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拾壹
看著方言殊突然說著說著變得憂鬱的神情。
簡依樂早二人馬上就想到她說的那個人應該已經不在了，不然也會不會讓一直都沒怎麽表現出情緒的方言殊露出如此悲傷的表情。
方言殊點了支煙，默不作聲地抽了起來，微微發紅的眼眶無從得知，到底是被煙熏的還是因為別的。
簡依拿過她手裏的煙，不讓她繼續抽下去。
“少抽點。”
方言殊看著空蕩蕩的指間出了神，良久突然又笑了笑說道。
“你倆難得見麵，不去玩嗎？難道你倆是打算今天一整天都在我這嗎？”
“是打算去，可是你……”
樂早欲言又止。
“行了行了，你倆好不容易見麵，難道是為了陪我悲傷的嗎？”說完從櫃台上拿出一本雜誌，還有一個瓶口塞著木塞的小玻璃瓶遞給簡依，“你的書，店裏進貨不多，特意留了一本給你。”
簡依把手上燃了一半的煙在煙灰缸裏撚了撚才接過方言殊手上的書，眼尖地看到了煙灰缸裏還有好幾支已經燃盡的煙。
她明白方言殊不會害她的，所以她沒問給她一瓶水到底有什麽用處。
“謝謝你幫我留著，但是煙還是盡量少抽點吧。”
說完把錢遞給她，收回手時順勢把方言殊放在桌麵的煙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拿了過去。
方言殊把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看著她小心翼翼卻又關心她的樣子，略微沉重的心情突然變得開朗了不少。
“謝謝你們，我現在已經好多了。”方言殊輕笑。
“不過，你倆堵在門口害得我的顧客都進不去了，要是再不走我就把你們趕出去了。”
邊說邊揉著簡依的頭，手法跟在路邊看到可愛的孩子忍不住上前摸頭一模一樣。
看到方言殊還有心思開玩笑，二人也放心了，笑嘻嘻地出了店。
“那我們先走啦，希望我們走後你的店真的可以門庭若市哦～”
方言殊向她們揮揮手道別，看著剛才揉簡依的右手握了握，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
樂早邊走邊說道。
“殊姐喜歡的人不會是女生吧，而且聽她說感覺好像已經不在了的樣子。”
剛才她就想問出口了，可是當事人在場怕不好意思。
簡依認同的點點頭，“聽她這麽說的似乎是女生。”
“那你說會不會是因為那個女生的離開，殊姐的性格才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好想知道她以前性格是什麽樣子的。”
簡依有些責備地看著她。
“別人不想說出來的事情我們就別自己瞎琢磨，殊姐想說自然會跟我們說。”
樂早吐吐舌頭：“是是是你教育的是，我以後不會再這麽八卦了。”
女生的玩無外乎是逛精品店，逛服裝店，逛甜品店，看到喜歡的飾品店就進去逛逛，到了飯店看到哪家店對自己胃口就去嚐試下。
午飯結束後二人又找了家甜品店坐了下來，就算現在已經入秋，天氣開始逐漸轉涼，也阻止不了簡依想吃冰淇淋的想法。
二人麵對麵坐著，樂早攪著紅豆布丁奶茶，冰塊碰撞杯壁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簡依低頭吃著自己的超大份綿綿冰。
樂早眯著眼似乎在看著遠處，突然拍了拍桌麵說道。
“依啊，你有沒有發現有個女生從我們離開殊姐的店開始就一直在跟著我們，我已經看到她好幾次了。”
簡依扭頭看著身後樂早望去的地方，路過的人沒一個是她感到眼熟的。
“沒看到眼熟的啊，你看錯了吧。”
樂早又看了看，“誒！怎麽不見了？剛才明明還看到她在對麵一直看著我們的來著。”
簡依又勺了一勺綿綿冰送進嘴裏，含著勺子有點含糊不清地說道。
“既然你說她一直跟著我們，她的大概樣子你知道嗎？”
樂早低頭想了想，“看起來挺高的，應該有一米七以上，短發，我剛開始還以為是男生來著，還有皮膚特別白，感覺從沒被陽光曬到過一樣。”
簡依眼睛眯了眯，又回頭盯了好一會路人，還是沒收獲，心裏卻通過剛才樂早的描述逐漸浮現出一道身影。
想了想卻又覺得不可能，昨晚半夜才發生了那種事，早上還那麽冷漠地對她，她怎麽可能還傻傻地跟上來。
可手不自覺的伸進口袋，把方言殊剛剛給她的瓶子握在手裏攥了攥。
她剛才翻雜誌的時候發現裏麵夾著張紙條，是方言殊親手寫的字沒錯。
“要是安琳做了什麽事的話，瓶子裏的水可以幫你擺脫她。”
難道方言殊知道安琳是吸血鬼嗎？還有紙條下半句的意思是，似乎是安琳很怕瓶子裏的水的樣子，可瓶子裏的水怎麽看都想隻是普通的水，看不出厲害在哪裏。
樂早看著簡依想事情想出了神，手在她麵前揮揮。
“想什麽呢這麽入迷。”
簡依突然回神，“沒什麽事，發了會呆而已。”
“有什麽事記得跟我說，我們什麽關係，你可別跟我見外，雖然說了我也不一定能幫上忙，但說出來起碼心裏會舒服一點。”
