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父女相駁
「你是不是覺得我剛才說的那些，只不過是拿女兒打感情牌，想從你這裡獲取更多無償的利益？」歐陽振華猛地沉下臉，雙目炯炯地盯著葉寧，眼中分明有著火光迸發。
葉寧當時就一愣。
「歐陽對你是不是付出了真感情，難道你心裡頭明白？這半個多月，歐陽住在家裡，吃不下睡不好，經常一個人坐在花園裡，一發獃就是個把小時，你沒見她都憔悴成什麼樣了？沒錯，我是歐陽家家主，風華集團的總裁，凡事都要為家族利益著想，但我同時也是歐陽的父親，我就這麼一個女兒，我再無恥也不會把我的女兒當作搖錢樹。」歐陽振華將煙頭碾滅，由於過分用力，手指被燙了一下，表皮留下了一層烏黑。
葉寧臉色變幻不定，他不肯定歐陽振華是否是在演戲，可不得不承認，一番話卻是引起了他的共鳴，歐陽夏青對他的感情是真是假他還分辨得出來，是他給了女孩希望，又將女孩的希望親手毀滅.……
歐陽振華吐了一口氣，似是發泄夠了，又點起一根煙，隨著煙絲一吸一吐，臉色有了逐漸緩和的趨勢，瞅瞅葉寧：「覺得方錦松怎麼樣？」
葉寧思維及時跟上了，苦笑一聲：「伯父，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都對你坦白了，我和歐陽之間有過一段戀情，你讓我點評她的新男朋友.……」
歐陽振華悶哼一聲：「怎麼，心裡頭不是滋味，後悔了？」
葉寧只能保持著一張苦笑的臉，一時失語。
「如果再給你重新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會不會珍惜歐陽？」這一問歐陽振華的口氣很淡，甚至帶了一絲淡淡的嘲諷之意，雙目卻是盯緊了葉寧的眼睛。
葉寧對上他的目光，沒有逃避的意思，沉默了片刻，歉然地一搖頭：「伯父，我不是對歐陽不動心，但我和秋若雨認識在先。」
這話很委婉，態度卻很明確。
歐陽振華的眼瞳深處閃過一抹失望，似又有些不甘地點了一句：「你是第一個讓歐陽敞開心靈的男人。」
葉寧的心臟如被狠狠地捏了一把，一陣陣的絞痛，正要伸手取過歐陽振華面前的煙盒，房門開了，歐陽鵬飛領著歐陽夏青走了進來。
「爸，你和葉哥哥在聊什麼？」歐陽夏青敏感地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黛眉悠地一揚，沒好氣地道。
「呵呵，歐陽，給父親一點隱私，也給小葉一點隱私，行不行？」歐陽振華無奈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一抹寵溺之色。
「別以為我不知道，萬惡的資本家總想著剝削勞動人民的剩餘價值。」歐陽夏青一臉氣鼓鼓的模樣。
歐陽鵬飛咳了一聲，轉移話題：「大哥，我剛才和錦松的大哥方天宇通了個電話，方天宇提出想和你見個面，大概半小時後到。」
歐陽振華微微肅容，略作沉吟，無聲地點了點頭。
歐陽夏青臉色一變：「小叔，我爸要把賣了，你也幫我爸，我在你眼裡到底是你的侄女，還是家族利益的犧牲品？」
「胡鬧。」歐陽振華面色一沉：「歐陽，你也老大不小了，說話怎麼沒個分寸，方錦松入贅歐陽家，我這是賣女兒嗎？你別告訴你你準備一輩子不結婚，我絕對不會縱容你做個單身貴族。」說著，視線從葉寧的臉上一掃即過。
歐陽夏青鐵青著小臉，寸步不讓：「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搞入贅這一套，說白了，你還不是因為風華集團要進軍L省市場，少不了方家支持。」
歐陽振華不置可否，語氣放緩：「你作為歐陽家的一份子，在享受家族資源的同時，難道不該為家族的榮辱興衰出一份力？這一次，為了促成你和方錦松，並讓方家答應入贅，你知道你外公給方家開出了怎麼樣的條件嗎？」
頓了頓，慢慢豎起一根手指頭：「謝家答應助方家打開一省之地的市場，相當於送給方家一年十幾二十億的利潤，就這，方家現在的態度還很猶豫.……你該知道，要是按照通常的男婚女嫁，你嫁入方家當方家的媳婦，那這份代價該是方家給予歐陽家。」
多麼沉重的話題，實在是一樁婚事牽扯的利益太大，也難怪家族聯姻由不得當事人自己做主，這個世界就如同一座金字塔，越是處於上層，越是被仰望，越是風光無限，相對的，也會受到越多的約束，越不能自由自主任性而為。
歐陽夏青緘默了下來，垂著眼帘，眉眼間多了一抹淡淡憂傷，一股低落的氣場悄然散發出來，美人如玉，柔弱感傷的模樣當真我見猶憐，葉寧只偷偷瞟了一眼，就忍不住心中一陣酸澀，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撫，唯一能想到的，僅是多多補償一途.……
「呃，伯父，我現在就給湯閔輝打個電話，約明後天，您去京都一趟和他父親見面，方便嗎？」之前心中還老大不願意，覺得歐陽振華未免人心不足，可這會兒，葉寧的態度來了個三百六十度轉變，瞧那模樣頗有點：您還有什麼要求儘管開口的意思。
「葉哥哥，我爸那是利用你，你千萬別上他的當，不管他和你說了什麼，你半個標點符號都別信。」歐陽振華沒來及表示，歐陽夏青忽然就炸了，拿起眼藥就往父親的兩個眼圈上塗去。
「歐陽，你越來越沒規矩了。」歐陽振華忍不住怒喝一聲。
「本來就是，葉哥哥牽線了一個海外大單，風華集團白白賺幾十億，還有這次風華和華遠的合作，秋若雨讓利了一成，本來預計能承包一片山區，現在有了兩片，等於是又白白送給風華集團十幾二十億，爸，你就算再貪心，也總得有個限度。」歐陽夏青橫眉冷目地瞪著歐陽振華，絲毫不顧忌父女相駁。
歐陽振華氣得渾身哆嗦，歐陽鵬飛心中著火，爭取湯家的支持，這對風華集團能否一躍邁入區域級至關重要，葉寧都已經答應牽線搭橋了，沒想到，歐陽夏青竟橫加阻攔。
「葉哥哥，我爸和小叔要在這裡等方家的人，你陪我出去走走。」歐陽夏青對兩人的怒容視而不見，深深地看了葉寧一眼，幽聲道，話末，視線落在腳尖，轉身去向包間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