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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爭取

  送走了張姨娘,許櫻算是了了一樁心病,她這麼個人,留下來就是禍害,可偏偏娘是個心慈面軟的,原先又有一個想要抬舉張姨娘給娘添堵的唐氏,這才耽誤到現在,索性許元輝還小,對親娘印象不深,


  楊氏又是個慈母,日後沒了張姨娘,自然萬事好辦。再說了張姨娘這麼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了,許元輝長大以後就算知道了自己生母是誰,也沒什麼話說,自己的親娘是姨娘,守不得節,嫡母賢德,讓她嫁了個好人家,許元輝不念嫡母的恩,忤逆不孝這頂大


  帽子就能壓死他。她了了這樁事,自然把心思放到了自家的店鋪上,那店鋪依照楊氏的意思收租也不是不成,可一年就那點銀子,許櫻早養成了手裡沒銀子,覺都睡不著的習性,就算目前看起來平順,許櫻還是日夜擔憂,


  總覺得平順過頭總會有事。


  趁著眾人都還在議論張姨娘的事,她悄悄又把百合找來了,許忠已經跟展明德搭上了線,展明德對許忠的才幹頗為滿意,願意帶著他。「百合姐,這銀票你交給許忠哥,讓他先跟著我義父走一趟,探探遼東如今的水深水淺,貨不用帶別的,只帶白糖或者是絲綢就成,咱們如今不知道那邊什麼緊俏,白糖至少能保本,讓他再帶一些遼東的特產回來,你告訴他,第一回去只為探路,不賠錢就成,不必貪利,更不要不聽我義父的話。」許櫻拿了一千兩的銀票給百合,要不是這些年品著許忠的人品,再加上許忠這一回是跟展明德走,許櫻真不敢一

  開始就拿出這麼多錢。


  百合這一輩子也沒經手過這麼多銀子,拿銀票的手有些抖。


  「百合姐,這回只要許忠哥回來,不管是賠是賺,你們倆個都快些完婚,我們母女實在不好再耽誤你們倆個青春了。」許櫻繼續說道。


  「姑娘……你不怕許忠哥帶著銀子跑了?」連百合自己都怕。


  「要是別人我害怕,許忠哥我不怕,當年我爹沒了,他要是喪良心的,早就自己顧自己走了,哪能為了看顧我們母女在許家外院窩了那麼久,許忠哥是個有本事又有情義的,百合姐,你會看人。」百合含著眼淚點了點頭,把銀票慎而又慎地揣回懷裡,趁著人人都在外面看熱鬧,過了二門到了許忠的住處,許忠和百合的婚事已經過了明路了,人人都知道兩人已經訂了親,院子裡面納涼的幾個僕人,

  逗了百合幾句,百合紅著臉進了許忠的屋子。許忠也算是倒霉的,跟了許昭業歷練了幾年,好不容易有了一身的本事,許昭業卻沒了,為了全恩義跟了主母和姑娘回了山東,卻被晾了兩年,好不容易姑娘跟老爺說上了話,讓他做了老爺的長隨,偏偏

  老爺丟了大人,輕易不出門,他這個半路來的長隨更是成了擺設,本來他想著跟百合成了親就辭了主母,自己出去闖蕩去,誰知道姑娘竟給他提了一條明路。他已經跟展明德見了面,展明德派大管事帶著他認識了幾個人,辦了幾樁小事,對展明德做事頗為佩服,也在想著自己替姑娘做事該怎麼做,誰知道又沒什麼動靜了,他正在想著事情是不是不成了,百合


  就來了。


  「百合,你不去看姨娘嫁人,來我這邊做什麼?」「當然是有事了。」百合笑道,她打量了許忠的屋子,他一個單身男人住著,乾淨也乾淨不到哪裡去,隨手收拾了幾件臟衣服,扔到木盆里,見沒人注意這邊,從懷裡掏出了銀票,借著替許忠收拾屋子,遞


