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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真假會談

  第190章 真假會談

  海源閣,位於聊城萬壽觀街坊,是一座書齋,匯聚了聊城本地的文人墨客。尚未過午,客流很少。


  上下兩層的海源閣,一層賣書賣字畫,二層專司賞鑒。處於最靠裏的一個房間,茶香四溢、香飄萬丈。


  鶴發長眉、眼神炯亮的肖老太爺端起茶盞,啜一口清茶,“請仁者放心,此刻,蘇牧野已遇襲,任家此次找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銀月樓出手,萬無一失。”


  坐於案幾另一側的是一位頭帶帽的藍眸高鼻深目者,操著熟練的國朝語言,喉嚨裏格格作響,“哈哈,肖老太爺和任家所作一切,我定會原原本本報告仁者。”


  兩人舉起茶盞,露出會心一笑。


  窗口“砰”的一聲響,從外砸入一具重物,沉悶地跌在兩人中間的案幾之上。


  仔細看,竟然是任老爺的屍體。


  在場兩人臉色均變!


  修長模糊的身影從窗外飄入,一張俊美無鑄的臉慢慢在兩人視線中展現。


  “蘇世子!”肖老太爺驚呼。


  藍眸者似是被男子的絕色容貌所驚攝般凝神不動,和對麵的肖老太爺心中都是一個想法,“蘇牧野會武功?”


  午時寒風驟歇,牆角梅瓶數朵寒梅緩緩飄落,簌簌地輕落於蘇牧野的衣袂,他用瑩白指尖挑起一朵,泠泠目光掃過室內兩人,“許久不見,肖老太爺。”


  肖老太爺和藍眸者皆暗吸了一口氣,兩人靜寂無言,驚疑不定地看著突發的變故。


  不過片刻,眼神交匯,達成某種共識。


  蘇牧野立在窗邊,並沒有踱步向前,正午日頭將他的身影曬成一長條。


  那一夜,他伏於簷上看到的老者,便是肖老太爺。其實,任家早就被肖家收入麾下,肖老太爺和任老爺是一體共榮共損,不過為了便於哄抬市價,對外才作對手模樣。


  蘇牧野仔細了解兩家近些年往來,發現番波斯國商人通過任家早就聯係上了肖家。無論肖、任,早已淪為番波斯國手下的斂銀之器。他們所謂的光嶽樓會談不過是放出來誘他上鉤的“餌兒”,真正的會談並非在光嶽樓,而在海源閣。


  會談主題也讓人浮思連篇,正是取他的性命。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商夷勾連、意圖吞象。


  蘇牧野似笑非笑,眸中流波四射。


  驀地,屋裏兩人兵分兩路:肖老太爺起身跑向門口,另一側的藍眸者奔向窗口,意欲跳窗而逃。


  蘇牧野雙目凜然一聚,心思極快轉動,右手一動,彈出珍珠一顆,同時踢出窗邊條幾,直擊藍眸者麵門。


  藍眸者暗暗叫苦,光是蘇牧野踏風而來,就能推斷出他武功卓絕,自己孤立無援,不跑還能如何?

  蘇牧野冷冷一哼,邪笑出聲,遽然躍起,鎖喉藍眸者。


  再看肖老太爺,撲倒在屋門前,後腦上有個大洞,珍珠璀璨地鑲嵌在發間,汩汩流著淒慘的鮮血。


  藍眸者臉色大變。


  蘇牧野冷冷的聲音劃過紛亂之後的靜寂,直視眼前的藍眸者,“想死?”


  電光火花之際,鎖喉之手一動,另一手幹淨利索卸下對方下巴,一粒黑色丸藥從對方口裏滾落,藍眸者絕望地閉上了眼。


  蘇牧野勾唇一笑,摸出一個黑丸,塞進對方嘴裏,不僅如此,為防止對方咬舌自盡,他還“體貼”地“扶好”藍眸者的嘴。


  ……


  不過片刻,藍眸者就發出悶哼,雙眼瞪大、不敢置信,胸腹間似有無數蛇鼠蟲蟻在啃噬,又疼又麻又癢……


  “穿腸肚爛丸,吃了後不會立即死,在被丸裏的小蟲啃食盡內髒後才能死去,在此之前,要忍受體內所有血肉被一點點啃咬的痛苦。”蘇牧野揶揄,“噢,對了,這種小蟲還會分泌一種毒液,讓人又麻又癢,你有沒有感覺到?”


  聽聞過蘇牧野陰險狡詐、心思詭變,手段頗多,沒想到如此下三濫的招數,也會用。


  “雖然沒有解藥,但我能讓你痛快死,不然,就把你丟去城外亂石崗。反正你動不了,隻能在寒風中享受著穿腸肚爛丸等死。”


  語氣之囂張、態度之跋扈,簡直令人發指。


  “呂……呂想論什麽?”(你想問什麽)藍眸者額上已經滲出一層層汗珠,周身大穴皆被蘇牧野點住,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望著蘇牧野臉上陰惻惻的笑容,不得不委曲求全。


  “很簡單,你是誰?誰派你來?你的任務是什麽?”蘇牧野莞爾。


  藍眸者盯著蘇牧野,內裏痛癢難耐,半晌才道,“鍋論木,薩瓦克,灑掉呂。”(格爾木、薩瓦克,殺掉你)


  蘇牧野神色不變,又道,“誰給你下的命令。”


