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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藥可醫

  “不僅是為了她,還有皇兄賞賜給我的好茶。”


  柳笛瞪圓雙目,是皇帝害的瑞涵?!

  皇帝莫名其妙,不曉得瑞涵是何意思,“茶?什麽茶?”


  瑞涵點到為止,“皇兄心裏明白,何必要臣弟在眾人麵前說明。”


  “朕不明白。”


  柳笛見皇帝仍是裝傻,甩開瑞涵的阻攔,一步跨上前,“皇上看瀚王殿下礙眼,直接下旨要殺要剮隨您,何必用旁門左道,讓瑞涵飽受痛苦!”


  “瑞涵飽受痛苦?朕……”皇帝此時反倒忘記了斥責柳笛的不敬了,隻想尋求真相,“你們將話說清楚!”


  瑞涵捂住柳笛的嘴巴,低聲斥道:“你亂說什麽。”


  “哼,你還替他說話,就算他是皇帝,害了你,你也終歸要說兩句出口惡氣吧,否則他還以為自己的計謀天衣無縫呢!”


  瑞涵迎上皇帝的目光,“皇兄,去年你曾賞賜臣……”說到這裏,他突然停住,倒抽一口冷氣,捂著腹部,眼睛微閉,伏在了柳笛身上。


  “瑞涵!”她去試他額上的溫度,燙的嚇人,“你發燒了。”


  “來人,帶瀚王去休息!”皇帝單手喚來太監,命令道。


  柳笛攔在瑞涵麵前,“不行,誰知道你還會不會害他!”


  皇帝不禁震怒,“你們口口聲聲控訴朕,可朕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柳笛針鋒相對,“做過的事情何必遮掩,你在賞賜茶葉中藏了金剛石粉,不就是想害死瑞涵嗎?”


  皇帝一怔,低喃,“難道是……”


  “所以我怎麽可能把瑞涵放心的交給你?”


  皇帝表情凝重,雙眉顰蹙,看向瑞涵,“朕沒從沒想過加害你,也沒采取過行動,這件事另有隱情。”


  瑞涵半信半疑,畢竟哥哥一向待自己極好,“皇兄,不是你?”


  柳笛急的跺腳,“你還信他?”


  “是誰做的,朕心裏多少明白了,你先叫太醫問診,朕要去見一個人。”又叮囑太監看護思瑤,皇帝踏著夜色,匆忙而去。看到皇帝走了,柳笛咬著柔唇,淒淒的看著瑞涵。


  “你這是什麽表情啊,我沒事……”他笑,但慘白的臉色出賣了他的脆弱。


  “瑞涵……我們快去見禦醫吧。”


  他頷首,卻於此時,忽然捂住嘴巴,痛苦的幹嘔了兩聲,待拿開手,柳笛看到那上麵殘留了絲絲紅赤赤的血跡。


  —


  “皇上,您要去哪裏?”陸霜白小步追逐在皇帝身後,問道。


  “朕去哪裏,難道要告訴你嗎?”


  “微臣看這路是去上祖哪裏……”


  皇帝警覺,厭惡的回眸看他,“與你何幹?”


  “皇上,不管有什麽事,您知道的,上祖是不許晚上有人打擾他的。萬一……”


  “萬一?殺了朕,是嗎?”


  “皇上!”陸霜白跪在皇帝麵前,阻攔他的去路,“您不能去!”


  “不想死,就滾開!”一腳踹翻陸霜白,繼續向前。


  “嗬嗬……”這時在皇帝身後躺臥的陸霜白,忽然,發出冷笑。笑的皇帝毛骨悚然,他不可思議的回眸望向他,“陸霜白,你……”


  陸霜白起身,撲打幹淨身上的塵土,插著腰,笑道:“瑞臻,既然你非要去找我,不如在這裏說個清楚吧。”


  “你是……”


  “沒錯,是我。”


  “你操縱陸霜白?!監視朕?”


  “嗬嗬,關心你而已,如何算是監視呢。倒是你,天都黑了,來去找我做什麽?”


  “老妖怪!”皇帝咬齒,“你用盡一切辦法加害朕,卻不想害到了瀚王。”


  “瑞臻……”他略顯驚訝,“我說你為什麽沒事呢,原來你把我給你的茶品,賞賜給了瑞涵。”


  “自朕登上皇位,你便一直在暗中計劃,把朕讓出皇位。”


  “嘖,瑞涵的病,可嚴重?”


