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如夏和青嫵
“哈哈哈，過了幾千年之後，她還一心一意為我謀劃，你說，她這是為什麽啊？”
“我沈初雪，從來就不曾善待過她，更別提憐惜過她。”
kk說著說著都有些顛三倒四起來，隻覺得自己腦海裏亂得很。
但青嫵當然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
“你既說了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悲劇，但還是有人為了你，不惜謀劃到這種地步，就為了給你一份真正的字由。”
“你說，你何德何能，又是多大的一副臉麵啊。”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如夏不過是一具魂體，連她那個小寺廟都出不去，怎麽可能做到這個地步。”kk又突然搖頭，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麵對。
他虧欠如夏的，本就償還不清，如果再加上這麽一出，沈初雪真的承受不起了。
“你說得對，但是她出不去，別人，進得去啊。”青嫵不緊不慢的，但分明是要他麵對現實。
盡管，真相是那麽的.……殘忍。
“我……”
“如夏她……”
到了這個時候，沈初雪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麽。
愧疚和絕望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或許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麽了。
“所以你覺得，抹殺你不應該嗎？”青嫵在心裏歎氣。
但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
九霄和這個時空，已經夠亂了，絕對不能再亂下去。
不然到時候，誰也承擔不起。
“如夏費盡心思換來今天的成果，我不能就這麽算了。不能就這樣認輸被抹殺。”
kk搖頭，從地上站起來。
但剛站起來，腳下一軟，又栽倒在地上。
直至動彈不得。
最終幹脆順著這樣的姿勢將臉埋進地裏，溫熱的液體滑過臉頰。
這是kk第一次感受到封閉之後的九霄大陸所擁有的溫度。
“你瞧，你不能又如何？這世道，本就不是你說了算。”
青嫵冷冰冰的聲音傳來，遙遠而空洞。
卻又帶著極為不符的高貴和傲氣。
kk不知為何，有些出神。
當他回過神來時，才知道青嫵說了什麽。
“那麽這世道，又是誰說了算呢？”盡管站不起來，直不起身，kk還是用盡全力問了一句。
在他聽來，是極大聲的一聲質問，但要不是青嫵感官敏銳，根本聽不到他所說的話。
“沈公子，以前也不覺得你是個傻的，怎麽能問出這麽一句傻話呢？”
“這世道啊，當然是至強者說了算。”
“好巧不巧，身為純血族的我，欺負沈公子還是綽綽有餘的。”
“純血族，竟是純血族？”kk聽了青嫵的話，悶笑出聲。
隻是這笑聲怪異得很。
“我這樣的人，竟然能牽動純血族的大人物，也不算白活這一遭。”
“光是這樣，便不覺得自己是悲劇了嗎？”青嫵也驚訝於他的態度轉變之快。
“在你麵前，我連站都站不起來，又能如何呢？”
仿佛知道了青嫵的想法，便反問了一句。
“不錯。”青嫵沒有誠意地鼓掌。
“看在你這麽識相的份上，讓你死個明白好了。”
說完，素手一揮，kk整個人騰空而起，被她丟在了青鸞的爪子上。
就一隻爪子勾著後頸的衣裳，也不知她用的什麽巧勁，總之kk就這麽穩穩當當地被勾在半空中。
青鸞嘶鳴一聲，揮舞著翅膀飛天而去。
kk被帶起的大風吹得睜不開眼，隻能隱隱看到底下的景色……
他不知道這位純血族的大人要帶他去哪裏，不過他現在已經不在乎了。
都是要被抹殺掉的存在了，去哪裏又有什麽區別呢？
青鸞的速度極快，而且越來越快，很快kk就連眼睛都睜不開了。
甚至風刮得臉生疼不已。
在他即將承受不住，感覺腹中翻江倒海的時候，便被丟了下來。
重重地砸到地麵上，混身發疼。
尤其是肩胛處疼得最是厲害。
但kk就這麽忍受了下來，連一聲悶哼都不曾發出。
“這裏是？”說到一半的話，就這麽停住了。
這個地方他不僅不陌生，甚至還有幾分熟悉。
正是如夏的魂體現在所在的地方。
“把我帶來這裏是想做什麽？”
kk看向青嫵，青嫵從青鸞背上飄然而下，雪白的足晃眼得很。
一身奇怪又華麗的寬大裙擺更顯得她和此處格格不入。
純血族原來是這樣子的嗎？
kk升起疑問。
“來做個了斷，也給你們一個決定。”青嫵慢條斯理地，搖著一把鏤空的雕花小扇，邁步走進門內。
kk心中一凝，忙跟了上去。
