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不再喜歡
銀觴上仙和牧雲對視著，有些微醺的臉龐看起來倒是有點不同於以往。
牧雲懶得兜圈子了，直接問到了問題的中心：“你那日早就喜歡上了赤練，是真是假？”
“是假。”銀觴上仙的回答根本就沒有什麽起伏，就像是在今早上喝了一碗粥一般的簡單，又像是在一件和自己絲毫沒有關係的事情一般。
明明早就聽到了那日的話，明明自己也在心裏已經平複了許久，可是當真的從銀觴上仙嘴裏聽到這句話以後，赤練還是覺著那道傷口很痛，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之前已經愈好的傷口，結完的疤都還沒有掉，就又開始慢慢的撕裂，血絲一點點的滲透了出來，好像比最開始受傷的時候還要痛一般。
牧雲輕輕地笑了一聲，慢慢的將眼睛低了下去，不讓別人看見自己的情緒。其實銀觴上仙這樣也不錯，至少還是真正的出了這一整件事都是騙局，沒有像自己被騙那樣，從頭騙到尾，騙的自己失去了一切，還仍覺著愛情可貴。隻是，騙人就是騙人，你騙了一秒也是騙，騙了一年也是騙，除非你騙完了這一整個人生，否則沒有什麽區別。
“為什麽會是赤練？為什麽不是別的女子？”牧雲想知道所有的一切，想著要為了赤練搞明白所有的事情。
銀觴上仙笑了笑，不知道那是一種是什麽笑容，是苦笑是自嘲，還是嘲別人，“本來，我與獻王的打賭內容，並不是赤練的。可是這麽多人中，唯有赤練生的最美，做得荷包最醜，看我的眼神最閃爍，的話最少，可能就是這樣子，我漸漸的不記得其他的宮女，不如就這般的騙赤練好了。然後，我也確實成功了。”
聽著銀觴上仙的話，獻王總覺著哪裏有些些的奇怪。若是真的隻是為了騙赤練，那為何都將這些細節記得如此的清楚？難不成因為他是夫子，所以聰明，就記得清楚嗎？想想那幾日，每一次見到銀觴上仙的時候，總是會笑的特別開心，甚至連自己都被感染了。而這幾日，笑的都比以往少了很多，就像是丟了一件東西一般。
獻王雖是皇室子弟，可是也是一個還未成親的男子，更是沒有遇上過一個讓自己動心的女子，不知道身在感情中的男女，都是何種表現。若是獻王自己有過這樣的經曆，或許就會明白為什麽那幾日的銀觴上仙會是那種表現，也會知道為什麽隻是簡單地欺騙而已，為什麽卻用了那麽多的心思，還專門備課教赤練。
站在外麵的赤練，一步一步的走了進來，甚至都沒有去看銀觴上仙，拉著牧雲的手就要往外走。銀觴上仙看到好久未見的赤練有點驚訝，下意識就伸手拉住了赤練的胳膊，被赤練甩開了。
牧雲觀察著赤練的神情，本來以為赤練再聽到剛才的那些話以後，會哭的情難自已，沒想到倒是沒有什麽表情，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紅腫。表現的越是這般，越是能夠知道赤練現在被傷的有多麽重，隻怕是徹底死了心了。
“赤練，你聽我講。”銀觴上仙想再拉住赤練，可是赤練根本不讓他碰，整個人也不看他，隻想著趕緊離開這讓她呼吸困難的房間。
許是沒有想到銀觴上仙還有臉這話，赤練也不走了，停在了那裏，神色淡淡的：“好，你講吧。你想講什麽呢，是講那個喜歡你的宮女是多麽的傻，還是將將她玩弄在股掌之間你是有多愉悅，還是你要給我講你下一步的計劃是什麽嗎？講吧，我聽著，絕對不打斷你。”
就連這麽遲鈍的獻王都知道，赤練這一次應該是真的不會再回頭了，不哭不鬧，就是等著你著接下來的事情，可是完了之後呢。沒有之後了，一拍兩散。
“我知道之前是我做得不對，我不是故意騙你的，我也確實是因為打賭才選擇了你。可是我剛剛，我回憶了咱們倆一起寫字一起下棋，一起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覺著那讓我感到十分的快樂。你就忘記之前的事情好不好，咱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幾近哀求的聲音，沒有想過會是從銀觴上仙的嘴裏出來的。
不管是在上的他，還是下凡曆劫的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即使一個十分的狡猾，一個溫潤如玉，可是都不會是向別人低頭的人。赤練的心裏微微有點觸動，可是看著一旁的獻王，就想到了自己被玩耍的感覺。
赤練終於抬起頭，看著站在麵前的銀觴上仙，“剛才你們的對話我都聽見了，你恨宮女，我是宮女。你已經騙過我一次了，怎麽，是不是騙一次你還是覺著不夠開心，應該再騙我一次，你才會感覺到自己十分的厲害？我赤練就是喜歡你而已，我不過就是喜歡你喜歡的久了點，有錯嗎？我做錯什麽了？就因為我喜歡你，所以你要騙我嗎？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好，我赤練，對發誓，這漫長的一生，我再也不會喜歡你了，再也不要！”
完這句話後，一滴眼淚順著眼角慢慢的滑落，而銀觴上仙的心，好像也跟著這滴眼淚一塊，慢慢的掉在了地上，碎掉了。胸腔裏像是少了什麽東西一般，十分的空闊，好像都可以有一匹馬在那裏奔跑。
這不是自己想要的啊，自己做錯了，真的做錯了。
赤練沒有再去抓牧雲，自己走出去了。牧雲見此情況，也沒有多什麽，追上了赤練。
“你為什麽哭了？”獻王看著銀觴上仙眼角的淚，不明所以，不過是一個騙局罷了，都已經連眼淚都能掉就掉了嗎？可是池蓮已經走了，要是哭的話，也應該在赤練還在的時候哭啊，現在哭她也看不到了啊。
銀觴上仙拿起酒壺裏的酒，一飲而盡，前麵的衣襟上都是零零散散的痕跡。像是他現在的心情，亂七八糟，碎成了一大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