前按住了驚慌失措的蘇曉曉,而後遞給同學們一記意味深長的目光。想來這位學習委員平日在班級裏素有威望,她這一瞪眼,這些還好奇著的同學們紛紛低下頭去,重新做回了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學子。
趁著課間休息的功夫,李歡心和幾名喜愛八卦的女生拉著蘇曉曉離開教室,去到了樓頂的天台上。
有不少女生都喜歡去天台上閑聊。江海一中的天台和其他學校不一樣,種有不少花草,建了六個花圃,在搭配上石桌石椅,儼然是一個小型的公園。因此女生們在課間的時候,如果有時間,都喜歡到這兒分享女生間的小秘密。
下午時光,這裏也是情侶們的幽會之地。
“說說吧,你和葉楓之間發生了什麽,讓你這幾天都魂不守舍的?”李歡心笑著問道。
其餘三名女生都是一樣的、姨母笑的目光。
“你……你怎麽知道葉.……”蘇曉曉結巴道,神情很是不自然。
李歡心一副被她打敗了的無奈模樣,攤手搖頭道:“傻妮子喲,你們倆是啥情況,班上明眼人都看得出,瞧你這幾日狀態有些不對勁,該不會是葉楓欺負你了吧?”
“沒有!他.……他才不敢欺負我呢。”
蘇曉曉大聲回應,興許是察覺到自己太激動了,說到後邊,她的語氣越來越弱,頭也越埋越低。
“喲嗬?”
李歡心和其餘三女相視一笑。
“曉曉,葉楓他是不是和你表白了?”
“你們周末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你們已經確定關係了嗎?”
三名女生同時靠近蘇曉曉,三雙眼睛中都充斥著八卦的火焰。
李歡心瞧見蘇曉曉那慌亂羞澀的目光,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湊到她身邊輕聲說道:“曉曉,你也不想和葉楓關係搞僵對吧?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麽,和我們說說吧,我們四人會給你出謀劃策的,保證讓葉楓乖乖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
“你……你亂說什麽呢!我……和葉楓關係怎麽樣,我才沒有在意!”
蘇曉曉口不對心地反駁著,但耐不住四女那一副已經看穿一切的目光,許久後還是稍稍透露下周末發生的事情。
“原來如此。”李歡心拍了拍手,略顯驚訝道:“以前覺得葉楓是一個不懂浪漫的冷麵直男,沒想到撩起妹來,這手段還蠻厲害的,簡直是少女殺手啊!”
當她們見到葉楓製作的糖果人兒的照片時,眼神中滿是嫉妒與羨慕。
這麽一尊男朋友,不應該存在於動漫和小說中的嗎?現實要是有這種男人存在,絕對是女生間的搶手貨!還是願意倒貼的那種。
“葉楓表現得還蠻不錯的,那曉曉你為什麽還魂不守舍的?照道理不應該感到很開心嗎?”有一名女生疑惑問道。
蘇曉曉低著頭,雙手扭捏,輕聲道:“我……我不知道葉楓說的最後幾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什麽一輩子嘛,我真的搞不明白這笨蛋.……這笨蛋到底在說什麽!怎麽可能,一輩子,一輩子都給我做糖果小人……”
“我去喲!”
李歡心聞言,既有被撒了狗糧的痛苦,也有為蘇曉曉的單純感到無奈。
其他三女都是一樣的感受,就這麽觸不及防地被喂了一嘴狗糧,這心中的愁苦向誰訴說?
“妮子,你這是當局者迷,身在福中不知福喲!”李歡心揉了揉眉心,上前將她的推論小聲告訴給了蘇曉曉。
耳邊,清晰地傳來了李歡心的每一句話。
越聽,少女的臉就羞紅一分。
到最後,蘇曉曉的小腦袋似乎還在冒著熱氣。
葉楓,這是向她表白了?!
——
教室內,葉楓莫名打了個噴嚏,心道是誰在說他壞話呢?
他起身離開了教室,向去教學樓下的小賣部買點零食,興許買點蘇曉曉喜歡的零食就能讓她開心吧?或者送個小禮物怎麽樣?想到小禮物,葉楓這才意識到,他製作好後的三枚玉符,還沒找個好機會送給蘇曉曉一家。
此事不能拖啊!
買完零食後,離開小賣部的葉楓正準備回到教室,忽地察覺到空氣中有一股時有時無的殺意籠罩在他身上。
“陸元輝。”
葉楓轉過身,平靜吐出三個字。
陸元輝也停下腳步,神色怨毒地盯著葉楓:“嗬,有幾日沒見了。”
“我可不想看見你,髒了我的眼。”
葉楓淡漠如舊。
陸元輝的手握緊了鬆開,往複了五次。
他動了五次殺意,卻不敢將殺意直接爆發出來。他本以為自己邁入中品境後,可以做到直視葉楓乃至一劍格殺!然而,當他再次麵對葉楓的時候,這位高傲的公子哥憤怒、悲哀地發現自己竟然連再上前一步的勇氣都沒有!在葉楓的目光下,他動了五次殺意,每一次殺意都被葉楓注意到了。但在葉楓的注視下,他沒有任何的抵抗,剛升起的殺意就消散於無形。
以勢壓人!
陸元輝過去在流雲掌門那聽到過,有強橫的武者單憑氣勢就可不戰而屈人之兵。他以前是不信的,但今日他悲哀地信了。
氣氛漸漸沉重起來,沉重都似乎連空氣都凝固起來。
周圍的學生們原本是純粹來看熱鬧的,江海一中內,隻要稍加打聽,誰不知道傳奇人物陸元輝鍾情於高三校花蘇曉曉,而蘇曉曉卻是與以前的年級公認廢物葉楓來往親昵,對陸元輝則是和對待一個陌生人一樣。這之間的親疏遠近,是個正常人都看得出來。
本來這些是沒什麽的,頂多是配合一句“神女無情,襄王有意”就罷了。誰讓以前陸元輝在學校時,就有好事者傳出陸元輝和蘇曉曉是天作之合,似乎兩人會結成連理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至於這謠言是誰傳出來的,真當同學們是傻子不成?
再加上陸元輝被葉楓一巴掌扇飛的事情已在學校裏流傳開來,可以說現在的陸元輝已徹底成為了學校裏的一個好玩的笑話。
隻是同學們想不到陸元輝還有臉皮回來學校。
而他們還想著陸元輝此次遇見葉楓,又會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但這會,兩人間表麵上看著挺和諧的,但個中氣氛的沉重,唯有在場的學生感受最深。
很快,學生們就逃離了這片地段。
已凝固的空氣,壓得他們都快窒息了。
“無聊的東西。”
見陸元輝久久不開口,葉楓轉身就要離開。
‘劍道,一往無前之道!’
陸元輝的腦海中閃過這句話,整個人瞬間回過神來。而葉楓臨走前的一句話,則是徹底點燃了他心中的怒意與殺意!
“海州武道大會上,我將取你項上人頭!”
“無論你來不來,你的命我都要定了!唯有你死,我才能在劍道上越加精進。”
陸元輝留下冷冰冰的一番話後,他轉身離開了學校。
“快要上課了,小糖果啊,這零食你隻有下一節的課後才能吃了。”葉楓慢悠悠地走著,心中隻剩下蘇曉曉的事情。
至於陸元輝的話,在葉楓心中隻值兩個字——
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