  皇帝恨道:“你現在若是殺了我,這個帝國便可以重新交由你把持了。瑞涵的身體狀況,根本不可能繼承大位!甚至性命不保,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陸霜白’狹長的眼眸,暗淡無光,“陰差陽錯,害了瑞涵?”


  “沒想到吧,朕將茶賜給了瑞涵……自己並未飲用。”皇帝露出怒色,這是他很少有的表情,“如果瑞涵死了,朕就命人點了你的冰窖,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瑞涵,他現在怎麽樣了?”


  皇帝無心談及瑞涵的狀況,大聲詛咒上祖,“你害死了父皇,現在不僅想要朕的命,甚至連帶著害了瑞涵……若不是你有妖法,你以為朕會讓你活這麽久嗎?”


  “害死了你父皇?他死有餘辜,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好!”他大吼。


  “為了國家?你是為了自己的權利!如果是為了國家好,你應該離開這裏,再不插手任何事物!讓曆代帝王都活在你的掌控下,分明是為了權力,所以不要再給安上為國為民的理由了,你在玷汙那四個字。”皇帝說著,語調平直,娓娓控訴,“否則,你告訴朕,朕作為一個皇帝,那裏做的不夠好,讓你非要殺了朕。”


  哪裏做的不夠好?上祖一時說不出,他要除掉瑞臻的理由,是那麽直接,那麽的自私。僅僅是為了償還自己的愧疚。


  為了讓豐禦煊的轉世,瑞涵繼承皇位。


  把不義得到的天下,重新歸還。


  見上祖不出聲,皇帝哼道:“你為何不說話?”


  “因為你霸占了弟媳,以你的品德如何做天下表率?”


  皇帝輕哼,“你賞賜朕‘毒藥’的時候,朕還未將柳笛納入宮中,你未卜先知?承認吧,你隻是為了權力而已,朕不做你的傀儡,你便要謀殺朕!”


  “不,不是……”


  他並不信他的說辭,“你有妖法護體,朕暫時奈何不了你,可是,一旦讓朕發現你的破綻,朕……”


  上祖控製的陸霜白,突然扼住皇帝的咽喉,冷笑著逼問,“你就要怎樣,信不信,我在這裏就能殺了你?”


  皇帝毫不慌亂,眼眸中不見一絲波瀾,“其實你對朝政的控製已力不從心了吧。如果殺了朕,你就能自立,你早就動手了。放開朕,否則朕死了,滿朝文武絕不會放過你。”


  “嗬嗬,你當真以為我怕死?”已經病入膏肓的身體,在世間存活不了多久了。


  “瑞涵活不了多久。而朕再死在這裏,皇室血脈以此中斷……屠盡子孫,隻為了你的權利!”


  掐住皇帝喉嚨的手不覺減小了力道,“瑞涵……會死?”


  “都是因你。”皇帝深吸了一口氣。


  他低笑,轉而變成仰天的大笑,“命運真是可笑極了,前世死於我手,今世又是因我而死!”


  皇帝聽不懂他的話,“瘋子!”


  “瑞臻——”縹緲細弱的女聲從蜿蜒的小路盡頭傳來,一個明麗的影子步入兩人視線。她隻換了身幹爽的衣衫,發絲因剛才的落水,末梢帶著晶瑩的水珠,隨著蓮步,一滴滴的濺在地上。


  “笛……你怎麽來了?快離開這裏!”皇帝阻止思瑤的前進。可思瑤再看到他後,欣喜的撲上來,“皇上!”


  恍如隔世,分明數次見過柳笛,可眼前走來的女子,為什麽能在他心中掀起不一樣的波瀾呢,齊韶透過陸霜白的眼睛,審視著思瑤,連他自己也不知為何,脫口而出問道:“我們以前見過嗎?”


  “你要對她做什麽,你和朕的仇恨與她無關!”皇帝將思瑤擋在身後。


  “皇上,你如何容忍得了一個奴才對您這般無禮!陸霜白,你為什麽把皇帝帶到這裏來?”


  皇帝見‘陸霜白’怔在原地不動,趁機拽住思瑤的手,慢慢後退,“我們離開這裏,不要和此人多說話!”


