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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從黑市入手

  第346章 從黑市入手


  胡氏同柳氏,在蘇北城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他們一個縱橫商界,一個耕耘詩書,直到柳綽母親在蘇北為長孫倉促定下胡氏的長女。當時柳綽還沒有歸鄉故裏,一門心思撲在功業仕途上,也沒將母親和妻兒接到京都,得知母親欲同同城胡氏結親,沒多想,含混應著。


  等他反應過來時,母親已經換了庚帖。令人頗感莫名的是,大兒子沒有讀書的天分,配個富家娘子,還算般配。


  這種微妙的平衡在柳綽歸鄉後被打破,柳府無人在朝為官,胡府的生意卻滾雪球似的越做越大,後來還成為了皇商。別人或許感觸不明顯,柳府大夫人胡氏最為失衡。尤其在意識到二房兩個兒子肉眼可見的即將步入仕途,自己夫君和兒子都無緣官場,隻能掌掌家族生意,她的心態崩了。


  當看到柳綽為葉鳳泠出錢出力經營含香館,她的不滿情緒到達頂點,隻覺公公偏心極致,不光偏心老兒子,更偏心閨女,沒見閨女被嫁到了京都世家麽。


  心態一旦變化,許多事的發生也就順理成章。胡氏找到自己弟弟,由弟弟出麵,暗中用計搗亂含香館生意,臨危之際出手相助盤下含香館,再私下轉到小胡氏手裏,這樣一來,胡府裏子麵子都占全,她在柳府的腰杆兒也更硬。


  本來,葉鳳泠一回來,胡氏要跟弟弟商量一下的,她也怕葉鳳泠發現鬧出來。可誰料蘇世子也來了,胡氏日日忙著收禮和迎來送往,喜不自勝,竟把這件事忘去腦後,這才讓葉鳳泠逮個正著。


  葉鳳泠唇角譏誚笑意一勾,慢條斯理地拂了拂自己的衣袖,挽上捧著新鮮熱乎酥燒餑的柳三小姐,朝柳方泉露齒莞爾,心中疾如風,麵上徐如林,施施然回到柳府。


  至於王良品和石采風,都被她以已經下毒為由,勒令閉門家中等她解藥。


  翌日清晨,褚亮帶著一份狀紙,敲響了蘇北城府的堂鼓。


  蘇北城府尹才從小妾的床榻上爬起來,幕僚已立在門外,神色凝重。


  府尹了解完始末,要叫人去喚王良品、石采風和胡德寶等人,幕僚攔住:“大人,此事要慎重。”


  府尹不明。


  幕僚:“胡德寶同柳府是姻親,又是本地皇商,今年運送赴京都的香料剛剛啟程,這個時候,怕是不宜鬧出別的事。”


  柳府裏現在住著蘇世子呢,那位可不能得罪。


  府尹了然,將此案件壓下,轉身又爬回床榻,繼續酣眠。


  柳府裏,葉鳳泠盯著褚亮問:“這案子沒開堂,沒有什麽說法麽?”


  褚亮搖頭,他道:“花錢偷偷問了個衙役,說是礙於柳府和胡府皇商一職,被壓了。”


  被壓的案子,再翻出來什麽時候審理,可就完全看府尹心情了。


  葉鳳泠眯起了眼。


  今早,她差柔兆和月麟兩人去全城其餘四家含香館逛了一圈,隻有兩家還是她離開時的經營樣子,另外兩家掌事也已倒戈,也就是說,六家店麵裏,四家都被收買了。若不是她回來發現,恐怕真的要給含香館“收屍”了。