這次青嫵沒再釋放威壓攔著他，當然行動自如了。
一踏進房門便看到一身宮裝的如夏背對著兩人站在大殿中，正對著的是空蕩蕩的佛像。
“你還是找來了。”感受到來人的氣息，如夏緩緩轉過身。
空洞的眼眶中竟流淌出兩道血淚。
這兩道紅在整片灰色的世界中顯得無比刺眼。
“如夏，你這是怎麽了？”kk一驚，忙跑上前去。
卻又隔著一步之遙的時候停了下來，就這麽看著如夏，想伸出手去，卻也一樣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沒什麽，不過是打算一命換一命而已。”青嫵倚著門，慵懶又肆意。
說出的話一再突破kk對九霄大陸的認知。
“如夏？你這又是何苦……”kk看著如夏，低語。
“這算得了什麽呢？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又何妨？”
冰如夏毫不在意地開口，卻往後退了兩步，避免自己和kk正對著。
“之前身為人族，你死一次，不過是身死。”
“做為人族強者，自然擁有凝聚魂體的能刀。但你這回再死一次，可就真的魂飛魄散，再無轉醒的可能。”
青嫵好心地為kk做科普。
至於是真心還是假意，就得靠他自己去區分了。
“就算是這樣，也要為了這一位，付出這麽大的代價嗎？”
青嫵的小扇子指向kk，意思不言而喻。
冰如夏抿唇，似乎為她這一句感到不悅。
“青嫵多年不現身，現在又何必來幹擾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她竟是先開口討伐青嫵，想要一個說法。
“還認得我，不錯，看來你的本事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了。”
青嫵看著冰如夏，邊看邊點頭。
眼裏滿是深意。
kk下意識一個側身，就擋在了如夏麵前，想要阻擋青嫵的目光。
見他這可笑的舉動，青嫵嗤笑，轉過頭去，懶得和他計較。
傻成這樣，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都不知道呢！
她收起小扇子，在在不算大的殿中走了幾步，最終停在空閑的佛像前。
仰著頭，眯著眼，眼前出現的是如夏之前所供奉的東西。
三尊張牙舞爪，爪牙上都帶著血肉的邪像。
“三尊邪神，你倒也是真的敢。”
青嫵嘖嘖稱奇。
冰如夏麵色不改，隻是暗自咬緊牙關，不想開口。
事情都已經到了最後一步，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了，卻沒想到還能栽在這裏。
冰如夏無話可說。
她知道自己瞞不過這位純血族，索性不開口說話。
隻要她不說話，沈初雪也許還能信她幾分。
畢竟她為他做了這麽多，他也虧欠了她這麽多，不是嗎？
“嘖嘖嘖，請神容易送神難，更何況是三尊邪神呢？和他們做交易，同地而寢的日子裏，你可曾有過安心閉眼的時候？”
青嫵依然在笑。
她當然不會因為冰如夏不開口，就這麽簡單地把事情一筆帶過。
kk聽了這幾句話，茫然更重。
同時心裏生出濃濃的不安來，比之前在黃泉之中的時候還要深重。
他看看青嫵，又看看冰如夏，想說些什麽，可一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索性，隻能沉默。
他知道自己不是個極聰明的，但也不是那麽沒腦子的人。
從青嫵短短的兩句話裏，kk也能察覺到些許的端倪。
如夏，在做些什麽，瞞著他做了什麽，又打算利用他做什麽呢？
“安心也好，不安心也罷。總歸是為達目的不成手段的堅銳性子。”青嫵邊說邊點頭。
神情變得漠然起來。
似乎有些失望，又仿佛隻是陳述著不聽話的孩子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也許我當初建立你的時候，不應該把你的性格設定成這樣，當然，我最不該的是，給了你太多智力。”
聽完青嫵這句話，冰如夏突然眨眼，又是生生流出兩滴血淚。
“不該？到現在，您竟然和我說這樣的話嗎？青嫵大人？”
明明流著淚，但她卻笑著說道，本就嘶啞的聲音更顯得破碎掙擰。
kk眉頭一跳，心口也急速跳動，仿佛下一秒就跳出胸口。
他捂著胸口，難以置信地看著如夏，又看了一眼青嫵，隻覺得這件事情太……
太過於驚世駭俗！
如夏看著青嫵的眼神，沈初雪再熟悉不過。
從他們成親，甚至是每次如夏看向他的眼睛裏，都是這樣的眼神！
愛慕，炙熱，瘋狂，以及，壓抑！
“如夏，你終究，還是魔怔了。”青嫵就這麽直視如夏的眼神，淡淡地評價道。
“是啊，我魔怔了，但為了您入魔，又有何不可呢？”到了現在，如夏也沒什麽不好承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