簡依點點頭，“謝謝你關心了。”
樂早拍了拍胸脯一副大姐大的樣子。
“有什麽事盡量跟姐說，你這悶騷的性子一直憋著事情可不好。”
簡依任由樂早誇著她自己，她的性子是挺悶騷的，朋友就隻有樂早跟方言殊這兩個人，不過兩個已經讓她很心滿意足了。
二人接下來又去逛了服裝店，樂早衣服一件接一件不停歇地進行著試穿，簡依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在鏡前搔首弄姿，不禁開始觀察起四周來，說到底還是有些在意樂早說的那個人。
“依，你不看看嗎？”樂早挑著衣服問道。
簡依搖搖頭，“我就不用了，衣服夠穿就行，你工作要穿的體麵點，還是你買吧。”
樂早又開始進換衣間換起了衣服。
一個多小時的奮戰，樂早心滿意足地提著幾袋衣服出了店門。
“依你今天怎麽這麽安靜啊，平時你可不這樣的。”
簡依又發起呆來，思緒突然被樂早的聲音拉了回來。
“啊？有嗎？沒有吧，是早早你自己太興奮了才對吧，一會要去這家店沒一會又要去那一家店。”
樂早裝瘋賣傻拒不承認。
二人逛累了幹脆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坐到了夜色傾城，路燈在不遠處亮著，把二人的影子拉長。
“早早，要回去了嗎？”簡依起身說道。
樂早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說出口。
“依啊，你還記得許尚嗎？”
簡依眸裏的光突然暗了下來，又坐回長椅上，失落地說道。
“怎麽好端端地提起他？”
明明都快忘記了的人，當初的傷痛都快忘記忘記了，為什麽又要提起他來。
樂早雙手無意識地揉著衣服。
“他最近找我問你的行蹤，我也不知道他哪來我的聯係電話，他說他錯了不該跟你分手的，他真心實意地想跟你重歸於好。”
簡依自嘲地笑了笑。
“還有可能嗎？當初我哭著求他他都沒回頭看我一眼，現在又想複合了，當我是什麽？夜店小姐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早早你替我托個話，別再糾纏了，我們已經不可能了，我不會原諒他的，你叫他別白費心思了。”
樂早充滿歉意地對簡依說道。
“抱歉，我已經跟他說了我們在哪裏了，他應該差不多要到了。”
說完低頭等待著簡依的責罵。
簡依語塞，沒想到樂早會把她們的行蹤跟許尚說。
“你……？算了算了，來就來吧，讓你帶話反而讓你感到為難，還是當麵說會清楚點。”
二人又陷入了相對無言的狀態中。
“他來了。”樂早說道，“要我陪你嗎？”
簡依搖搖頭，“不用了，你先回去吧，今天逛了一天也累了吧。”
樂早遲疑地說道。
“那我就先走了……”
簡依點點頭，“回去路上小心點。”
樂早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直至消失在簡依的視線裏。
簡依低著頭坐在長椅上，雙手緊緊地攥著，心跳的越來越快，感覺有什麽東西在逐漸靠近中。
直至一雙鞋子映入眼簾。
許尚看著低頭不願看他的簡依，手抬起來想觸摸她，最後又無力地落下。
“阿依，我想……”
簡依突然站起來怒視著他，二人身高有些懸殊，但簡依卻在氣勢上戰勝了他。
“你想找我複合是嗎？”
許尚點點頭。
簡依輕嗬一聲。
“你把我簡依當什麽了，玩膩了就分手，現在想起我了又想厚著臉皮來複合，我當初哭著求你不要離開我時你怎麽就不回頭看我一眼，現在我快把你忘記了，你又出現在了我麵前，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我累了，你去找別的女孩吧。”
簡依說著說著，眼淚不爭氣地滾落下來，明明不想哭的，明明早就做好心裏準備了，可是一看到他，一見到他就都不複存在了。
許尚看著她，想抬手幫她拭去眼淚，手還沒碰到就被她狠狠地打掉，他看著被打紅的皮膚，帶著悔意說道。
“你怎麽說我都好，我是真的想跟你複合，跟你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是我從未有過的體驗，跟我以前交過的那些女生完全不一樣，分開後我老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好像有什麽東西消失不見了，那時我才發現了我是真的喜歡你，不是說著玩的，我是想跟你度過這輩子的，而不是之前的玩玩而已。”
簡依拉開二人間的距離，擦了擦不爭氣的眼淚，一臉冷漠地看著他。
“說再多也沒用了，沒感情就是沒感情了，我們還是好聚好散吧，別再耽誤對方了。”
簡依說完就轉身就走。
許尚看著簡依決絕的樣子，心一橫，看來隻能用最後的辦法了。
阿依，希望你別恨我，我是真的想能夠挽留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