  “你不是柳笛?”齊韶終於瞧出了端倪,真正的柳笛不會眼前人的神態。


  “齊韶,你做過的事情,朕都記在了心裏,早晚會盡數還給你!“握住思瑤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她不是柳笛,那麽她是誰?為什麽看到她,心裏會這麽難受?”


  皇帝雖走的鎮定,但每走一步都擔心身後的齊韶突然發動攻擊,待走出了上祖住的院落,到了燈火通明的地界,他暗自鬆了口氣,引袖擦去了冷汗。


  “你怎麽不在休息,來這裏做什麽?”


  思瑤微笑,“當然是找陛下。”


  那些個侍女,一聽她要去上祖的院落,一個都不敢跟來了。


  “以後不許來這裏。”


  “是。”思瑤溫順的應著,“這院子裏住的是誰?為什麽陸霜白……”


  “不要再問了。”


  “是,臣妾不敢。“


  他一向不善表達感情,雖然欣喜於她的到來,可也隻是挽住她的手。


  不過,對思瑤,這足夠了。


  ——


  夜色漫漫,空曠的大殿內,一個瘦削的人影緩步前行。


  目光僵直的走入裏間的床榻上,半跪在地,便再也不動了。


  齊韶半坐起來,對陸霜白道:“……沒想到和皇帝起了正麵衝突,你這個人偶也就不能再用了。唉,算了,反正你非常難操控。”


  拿出笛子,放在嘴邊,吹奏一曲解咒的樂曲。就見那陸霜白打了個激靈,隨後眼珠一轉,“我這是……”待看清周遭的情況,瞬間抽出佩刀刺入了齊韶的胸膛。


  齊韶仍舊躺在床榻上,動也不動,眸子移向胸口的利刃,又投降陸霜白的臉,冷森森的說:“你知道,沒用的。”


  “可惡!”陸霜白抽出刀,刀刃上連滴血都沒有,“妖怪!”


  傷口在慢慢愈合,齊韶淡笑,“這個王朝就是由妖怪建立的。”


  恨極一個人卻殺不死他!陸霜白不服輸,再舉刀,這裏是砍進了他的喉嚨。


  “你想玩到什麽時候?”齊韶兩指夾住刀刃,將它從脖子間拔出,“徒勞,陸霜白,你對我已經沒用了,我放你走了。”


  “你用的身體做了什麽?”


  “嗬嗬,做了什麽?”齊韶笑,“當然是看看風景,看看我的天下……”


  “皇帝不會放過你,我也不會饒過你!”陸霜白收刀,快速奔出了院落。


  “唉……年輕人,總愛誇下海口。”齊韶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他能感覺到愈合速度明顯不如以前了,“唉,本想在完全死亡前,將皇位傳給瑞涵,卻不想反倒害了他。真是老了,做事都亂七八糟的……那個女人究竟是誰呢?那麽熟悉的感覺……”


  他垂下眸子,在記憶的深海中尋找關於那種感覺的一切。


  恍恍惚惚間,似乎入了夢。


  他出身鄉野,卻不甘平庸,娶了妻,仍安定不下那顆躁動的心。山外的一切對他是填不平的欲望深淵。


  “等我發達富足了,一定會回來接你!”


  對妻子的承諾,很快被現實擊的粉碎,走南闖北,經商暴富後,迎接的卻不是自己的妻。


  他甚至連她的模樣都記不清了,直到臨死前不久,忽然記起了自己在年少時,曾經有過這樣一個妻,獨自一人回了山坳中的家。


  卻發現那裏已是萬裏孤墳,無一處人家。


  一個老人說,這裏有妖婦與蛇妖私通,被村民燒死後,惹怒了蛇妖,一夜間殺光了這裏的人。隻留下他一人,替這些人守墓。


  “妖婦?”


  那老人指向前方,”就是住在那個房子裏的女人——巧娘。“


  他恍然,笑盈盈的女子仿佛還在門口等他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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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韶於黑暗中睜開眼睛,摸著自己心髒的位置,“真是個好夢,上百年了,讓我重新感到了心髒的存在。”


  “哈哈,如果這是一場戲,你覺得好看嗎?”


  “誰?誰在說話?”齊韶詢問,這裏除了他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


  “我是製造你的神。”


  “神?”