  見格爾木似乎不想再說,淺淺一笑,左手微動,點了格爾木身上一處穴位。


  就見格爾木陡然瞪大了眼睛,目眥盡裂,體內疼痛驟然加劇,令他不得不開口,“田塘艾文……”(錢塘艾文)


  倏爾,蘇牧野目光一沉,格爾木竟趁他分神之際,抵住他手,奮力咬住舌頭,自盡了……


  蘇牧野站了起來,冷冷地負手不語,日光穿過洞開的窗戶,照耀在他折光而閃的頭發上。


  薩瓦克這個組織,蘇牧野並不陌生,是近些年在番波斯國迅速崛起的一股新興勢力,倡導興商救國,煽動番波斯國百姓激戰情緒,鼓吹同國朝再戰,重回中原。


  艾文,薩瓦克仁者。


  目光從屋內地上的三具屍體掃過,蘇牧野輕哼,他衣襟飄飄仿若淩空虛度的仙人,複低頭看了眼胸口氤氳出的鮮血,不滿地抿了抿嘴。


  ……


  馬車行到蘇牧野下榻的民居門前時,知府李大人跳下車跑到蘇牧野馬車前,“蘇世子,已經到了,您可還能支撐?”


  馬車裏久久沒有回聲,李大人心生焦急,剛看洗硯跳車離開,別蘇牧野自己一人昏死過去,這萬一蘇世子在他地界上出了什麽事,他的烏紗帽連同腦袋都得搬家。


  想到此,李大人立刻又出一身冷汗,火急火燎就往車上爬,可剛爬到一半,就被馬車裏的人一腳踹了出來。


  “李大人,想討賞也別如此心急。”蘇牧野涼涼地開口。他掀開車簾,露出蒼白麵龐,要笑不笑盯著李大人勾唇。


  李大人腿肚子一軟,跪倒在地。


  蘇牧野袍袖一揮,滾邊在空中劃出個亮麗的弧度,“進門。”


  馬車駛入院中,門口的李大人趴地上半晌才站起來。


  打發走哭天抹淚的李大人,蘇牧野躺在床榻之上,噙笑望滿臉焦急的陳楚。


  “陳大人,蘇某有一個不情之請,”蘇牧野手撫前胸,有氣無力,胸口上的傷口在一片溫潤通透的肌膚之上,更顯得刺眼。


  陳楚聞言抬目,慌地從椅子上滾下來,張皇失措,“蘇大人快請講,蘇大人今日救了我的命,無論上刀山下油鍋,隻要我能做到的,蘇大人盡管提。”


  一路上,陳楚被心中羞愧攪的坐立難安,隻道是自己一葉障目,偏聽偏信,誤會蘇牧野是地地道道、一事無成的紈絝,不想其乃紈絝之中的翹楚,千古來第一好的紈絝。他為自己一直以來用有色眼睛看對方而汗顏,回去後一定要好好向太子報告今日所曆,為蘇世子大大美言。


  心中了然對方所思所想,蘇牧野垂眸歎息,“哎,陳大人也知道,我家祖父禁止我習武,是以這些年來一直隱忍苟且,今日如果不是被逼無奈,也不敢表露。想到一旦被家父知道我不尊祖訓,隻怕又要打斷幾根藤條。咳——咳——我在這裏鬥膽懇請陳大人能為我保密習武一事,不知陳大人……”


  陳楚默然片刻,見對麵塌上男子胸口氤紅,麵色慘白無血色,儼然行走在生死邊緣之間,立時撇下心裏殘存的一絲“耿介不阿”,迅速作答,“蘇大人放心,今日發生諸事,我定不會對人言……隻是這個,太子那邊……”


  想到要向太子匯報今日“捉髒行動”的結果,陳楚就有些頭大,不光行動失敗,蘇牧野還遇襲負傷,現在再加上隱瞞蘇牧野會武一事,他的奏疏要怎麽寫呢,還要不要誇讚紈絝了啊?

  陳楚之於太子,如同羽箭之於弓弩,儲君有命,臣子俯首帖耳,弓弩僅一把,羽箭有無數。陳楚寒門出身,得太子偶然垂青,專門派來跟著蘇世子外出巡查,說好聽點,叫曆練“鍍金”,扒開皮,內裏就是監聽監視。陳楚對於自身的定位,還是很清醒的。


  不光他清醒認識,蘇牧野亦然。不過,在蘇牧野看來,陳楚和太子之間,並非鐵板一張。太子身後是門閥林立的世家,陳楚隻是太子臨時抓起來的一顆棋子,用過即丟。若不是太子舍不得、不放心派世家子弟,怎麽會有陳楚的出現?

  至於為何太子沒有派世家子弟陪蘇牧野出巡,蘇牧野也很清楚,無非是太子小心眼作祟,派出世家子弟,擔心同蘇牧野過從甚密,不派人又憂心蘇牧野不按常理出牌,無法控製。


  寒門子弟陳楚應運而生。


  堂堂國朝儲君,瞻前顧後、氣量狹隘,怎能不讓人心寒。


  蘇牧野笑笑,低聲道,“陳大人放心,我自會向殿下詳細匯報此次行動,並將未能成行的原因皆歸於我身。陳大人隻需耐心等殿下的回信即可。”


  陳楚豁然開朗,忙不迭點頭,看著蘇牧野,心裏隱隱升起一種奇異的感受,似乎蘇牧野並不意外會遇襲……


  送走神思有些恍惚的陳楚,蘇牧野叫洗硯迅速召喚自己人來聽他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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