  到了許忠跟前,「姑娘給的……」她又小聲把許櫻交待的話說了,「姑娘還說她自會去老爺那邊替你辭行,就說你沒什麼事做,姑娘做主把你借給展七爺了,咱們本來就是二爺的人,老爺想必不會攔著。」許忠摸著那銀票,高興得想要跳起來,可他住的這院子里住著幾家人家,都是許家的世仆,一個個長著順風耳朵,若是被他們知道了准沒好事,高興也得憋在嗓子里,「你讓姑娘放心,我許忠不是喪良心的


  人,就算是拼了命也要給姑娘賺回銀子來。」


  「姑娘說了,頭一回不指著賺銀子,保本就成。」


  許忠嘿嘿直笑,婦道人家就是婦道人家,從山東到遼東,路遠迢迢的,若是不賺銀子回來,白走一趟,豈是他許忠所為?姑娘說的或者採買白糖或者採買綢緞,正合了他的心意,他前幾天跟著展明德的大管事去談生意,正巧有一個販白糖的,展明德也預備販些白糖過去,白糖不易過伏天,這個時候山東的白糖已經極便宜了

  ,若是販到遼東去,確實能賺錢。他原認識一個常年白糖到遼東的人,跟他在一起喝酒時露了個讓白糖過伏天的法子,展明德的大管事也是有成算的,他都敢大批量的採購,必然也有保鮮的辦法,許忠心裡算了一下,刨除本錢走這麼一趟


  最少五百兩銀子的利。


  雖說按照姑娘的說法裡面只有他五十兩,可也比他窩在外院一年賺得多,更不用說大頭在後面了。


  百合見他樂得紅光滿面的,也跟著高興,她跟許忠一起苦熬了這些年,總算要熬出頭了。許櫻求見許國定,說了許忠的事,許國定果然滿口答應了,「我原留著他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如今他跟了你義父也是他的造化。」許國定本來就已經不喜歡許忠了,誰會喜歡看盡自己丑態的人呢?如今許


  櫻要讓許忠走,正稱了許國定的心。


  許櫻剛走,卻見董氏往唐氏的屋裡去了,她眉頭皺了皺,董氏自從唐氏失勢了,一直是敬而遠之的,今天怎麼又主動去了唐氏的院子?莫非又有起了什麼妖蛾子?


  她看了一眼低眉順眼跟著自己的瑞春,心想瑞春可不可用還看這一回,「你等會兒尋機去打聽一下,我四嬸去祖母屋裡幹什麼。」


  「嗯。」瑞春點了點頭,做奴婢的都是彎腰吃飯的,如今唐氏失了勢,她的正經主子是許櫻,她要是不表現出自己對許櫻忠心,她就一輩子都出不了頭了。


  許櫻回屋拿了綉了一半的荷包綉了起來,還沒綉完一瓣花瓣呢,瑞春就回來了。「回姑娘的話,奴婢去打聽了,原來四奶奶娘家侄子就是來過咱們家的鵬飛少爺年齡到了,親家奶奶正在四處打聽各家的閨秀,先問了四奶奶,說四奶奶若是有心思,就不求別家的女兒了,四奶奶去找太太


  問太太的意思。」許櫻點了點頭,唐氏能是什麼意思,唐氏一是瞧不起董家,二是看不上董氏,會讓自己的孫女嫁到董家才怪,董氏多餘去問唐氏,可是不問又不成,唐氏是在養病,又不是被休棄了,是越不過去的正經婆


  婆,別的事她可以不問唐氏做主,這事兒她不敢不問。


  果然沒過多在一會兒,麥穗就說三姑娘的院子里傳來哭聲,三姑娘哭得厲害。許櫻想了想,董鵬飛日後雖無什麼大出息,可是人是好人,總比前世許榴找的那個科舉不成又不懂經營,到最後許榴拿嫁妝養全家,那個所謂的舉人看家裡田地多打了幾擔糧食還要去喝花酒,買丫鬟,許

