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順著他心意

  守株待兔，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用這種愚蠢的方式。


  方盛澤將車停在回宿舍必經之路的拐角，車窗升起，靜靜地等林憶回來。


  一直等到校園裡先後亮起燈光，方盛澤才看見遠處林憶的身影，看見她步伐緩慢地朝這邊走來。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方盛澤心裡莫名覺得不安，只有短短百米的距離，卻比前幾個小時等得都要漫長。


  林憶看到了方盛澤的車，下意識地去摸手機，果然又是悄無聲息的關機了。


  走過去，打開副駕駛，坐上去。


  索性，再放縱這一次吧，也許今後都不會再有了。


  可林憶越是這樣，方盛澤越是不安，他倒寧願林憶對他視而不見，反而兩人相處越是順遂，越是另人奇怪，這或許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往往暗藏殺機。


  可方盛澤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只能強作鎮定，笑著調侃道：「怎麼，今天不躲我了？」


  「我累了，既然躲也躲不過，還不如順著你的心意，反正那也是我的心意。」難以啟齒自欺欺人的心意。


  「阿憶，你今天下午去哪了？」


  「我遇見了老同學，才發現十幾年不過彈指一揮間。」


  說這話時，林憶語氣里有掩不住的蒼涼，其實她也不過二十幾歲的少女，卻像是歷盡鉛華，方盛澤半信半疑，卻也不再追問。


  「吃晚飯了嗎？」


  「還沒。」


  「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叫上嚴蕊，我的課代表。」


  「我還在場呢，你們就忍不住開始溝通感情了。」


  「就是因為你在場，我才敢叫她出來，背著你，我不就成私通款曲了。」


  時候已經不早了，不知道嚴蕊吃沒吃過飯，不過林憶相信，就算吃過，方盛澤這三個字也有足夠的魅力讓她毫不猶豫地再吃一頓。


  二十分鐘后，三人出發，方盛澤做司機。


  盛夏的天氣，夜晚最是涼爽可人，似是躁動的心情都被撫平，耳邊嚴蕊和方盛澤說話的聲音高高低低，像是明暗交錯的二重奏，朋友和戀人都守在身邊，這樣的歲月可遇而不可求。


  又一陣風吹過，發尾隨風散開在眼前，透過細碎的縫隙，林憶看見坐在駕駛位上那個男人的眼睛，那是一雙極好看的眼睛，琥珀琉璃一樣的瞳色，天生便帶著疏離冷清。


  明明都是俗人凡客，唯他卻憑著眸中的清冷將人間煙火一一洗盡，或許當初，林憶便是被方盛澤這樣一雙眼睛所吸引。


  她愛方盛澤多久了，為什麼在遇見他之前的記憶已經不盡清楚，林憶忽然泛起好奇，她努力回想起那段過往，陌生又熟悉的過往。


  記憶倏忽間回到了十六歲，似是也有個陌上少年郎，執著她的手對她說喜歡，方才識得情滋味便迫不及待地對她許下一生一世……


  可是，終究他不該是她的良人，後來他遇見了誰……趙許然……


  那個害了自己，也害了偌雯和陸焉的女人。


  她又遇見了誰……方盛澤……


  那個讓她重新去愛，盡數捨棄過去悲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