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邪氣至極
“您很好，為人族做的，也夠多了。”冰如夏算是多說了一句。
語氣也有些嘲諷。
她終究不是聖人，自己被算計到這個地步，還牽扯到兩個她最在意的人，真的不在意有點難。
“幽冥婆羅花，你又是怎麽得到的？”
青嫵沒有義務，也沒有要勸解她的意思。
聽到這花的名字，冰如夏更加感覺口幹舌燥，這次她沒忍住，舔了一下唇角。
舌尖上便傳來一股鐵鏽的味道。
剛喝過青嫵的血，再嚐到這樣的味道……
說實話，還真有些難以接受。
冰如夏一愣，這才驚覺自己變化如此之大。
她身死前，做為人族的那些短短時光裏，吃過的苦，受過的傷不計其數。
都不曾覺得有什麽。
現在的心性變化如此之大，讓她始料未及。
而這樣的變化，是日益加深的，以至於她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出來。
現在說追究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她的魂體最多隻能再堅持一個時辰，就算喝下了青嫵的一滴血，也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這一點，冰如夏自己也能感覺出來。
流逝的那些血淚，都是她的精魂燃燒而成的。
最開始的時候，她輕信了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也沒有察覺出來有什麽不對，但清醒過來之後仔細一想，不難發現，那些哄騙她的話多麽幼稚，多麽可笑！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不過如此了。
“我並不知那是幽冥婆羅。”冰如夏艱難地開口，巨大的愧疚縈繞著她，讓她更不敢去看青嫵一眼。
哪怕她之前，費盡心思，想做的就是為了見青嫵一麵。
“顯而易見。”青嫵也並不意外。
隨手畫了一個圓圈，圓圈內便慢慢浮現黑色的花朵輪廓。
灰色的背景下，純粹的黑也顯得無比紮眼。
花瓣極大，將近兩個手掌那麽寬，有三片花瓣，卻又不盡相同。
花?蕊細密而分散，忽視掉花瓣的話，和傳說中的優曇花有幾分相似。
這也是此花被稱為幽冥婆羅花的原因。
幽冥婆羅花慢慢全部顯現出來，連花根也顯露無疑。
底下的根密密麻麻地，紮得極深，錯綜複雜地糾纏在一起，形成一個詭異的圖案。
有些模糊，卻觸目驚心。
“你抬起頭來，好好看看。”青嫵開口。
冰如夏隻能忐忑地抬起頭，便看到了青嫵想讓她看的東西。
“這是幽冥婆羅？”如夏脫口而出。
說完之後便皺眉，眉頭越皺越深，擠成了一個明顯的褶皺。
“和你見到的不一樣？”青嫵見她這番反應，問道。
冰如夏搖頭，沉思組織者怎麽形容自己所見到的幽冥婆羅。
“我所見到的，不過是一片灰黑的葉子罷了。但那花瓣中央，有一隻留著血淚的眼睛。”
說完之後，冰如夏大氣都不敢出。
這也是為什麽她服用幽冥婆羅字
隻等著青嫵的發話。
這位大人，雖然平日裏不輕易生氣，但一旦發火，沒有誰能承受得住。
就算是如夏也不想見到青嫵生氣的樣子。
“正常。”青嫵的語氣依舊沒有什麽起伏，甚至平淡得過分。
“幽冥婆羅，生長在魔族、鬼族、仙族，三族的交界處，可想而知生長得有多刁鑽。”
“世人想不到的是，它是長在天上的的花。”青嫵指了指頭頂。
如夏仰頭看去，“憑空生長，怎麽會長出這樣的根來？”
她又看了一眼那畫麵中的幽冥婆羅，怎麽也想不出它是如何生長成現在的樣貌。
除了花瓣特別大，其他都很正常。
光看表麵，甚至和路邊普通的花看起來沒什麽不同。
但那根纏繞成的形狀，著實震撼不已。
“因為花瓣向下，所以長成後會長出眼睛，偷窺世間百態。也，窺探人心。”
青嫵說完，歎氣，手一揮，圓圈中的畫麵就變了個模樣。
是一副遠景的畫麵。
黑霧彌漫的地麵上看不真切，但看一眼便知道其中所蘊含的危險。
而另一邊，是深不見底的深淵。
如夏對這一幕自然也不陌生。
當然她身死前，是沒有機會接觸到這些地方的。
但身死之後，不管以什麽樣的姿態和方式，還是有見到過的。
與之相反的是碧藍的天空中，雲朵輕輕飄過，一副怡然而美好的情景。
但青嫵手掌一張，拉大畫麵，便看到雲朵下藏著的正是一朵朵有著碩大花瓣的幽冥婆羅。
但仔細一看，就發現這些幽冥婆羅整體都是透明的，正因為如此，不管是雲朵的浮動還是別的什麽，才能完美隱藏在天上。
但冰如夏的感知程度和敏銳程度也很強，更何況青嫵把畫麵放得這麽大，看出來也不難。
“這是怎麽回事？幽冥婆羅還有多種形態不成？”
冰如夏迷惑了，不安感也更加強烈。
憑空生長在天空中的花，也不知道依靠著什麽生長，根枝全無，卻還能緊緊盤旋在天上。
“不僅如此。”青嫵回答，手繼續一揮，
畫麵又變換成了另一番模樣。
這次縱使是冰如夏也看得頭皮發麻。
還是天上長著的透明的，密密麻麻的幽冥婆羅，每個花瓣上都有一隻咕嚕轉動的眼珠！
眼白占據了大半個眼眶，黝黑的眼珠邪氣又可怕，
天空中連綿這麽一大片的幽冥婆羅，那麽多眼珠子咕嚕亂轉著，緊緊盯著下方，這樣的場麵和情景，實在太詭異，太震撼！
冰如夏臉色更加難看，甚至還有些驚恐。
她見過太多陰邪，但這麽邪門的東西也是第一次見到。
“這樣的邪物，不會被人發現嗎？”
話剛出口，也意識過來自己問了一句傻話。
“這樣的高空，有誰能有這麽大的能耐呢？”
“更何況，就算被發現了，這些眼珠子也能第一時間藏匿自己。”
青嫵邊說邊撤去圓圈，摩挲著自己的小扇子，心想，後麵這麽惡心的一幕還是不要看的好。
冰如夏怔怔點頭。
血淚還在不斷流淌，現在的她也覺得自己惡心又邪氣。
總歸不是什麽好的。
更何況，她吃下的那片花瓣……
她不願意繼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