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林憶的委屈

  肖鐸是年少初戀，可方盛澤早已是林憶一生一世抹不去的烙印。


  「阿憶，這是北京，我們到家了。」


  北京？怎麼會是北京？這裡不是香港么？

  突然間北京這兩個字像是一盆冰水一般傾盆而下，讓林憶從頭涼到心肺。


  怔愣了兩秒鐘，林憶平靜地推開方盛澤，細看過去會發現，她的眼睛已然恢復清明。


  「這是北京，我們沒有家。」


  也許不符合林憶從小受到的端方閨秀的禮儀教導，可她不得不承認，她曾很欣喜能和方盛澤在香港有一個共同的住所，穿著情侶睡衣，用著成對的杯子，吃著相同的飯菜，每天相擁而眠，清晨睜開眼便是對方……


  香港是一個夢，正如那個城市給所有人的印象一樣，購物天堂，或許連做夢都可以比往常奢侈。


  可是黃粱一夢，終有夢醒時分。


  倦鳥歸巢，此刻，霓虹初上，林憶和方盛澤卻早就沒有家了……


  「下車吧。」


  肩頭驟然抽離的溫暖讓方盛澤在心底嘆了口氣，傾身過去替她解開安全帶。


  「這是我在北京的住所，你一個人住在外面我不放心。」


  林憶沒回答他，下車后卻朝著和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阿憶！」


  方盛澤跑過來攔住她的去路，「明天早上就送你回去，聽話。」


  「你放手！」


  「阿憶！」


  小區里偶爾有人來往，方盛澤和林憶卻一直僵持在原地。


  「回家吧。」


  最後一次言語上的勸說，見林憶仍舊不為所動，努力著想要掙開他，方盛澤索性伸手去抱林憶，她在他眼裡永遠都像一個孩子，無論在別人眼裡多麼高深莫測，在他眼裡都只是一個需要他照顧的小丫頭，偶爾不聽話的小丫頭……


  有些人張揚在外表，有些人霸道根植在骨子裡，方盛澤就是後者。


  「你放開我！」林憶手腳並用掙紮起來，她的動作野蠻沒有章法，甚至間或會打在方盛澤臉上身上……她聽見他被打到時發出的悶哼聲，可即使這樣，他仍舊像是銅牆鐵壁一樣絲毫不動搖。


  林憶突然覺得委屈，她的性格便是被動，和方盛澤在一起后更是很自然地變成了他說她聽，可如今她不想再任由他主導一切了，憑什麼兩人的關係里，無論何時林憶都是無法說不的那一個！

  當初說在一起是這樣，現在說分手還是這樣，現在連睡在哪裡她都不能自己做主！

  她不是方盛澤的洋娃娃，她也有自己想與不想的時候。


  「方盛澤！你為什麼永遠都這麼霸道！永遠都不在乎我說什麼！」


  委屈積攢太久，從知道自己一直是被蒙在鼓裡的那一刻開始，一直積攢到現在。此刻，林憶的眼淚，宛如江河決堤，洶湧而下，她是個不愛哭的人，可遇見方盛澤之後，似是要把這些年的眼淚一一償還乾淨。


  方盛澤慌忙放下她，伸出手給她擦眼淚，他總是在為她好，可卻總是適得其反得惹她難過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