  來不及懊悔,葉鳳泠有些為難,如何跟外祖父說這件事呢。不說是不可能的,可要不要說出來大舅母全在葉鳳泠一念之間。


  葉鳳泠很有些投鼠忌器,若讓她完全不追究,肯定也不行。


  “掌櫃的,得趕緊定下如何處置這四個掌事。王良品和石采風都暴露了,雖說一時半會兒不敢跑,但時間一長,說不準。另外兩個萬一聽到風聲……”褚亮提醒。


  葉鳳泠點頭,褚亮的擔憂正是她的擔憂。杏月姬效用也就三四天,她起身去找外祖父。


  不出葉鳳泠所料,柳綽聽完此事,驚怒交加,直接掀翻了腿上敷著的藥,氣的在屋裏轉圈摔東西。葉鳳泠忙勸外祖父,說她明麵上不想追究大舅母,但還是要教訓下胡家,殺雞儆猴。


  來書房的路上,她已經想清楚,大舅母這邊她如實告訴外祖父,這樣萬一將來再有什麽,也好有份背書。蘇北府那裏壓著案子,說明白道這邊行不通了,她就從黑市入手好了。


  葉鳳泠勸完柳綽,聽著他胸口呼嚕呼嚕的聲音,也不說話,悶著頭一心一意計劃著。


  柳綽氣過後,暫且壓下心底失望和憤怒,黑臉問道:“你準備怎麽辦?”


  他看得出來,外孫女八成已經想好了對策,若是從前,他還可能放手葉鳳泠鍛煉一下,不聞不問。可昨日他親眼看到蘇世子同外孫女相處,心知青年兒女正是情濃時,估計難以分開,這種情況下,外孫女如何做就很值得思量了,搞不好蘇世子再插手進來,連累柳府事小,拖兩個孫子後腿事大。


  春闈前後,柳府不能出任何醜聞。


  葉鳳泠哪裏不明白柳綽的擔憂,斟酌一番啟口道:“外祖父,蘇北府尹壓下了褚亮的狀紙,官司怎麽打需要想想辦法。不給胡家一點教訓,這口惡氣我實在咽不下。大舅母這邊暫且可以放一放,以王良品為首的四個掌事和胡德寶,我是一定要給他們顏色瞧瞧的。”


  “嗯,你想去黑市上找人?”柳綽人老成精,一下抓到葉鳳泠言外之意。


  葉鳳泠也不隱瞞,她笑了笑:“您放心,這事是我自己的事,要由我自己解決。”


  一句話堵死了柳綽走到嗓子眼兒的話,他還能說什麽呢,隻得歎著氣,揮手讓葉鳳泠離開。


  不出半日,褚亮就在黑市裏找好了人。黑市裏的人,看錢說話,買主隻要給的錢足夠多,殺人放火,打家劫舍啥都可以幹。他們按照葉鳳泠吩咐,潛入四個倒戈掌事家中,偷換胡德寶給他們的胡記錢莊的銀票、在每個掌事家的子女中各挑一個,帶出放到城郊的一處莊子上。然後,又去了趟胡府……


  除此之外,葉鳳泠讓褚亮帶著石頭和柔兆,抓緊時間,速速收購蘇北以及周邊城鎮能買到的一種香料,有多少買多少。至於銀子,從六家含香館賬麵上拿,她又單獨跟外祖父借了幾百兩,說定七日還,三分利。


  做完這些,她就安安心心等著喝褚亮、紈娘的喜酒,有些抱歉昏禮前讓褚亮這樣跑動,葉鳳泠專門翻出治香工具,潛心調配,說要做出絕品好香,送給褚亮和紈娘。


  柳府東南角上的一座庭院中,幾支橫溢的白玉蘭挑出房簷角,瑩白如雪、振翅欲展,朵朵疏懶橫臥,儼似美人嬌俏飛天。


  才睡了一覺清醒過來的俊美公子,慢條斯理給自己煮茶,偶爾望一眼窗外玉蘭姝色,偶爾抬著眼看身邊的小廝。


  日斜西方,影落欄杆,秀花成堆,新綠染柳。


  公子噙笑問:“她這幾天鼓搗什麽呢?”