  那聲音道:“你和巧娘,都是我製造出來,捉弄尚晨的。編排好了所有的情節,讓你們來演繹,包括巧娘後來的轉世青墨,現在的柳笛。”


  齊韶神神鬼鬼見得多了,不是隨便一個聲音說自己神,他就會相信的,“你有什麽證據?”


  “我能把你們回收就是最好的證據!”那聲音道:“似乎捉弄的有點過活了,尚晨生氣了,不知為什麽,他竟然和十夜合二為一了,還有了穿梭時空的能力,我被他們追的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算了,不玩了,回收了你們,毀掉這個世界,重新開始!”


  齊韶難能感受到了恐懼,“你講的回收是……”


  “創作這個世界就是為了擺尚晨一道,現在這盤棋下完了,該回收棋子了!”


  “不,我不能死在這裏——”齊韶大喊,“我還有未完成的……”


  那道強光越來越亮,齊韶的身體被它吸納進去,成為了它的一部分。


  “還剩下最重要的棋子——柳笛。”那聲音犯了難,“那麽多塊,尚晨喜歡的是哪一個來著?”


  —


  “瑞涵……瑞涵……”柳笛用手背試著他額上的溫度,含著淚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唔……”瑞涵突然坐起來,捂著嘴巴,柳笛見了,趕緊拿過金盂放在他麵前。瑞涵幹嘔了幾下,吐出幾口帶血的清水。


  “你們都沒辦法?”柳笛對著一圈禦醫喊道:“能做到太醫,不該都有兩下子的嗎!”


  “這,王爺胃內的金剛石粉末,暫時找不到藥方能溶解……”一個禦醫的的瑟瑟的小聲說。


  “你們這群庸醫!”柳笛明知道這不怪他們,可此時她需要一個發泄口,否則一定會瘋掉。


  “皇上駕到——”太監的通報,讓屋內的氣氛,瞬間更加凝重,害怕被問罪的太醫們,各個麵如土色。


  柳笛仍在恨皇帝,看他見來亦不跪,反而無力質問,“你來做什麽?”


  皇帝徑直走到瑞涵床榻邊,低聲道:“朕……不管你信不信,朕從想過害你,是齊韶給朕布的局,卻不想害了你……”


  瑞涵笑,蠟白的臉色連帶笑容亦是脆弱不堪,“……皇兄,能不能答應,讓我離開京師……”


  “等你養好病,再說這個。”


  好不了了,瑞涵明白,“我也可以放棄王位,隻求皇兄饒過她……”看向柳笛,眼神帶著無盡的愛憐。柳笛一對上他的目光,頓時淚如泉湧,仰頭藏起眼淚。


  “好,朕答應你。”


  瑞涵鬆了口氣,向柳笛招手,“扶著我,我們回府去。”


  “瑞涵!”皇帝阻攔他,“這時候你要回王府?”


  “反正醫治不了。”瑞涵語氣平靜,“我寧願死在我喜歡的地方。”


  視線被淚水模糊,柳笛擠出笑容,“好,我們回家。”故意撞了皇帝一下,來到瑞涵身前,扶起了他。


  —


  這是柳笛人生中最漫長的一夜。


  守著瑞涵直到天色泛白,哭的眼睛核桃一般,“……瑞涵……如果你真的……那也沒關係,反正我們還有下一世,下下世,再相守……”


  “我又不一定……真會死。”


  此時的安慰那麽無力,柳笛恨道:“我一定要殺了齊韶給你報仇!”兩世仇,必須報。


  “算了,他又不……”他低喃,呼吸艱難,一夜的高燒已讓他的神智開始不清。


  “瑞涵——瑞涵——”柳笛失聲尖叫,眼淚大顆大顆的滾落。


  “呦,八成是死定了。”屋內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


  “是誰在說話?”柳笛擋在床榻前。聲音很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


  “就是尚晨喜歡的那部分吧。”那聲音略顯得意,“他一定猜不到我殺了個回馬槍,折返回來找你。柳笛,我原本打算殺了你,不過……”


  考慮到尚晨的性格,如果殺了柳笛,後果不堪設想。


  “你究竟是誰?!別裝神弄鬼,如果不現身,就滾出去,不要打擾我們!”


  “嗬嗬,我把你藏起來。送你回原本的世界。”


  “我不走!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離開瑞涵!”


  “那就送你們一起走好了。正好你的世界有治療他病症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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