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補償
方錦松被嗆了一下，神情好不尷尬，家族聯姻是兩個家族間利益的互補，以求達到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這在圈子裡人所共知，可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擺上檯面又是一回事……
歐陽振華與歐陽鵬飛也是微微動容，沒想到歐陽夏青會把話說得那麼直白，不過，出奇的都保持了緘默，若無其事地吃起了水果，態度頗為耐人尋味。
葉寧嗅到了一絲異乎尋常的氣息，目光在幾人的臉上轉了一圈，閉口不語。
「方錦松，這間屋子裡沒有外人，有些事沒必要藏著掖著，我父親昨晚和方伯父碰了面，方伯父沒有給出明確的態度。」歐陽夏青又抖出了一個內幕。
「歐陽，我，我，我對你是真心的。」方錦松被逼得有點喘不過起來，臉龐漲得如火燒一般，再沒了平日里還算靈便的口齒。
「好了，好了，錦松喝了不少酒，歐陽，你讓服務員泡幾杯茶水進來。」眼見女兒還要不依不饒，歐陽振華及時轉移了注意力。
歐陽夏青冷著臉點點頭，辦事去了。
原本好好的氣氛，因為這小小的插曲籠上了一層沉悶薄霧，接下來的近半小時幾乎成了垃圾時間，東拉西扯的聊天變得有一句沒一句，每個人都有點心不在焉的感覺，最後，還是歐陽振華抬腕一看錶：「呦，八點多了，錦松要不今晚就先到這兒？」
方錦松規規矩矩地應了聲，又說了些抱歉的話，然後穿上外套，告辭而去。
歐陽振華讓歐陽鵬飛代為相送，又瞪了眼靜坐不動的歐陽夏青，歐陽夏青似有些不情不願，隱晦地看了葉寧一眼，最終還是起身跟了出去。
一時間，包房內清凈了許多，就剩下歐陽振華與葉寧二人。
歐陽振華捏著水杯轉了幾圈，猶如對著空氣說道：「方家和林家相仿，在區域級家族中位居中上游，龍城是方家的大本營，要是得到方家的支持，風華集團就能比較容易地進軍L省，當然，能否真正打開局面不好說，一方面取決於風華本身的力度，另一方面取決於方家究竟會出多大力。」
葉寧知道，這話是說給他聽的，也知道歐陽振華是有意把其他人支開，創造一個和他單獨聊天的機會。
整個宴席過程中，談天說地都是些沒有實際營養的話題，葉寧更是扮演了局外聽眾的角色，難道大老遠地把他請來，就是為了介紹他認識一下歐陽夏青的新男朋友？
傻子才會這麼認為，眼下，該是進入真正主題的時候了……
葉寧看著歐陽振華，靜待下文。
歐陽振華含蓄地笑了笑，拆開一包世面上買不到的冬蟲夏草（香煙），丟給葉寧一支，自個兒也點起一支，略作醞釀，眯眼說道：」剛才歐陽對錦松的態度你也看到了，是不是有點意外，歐陽性子淡，識大體，什麼時候就變成河東獅了……」
歐陽振華說話半句半句，忽東忽西，應該是久歷商場，生居高位養成的習慣，這和官場文化有相似之處，葉寧從本心來說有些反感，不過，對方畢竟是歐陽夏青的父親，他只得耐著性子適當配合。
「是啊，就我和歐陽的接觸，她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孩。」
歐陽振華深瞥了葉寧一眼，緩緩道：「那是因為，歐陽並非嫁入方家，而是方錦松入贅歐陽家，而昨晚我去方家做客，和錦松的父親當面交流一下，呵呵，方家的態度和我預想中有不小的差距。」
葉寧心中一驚，原來不是歐陽家嫁女兒，而是方家嫁兒子，這種模式在家族聯姻中還真是少見，尤其是，方家作為區域級家族，地位明顯高過歐陽家，各種緣由，外人還真是難以揣度。
「小葉，我聽鵬飛說過，你最先和歐陽是在網上認識的，網下見面之後逐漸成了生活中的朋友，歐陽是我的女兒，知女莫若父母，從小到大，除了家族裡的哥哥弟弟之外，幾乎沒什麼異性朋友.……」說著，歐陽振華向葉寧投來意味深長的一眼，讓得葉寧身子一綳，頭皮莫名一陣發麻。
「山區競標賽的時候，你晚歸了幾天，當時林家來人執意要將秋若雨帶回京都林家，我也搞不懂歐陽是怎麼想的，竟然不顧身份立場就出面阻攔，還把她外公家這面大旗給搬了出來，這鬧得，差點沒法收場。」又是話到一半，歐陽振華跳躍式地轉了話題，搖頭一聲嘆息。
這東一擊，西一下的，串聯起來，葉寧總算領悟了幾分，說到底，就是要讓自己覺得虧欠了歐陽夏青，連帶著虧欠了歐陽家，這樣一來，自己好意思不再補償些什麼？
實話實，歐陽振華有點貪心不足了，華遠和風華有關山區承包的合作，秋若雨主動讓利了一成，以三年期計算，就是不下十個億的純利潤，還有這次打擊高家，三年三十億利潤的海外生意，外加五億的現金，合一塊兒四五十個億，以最為現實的衡量標準，就區域級商家間的聯姻，一方赤果果地賣女兒也絕對賣不了那麼高的價！
沉思了一會兒，葉寧心中有了決斷，隨後將他與歐陽夏青之間的那點事兒直白地吐露了出來：「伯父，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一下，我和歐陽之間雖然沒有實質的逾越行為，但確確實實有過一段戀情，大概維持了不到一月時間，最後因為我的原因提出了分手，對此我深感愧疚，也希望能夠盡量給予歐陽補償，之前我做一些，也讓風華集團得了些利益，可能您覺得還不夠……恩，這樣，雖然有點難處，但我會盡量試一試，回頭我給湯家的湯閔輝打個電話，讓他引薦您和他的父親見一面，至於具體的談判內容，我就愛莫能助了。」
這算是徹底攤牌了，前半段是因，後半段是果，意思很明確，到底為止，互不相欠，兩清了！
以葉寧想來，他已經足夠大度，也叫作對方是歐陽夏青的父親，他才會一再無條件地讓步，不想，他的話音方落，歐陽振華非但沒有滿足，反而被激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