  榴有苦說不出,後來那舉人知道許櫻與人私奔的事,更是話里話外擠兌許榴,聽說當著外人的面都不給許榴留面子,許榴好像是三十齣頭就憋屈死了。


  許櫻說不上對許榴是什麼感情,她討厭董氏,可伸手不打笑臉人,對一直想要跟她做姐妹的許榴卻沒辦法狠心,明知道她嫁董鵬飛能平順一生,卻見死不救。


  她閉目想了想,「走,咱們拿我新繡的荷包去給三姐姐看看去。」


  許榴見許櫻來了,飛快抹了抹眼淚,可是那紅眼圈怎麼掩得住,許櫻渾然裝做看不出來,拉著許榴說自己新繡的荷包,「三姐姐,你看看這一針我是綉平針呢,還是多加一針……」


  許榴哭得眼前一片模糊了,還要強撐著,「都成。」


  「我的傻姐姐,都成什麼啊!」許櫻笑道。


  許榴這才知道自己上了許櫻的當,「人家傷心呢,你偏來惹我!」


  「難不成是剛才四嬸來了,罵了三姐姐?可最近三姐姐沒做出格的事啊?」


  「不是。」許榴搖了搖頭,「咱們是姐妹,我也不瞞你,鵬飛表哥要訂親了,舅媽先問了我娘,說若是我娘應下這門親事了,她就不問旁人了,偏我娘去問了太太,太太說……」


  就算許櫻之前不知道,看許榴的臉色也知道唐氏沒說什麼好話了,「那老太太的意思呢?」


  「就是老太太讓我娘去問太太的,她說這事兒她一個做曾祖母的不好管。」


  許櫻沉吟了一下,怕是老太太也不怎麼同意讓許榴嫁到董家吧,這才讓董氏去碰唐氏的釘子,「三姐姐,你一定要嫁鵬飛表哥?」


  「我自小到大,眼裡就沒有過別人……」


  「鵬飛表哥呢?」


  「他……」許榴紅了臉,「他也是。」


  許櫻點了點頭,董鵬飛那人許櫻知道,他能時常有信來,雖說信里都是客氣話,站在大街上都沒什麼不能念給過路人聽的,可是能經常寫信,對許榴顯是不同對旁人。


  「三姐姐,你若是真想嫁鵬飛表哥,不如豁出去去找老太太。」


  「什麼?」許榴嚇了一跳,「這怎麼成呢……」「這怎麼不能成呢,你若是在老太太都沒膽子說想嫁鵬飛表哥的話,你怎麼能算是喜歡鵬飛表哥一回呢?若是老太太還是不回心轉意,你就求老太太,老太太再不回心轉意,你再求,總要連求三回老太太還

  是不準,你才能死心,也不枉你喜歡鵬飛表哥一場。」


  許榴怔怔地瞅著許櫻,是啊,她若是只知道關起門來哭,卻不知道爭取,怎麼能算是喜歡鵬飛表哥一回呢?


  「四妹妹,不管這事成不成,我都謝謝你。」許榴握著許櫻的手說道。許櫻點了點頭,心裡卻知道這事兒八成是能成的,老太太終究是姓董的,董家如今過得確實有些緊巴,許榴的嫁妝至少能讓董鵬飛過得不錯,再說如今許家勢起,許榴嫁了過去,許家拉幫董家只能更儘力


  ,到時候她就算是閉了眼,兩家的親戚也不會斷。她一開始不同意多半是覺得董氏為人不好,怕許榴受董氏的挑唆再搞出什麼事來,不如不嫁許榴,左不過……董家的孫女又不止董氏生得兩個,老太太沒準兒是打別房的主意,京里三叔家的是官家小姐,不


  會輕易許婚,許梅可是還沒訂親呢。如果許榴去找老太太,表明心跡,一開始老太太可能會不準,再三肯求之下必然會准,有了許榴哭求老太太這回事,大伯母肯定不會答應把許梅嫁給董鵬飛,到時候姐夫小姨子有這前情,外人雖不知自己家人卻瞞不過,老太太想要董家和許家聯姻,又要保存兩家情誼,兒孫名聲,這婚事她早晚會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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