  洗硯笑嗬嗬回答:“葉三小姐在忙著打狗。”


  “噢?”


  三言兩語說清含香館的事,洗硯眼珠子骨碌碌轉:“主子,咱們插手麽?”


  蘇北府尹為何壓案子,大夥兒心知肚明,胡府敢明目張膽欺負含香館,不知自家公子會不會衝冠一怒為紅顏呢?

  蘇牧野哧笑,望著“咕嘟咕嘟”翻滾的茶湯,開口道:“你尋個空去附近寺廟捐點兒香油錢,另外尋人去找幾個乞丐和孩童。記得做幹淨些。”


  “是。”洗硯從善如流,心領神會。


  他出門口不過片刻,轉身又回到屋內,低聲道:“青山寨於未時一刻動手。”說著,還遞上了三個信封。


  蘇牧野快速瀏覽後,一如既往將兩份信在茶爐上燒成灰燼,指尖拋出另一封:“給她送過去。另外,我今夜要離開蘇北,最快明日下午才能趕回,這期間,你想好如何說。”


  洗硯愣了下:“主子自己走麽?”


  蘇牧野點頭:“不用擔心,我去見個人,沒有危險。你確保無人知道我離開過。”


  也就是說,在任何人看來,他送葉鳳泠回蘇北,一直滯留於柳府,一步都沒離開過此城。


  洗硯很有些不放心,但蘇牧野根本不給他反駁機會,催他盡快去辦事。


  茶香遠溢,悠悠縈繞。


  目送洗硯對眉深鎖離開後,蘇牧野啜一口倒了三泡、近乎寡淡的清茶,修韌手掌飄若浮雲,茶爐炭火轉瞬即逝。


  葉鳳泠從洗硯手裏接過信封,有些意外。這信是覃如是寫來的。上一封信,她還沒有回,就又收到了第二封信,算著時間,這應該是年節前寄出的,那也就是說跟第一封信沒隔多久。


  信開頭的寒暄,被一句話匆匆帶過。後麵的話令葉鳳泠小小驚了一下。覃如是在信中說,路峰已升任安南都護節度使,在朝廷正式任命交州刺史之前,繼續兼任。因是坐鎮一方的實權軍職,路峰需回京都領旨叩謝,覃如是想跟著一起回來,誰知臨行前一夜,她不當心吃壞了肚子,上吐下瀉,起不來床,隻能抱憾錯過同葉鳳泠相聚了。字裏行間看得出,覃如是非常遺憾,而且她還在信上寫了後來發現是廚房用錯了食材,把發黴的熏肉做給她吃了。


  闔上信,葉鳳泠皺眉,一如她前世那般,路峰的後宅陰私不斷,覃如是舉步維艱,連吃食都掌握於他人之手,若是有人想要她的命,簡直易如反掌。早在京都,見識過蘇牧野同覃如是相處,她就清楚,覃如是隻是蘇牧野手上的一枚棋子,這枚棋子可能美麗、可能溫柔,但也隻是一枚棋子。無論覃如是怎麽想,從她嫁給路峰開始,她就把自己的命交到了蘇牧野甚至其他人手裏,不為自己所控。


  葉鳳泠隻能祈求,蘇牧野為了他的籌謀,會保護覃如是,路峰能稍微憐香惜玉一些。就算對軍政一無所知的她,也明白,升任安南都護節度使的路峰,手下可是執掌著安南邊防軍的人,無論哪位皇子繼承帝位,都要使勁拉攏。這個時候的覃如是,身價自然隨之水漲船高。


  視線由手中信移向洗硯,葉鳳泠想到了洗硯背後的主子。從那日書房外吵嘴和好後,葉鳳泠都不曾去找過蘇牧野,他也沒有來找她。在外人看來,就好像他們兩個人毫無瓜葛、清清淡淡一樣,可隻有葉鳳泠知道,她心底對這份感情的煩躁並沒有減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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