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初遇

  “春到梨花意更長,好將素質殿紅芳”三月,是梨花開得正盛的時候,沈初雪便在在萬千梨花樹下看到的冰如夏,她一出現,漫天的梨花也變的如此泛泛無奇。


  “你願意娶我嗎?”恬淡的嗓音,明顯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官家大小姐特有的,還有說不出的冷。眼底卻帶著他看不透的滄桑,和讓沈如雪莫名難受的慈愛。


  這不該,是屬於她的神色。沈如雪心想。她應該是恣意又張揚的,比誰都耀眼的才對。


  那個時候的沈如雪還不叫沈如雪,他隻是一個沒有名字的人。那個時候他也不知道尊貴的公主會一個人偷偷跑出來,還對他說出如此不合禮數的話。


  “在下.……“正想拒絕,那邊卻急匆匆跑過來一個人,打斷了他的話。也改變了兩人的一生,也許冰如夏的不幸,正是從這裏開始。


  “公主.……”像是好不容易找到冰如夏,迫不及待的行禮請罪,又同時看到了一旁的沈初雪,再多的話便吞在了肚子裏。


  聲音不大,已足以讓沈初雪聽清楚。


  “見過公主。”不尊不卑的語氣,嘴上這麽說,人卻絲毫沒有要行禮的樣。身上那種翩翩公子的氣息卻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成了防備。


  “你,無禮!”侍衛一般的人顯然氣的不清,冰如夏卻像什麽也看不到,一味的要從他那裏要一個答案。


  “你願意娶我嗎?”又問了一次,冰如夏執著的望著他,眼裏什麽都沒有了,語氣都變得平淡無奇。毫無波瀾,沒有一點少女的嬌羞和活力。


  “小人不敢。”沈初雪卻低下頭,不去看她嬌媚卻全無半點生氣的臉。他的話很巧妙,不是願意,不是不願意,而是不敢。


  沒有名字的罪臣之子,他怎敢開口說願意娶這個當今皇帝親封的公主。更何況,冰如夏不是一般的公主,她還手握兵權,身持戰功。


  “我想嫁你。”冰如夏堅持,全然不顧護衛的勸阻和沈初雪的嘲諷,沈初雪真不明白,她如此執著有何好處。要是真的嫁給他,她的封號和兵權,定當不負存在。


  想到這裏,沈初雪便是一陣幾乎控製不住的激動,馬上就後悔了沒有答應冰如夏,要是答應了她,說不定他就可以有機會報仇了。


  “娶我,好嗎?”第三次,就在沈初雪以為冰如夏已經放棄的時候,對麵的人,又問出口,卻帶了一些說不出的悲哀,而那時沈初雪僅僅以為,冰如夏是因為他的拒絕才會有這樣的語氣。


  此後,終其一生,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好。”沈初雪生怕冰如夏反悔,壓下心裏的波濤洶湧,才輕輕應了一字。


  隨後,沈初雪看著冰如夏笑了,微微一笑間便是天地之間皆黯然失色,不知道是不是沈初雪的錯覺,還是被冰如夏這一笑迷花了眼,他仿佛看到,她的眉眼之間,隱隱帶這一種名為幸福的東西。


  “以後,你名為初雪,從沈姓罷。”冰如夏笑著,轉頭看著紛紛揚揚的梨花雨,眉眼如畫皆溫柔。


  漫天的梨花不知迷了誰的眼,藏了歲月靜好的年華。最美的不是漫天的花雨,而是我們的初遇,注定了殘花的悲離。


  你可知,嫁你是我一生的心願,而你的心願我想為你達成,即使付出生命的代價,為你完成,亦無悔。小巷歌坊中,傳來歌姬沉重的曲子,也沒能讓她那顆心平靜下來。


  有些人,一但遇上,一眼萬年,一但開始,便是覆水難收。愛上那一刻起,冰如夏就學不會停止,什麽是後悔。


  漫天的梨花消失了。


  正如沈初雪預料的那樣,冰如夏遞了折子要和一個罪臣之子成親的事就讓皇帝怒火攻心,協議之下冰如夏仍是執迷不改,皇帝大怒,立即繳了冰如夏的兵權並罰她永世不得進入皇城,且把他們發配到一個邊垂小城。為什麽說是他們,因為隻要冰如夏不和沈初雪成親,旨令就不複存在。


  冰如夏接了旨,很快就和沈初雪離開了皇城,隻是沈初雪不明白的是,冰如夏的公主封號依然存在。所以,跟隨他們離開的人,還有很多。


  成親當晚,舉城同慶。沈初雪這才知道冰如夏曾在那裏打過仗,救過全城百姓,城裏的人無一不敬重她,愛戴她。


  酒到三巡,沈初雪才搖搖晃晃地扶著牆回房。一進門就看到一身火紅嫁衣的冰如夏筆直地坐在床上等他。


  他喝多了,整個人都是虛浮著,映到眼裏的東西一個兩個三個,好多好多,沈初雪傻笑著,自個而兒搖搖頭,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走到冰如夏身前。


  粗魯的扯下蓋頭,猝不及防掉進眼底的絕世之姿讓他愣了神。


  “你真漂亮.……”嗬嗬的不知道在笑些什麽,沈初雪打了個飽隔,撲到冰如夏臉上滿是酒氣。


  “你喝多了。”冰如夏那張絕世容顏在自己麵前晃啊晃,看不清神色,那話,落在沈初雪耳邊,還是一樣的無喜無悲。


  兩人的新婚之夜,沈初雪毫不誇張的說,就是睡死過去的。他睡的深沉,絲毫沒注意到一旁的冰如夏連妝都不曾卸,就這樣看著睡過去的他。


  神色複雜,眼裏的愛意深如大海,一望進去便能讓人再也無法自拔,那是能膩死人的柔情。


  隻可惜,那時的沈初雪都不曾醒來看她一眼,否則也不會有後來這麽多事。


  第二天一早,沈初雪醒來的時候冰如夏早已換下火紅嫁衣,一張不施粉黛的小臉楚楚動人,多了些嬌媚和難得的喜悅之情。


  她坐在床邊,沈初雪一醒來就看到了。


  頭痛欲裂的沈初雪還沒來得及細想冰如夏的微小變化,亦或說,他對冰如夏恨之入骨也不為過,便從不去關心她一絲一毫。


  “昨天喝多了,喝點醒酒湯就不那麽難受了。”溫聲細語,倒是有賢妻的風範。


  房裏再無他人,冰如夏便親自端來早已備在桌上的碗,細致體貼的喂沈初雪喝下。


  那動作,換了誰都能看出來是那樣的小心,還帶著絲絲的顫意。


  那是不管冰如夏如何克製都下不去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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