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方家大少爺

  可偏偏被命運作弄，方盛澤和趙許然，半分不像的名字，改不了他們同源同宗的嫡親血脈。


  她最愛的男人，是她最恨的那個人的兄長，或許她今日乖戾的性格中就有方盛澤抹不去的痕迹，那個將她從傷痛中帶出來的男人，終又將她推回深淵。


  原來，她以為記不清了，想起來仍舊痛得如此分明。


  「阿憶？」


  有人叫她？尋著聲音從往年繁雜的思緒中抽離，那感覺依舊不亞於當年從心裡生生挖掉一個人的痛楚，林憶慌忙側過頭去閉上眼睛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思緒。


  太過於沉湎於自己的情緒，以至於林憶沒有注意到方盛澤對她的注目和目光中閃動的複雜情緒。


  等她回過神來再看向那兩人時，方盛澤早已收回目光，他仍舊是和嚴蕊隨意的聊天，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也都未曾看見的那個他。


  他的側臉，線條分明，俊朗得像水中月，鏡中花。


  林憶想，方盛澤這樣的人，其實是自己配不上他吧。


  「阿憶，我們到了，就是這裡。「


  方盛澤介紹時只說是個好地方，真正到了方才知道，單單一個好字怎麼夠形容，一家火鍋店，卻配得上難得二字。


  古樸的建築與這個城市的特色格格不入，紫檀色的門窗傢具好像重門深院里的閨秀。


  「這哪是火鍋店啊！也太精緻了吧！」


  嚴蕊在旁低聲驚呼，她也算是北京土著了，可卻從來都沒聽說過有這樣一家火鍋店。


  剛窺得其一，已然驚嘆，等進了去，方知什麼叫做雅到了極致。


  一樓並不見什麼餐桌客人，反而像是書房一般，書架子，古董擺設，還有一扇雕著山水的屏風，屏風後有樂音流淌出來，聽著並不是什麼時下熱門的音樂，倒像是那種江南特有的靡麗溫軟的曲子，小橋流水，雕欄玉砌……


  到了二樓，方才見到稀鬆幾間廂房，臨著窗，好一番景緻。


  方盛澤帶著她們直進了小閣樓，閣樓亦是臨窗，卻正好能看見綠竹林的上盡頭。


  綠竹猗猗，有匪君子。


  莫說嚴蕊，便是林憶，也是有些驚訝。


  三人方才落座，門外便慢步跟著進來一人。


  梳得整齊的頭髮和素樸的布衫將他映得溫潤，金絲邊的眼睛還有長長的鏈尾，鏡片下一雙眼睛透著笑意，若說方盛澤是這個時代的佼佼者，那這人便應是上個時代的遺珠，端方公子，儒雅風流。


  方盛澤看見那人進來，站起身來迎了過去，林憶和顏蕊也跟著從各自座位上站了起來看向來人。


  後來林憶回想當時，還問過自己，那時究竟是因為方盛澤才站了起來，還是只深深折服於那人的風度而肅然起敬。大約是後者吧，縱然後來兩人之間仍有萬千交集，林憶見他卻每每都有初見時的驚艷。


  「阿澤，好久不見，最近都好么？」


  「一切安好，勞大哥惦記了。」


  「嗯，安好就好。」


  兩人只是說了幾句話，林憶卻能看出他們手足之間的關係，親密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