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冰如夏

  劍指流年對遊戲沒有多大的指著,就是很典型的佛係玩家,不然也不會主動選擇朝陽城為主城。


  像蘿卜這樣,完全是因為樹嶼與歌的混亂技能再加上自身原因而來的完全不一樣。


  其實朝陽城的氣氛比蘿卜預想中好了很多,大多數玩家都相對友善。


  至少她在做任務和下本時大多數人都是報以善意和包容的,和在新手區時的那種針鋒相對和防備完全不是一樣的感覺。


  如果是以前的陳蘿,也許會這樣將錯就錯。


  但有些事情發生了,心態就再也回不去了。


  現在的她更想通過激烈的遊戲中發泄一些心中的想法。


  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玩遊戲的方式也就不一樣。


  選擇了這個遊戲,當然是要以自己最想要的方法去進行。


  謝過劍指流年之後,蘿卜便退隊離開了。


  今天的日常任務和副本都已經完成得差不多,隻要她自己不去觸發奇遇任務,其實就不要再在遊戲裏晃蕩了。


  隻是經過這麽些天的朝陽城遊戲生活,她已經習慣了遊戲結束後回到主城躺屍。


  安逸而頹廢,卻莫名讓人上癮。


  就當她用這樣的方式在懷念笑笑吧,嗚嗚。


  今天也是追星失敗的一天。


  現實裏的老婆閉關拍戲,完全沒透露出任意一點消息,也不允許粉絲探班,而笑笑和她不在一個主城,更是沒辦法聯係。


  總之,陳蘿隻覺得自己最近這段時間有些暗淡無關。


  盡管如此,生活還是要繼續的,也隻能自己找點樂子了。


  ……


  而害得蘿卜來到朝陽城的樹嶼與歌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峰,揉了揉眉心,在心底悠悠歎氣了一口氣。


  即便再不願,也隻能抬腳繼續往上爬。


  爬山什麽的,果然是個體力活。


  若是他以前的身體大也不必這麽吃力。


  但是現在嘛,隻有嗬嗬兩個字最能貼切地形容他心裏的感受。


  說多了都是淚。


  他所爬的這座山,群山環繞,彌漫著清透的霧氣,有種仙氣嫋嫋的感覺。


  除了沒有任何生物的痕跡存在之外倒沒什麽不好的。


  在九霄中,當然不可能全都是任務地圖和刷怪地圖,還有很多風景優美隻適合風花雪月的絕美地圖。


  總之,在九霄裏,總能找到適合的消遣方式。


  台階蔓延向深處與更深處,通往的也許是未知的危險也許是巧妙的機遇。


  但樹嶼與歌不緊不慢的,累了就停下來歇歇,有時候就這麽在台階上這麽一座,往下看去,全是鬱鬱蔥蔥的景色和開闊的視野。


  這種感覺,其實有些微妙。


  有人喜歡,有人恐懼,而他屬於中間者,既不敬畏,也不向往,可以說,現在的樹嶼與歌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以前他也不知道,但是當自己經曆過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後,自然就變了。


  以後的事情,沒人需要他操心了,既然如此,就順其自然吧。


  默默地想著,樹嶼與歌繼續順著台階往上走。


  過了很久之後,離山頂還有些許的距離,但是他知道,自己快到了。


  因為他聽到了敲擊的聲音,那是敲打木魚的聲音。


  這附近,有很多在敲擊木魚的人。


  富有節奏沉穩的聲音從隱隱約約變成越來越清晰,樹嶼與歌歎氣一聲,並沒有停下腳步。


  很快,一間寺廟便出現在了眼前。


  而樹嶼與歌看到這座寺廟後,敲擊木魚的聲音竟逐漸安靜下去,直到,徹底沒了聲音。


  空無一人的寺廟坐落在山間,詭異的木魚聲,敞開的寺廟大門,空氣裏彌漫著不知名的香氣,卻不是燃香的味道,這種情形怎麽看都詭異極了。


  怕是換了一個人早就嚇得拔腿就跑。


  當然,要是換了一個人,也到不了這深山野林。


  樹嶼與歌隻停留了一會兒,仰望著這熟悉的地方,便毫不猶豫地朝寺廟走去。


  寺廟內部也是空空如也,仿佛隻是一座空殼,連本該供奉著什麽的地方也是空的,隻有地方還放著幾個蒲團。


  樹嶼與歌垂眸,低著頭徑直跪在了其中一個蒲團上。


  閉著眼,雙手合十,虔誠至極。


  曾經他也不信神佛,可是現在,在這裏,他願意相信,願意奉上自己的信仰。


  樹嶼與歌就這樣跪著,進入了冥思。


  也許在那一刻,他什麽都想了,又或者,其實什麽都沒想。


  總之在這個時間段裏,是這些日子以來,他感覺到最平靜的時刻。


  不知過了多久,樹嶼與歌察覺到了一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睛,銳利而淩厲,帶著滲人的威亞,實在讓人無法無視。


  他緩緩睜開眼,便對上了一雙滿是空洞的女子,一襲宮裝,隻是顯得有些陳舊。


  女子生的極美,身上自帶著一抹威嚴,那是一種嗜血的殺氣。


  “沒想到竟還有人能找到我這裏來。”冰如夏開口,聲音有些冷,也有些淡,卻不掩殺意。


  “沈將軍,久違了。”樹嶼與歌就這麽跪著轉過身,朝她行了一個大禮。


  冰如夏雖然看不到,但也察覺到了他的動作,隻是有些疑惑,隨即退後了兩步,這是避開了他的行禮。


  樹嶼與歌看在眼裏,口中發澀,感覺到有些疼,有些幹,但他隻是抿唇,低下了頭。


  “你是誰?”冰如夏是何等聰明的人,即使不知道前來的人是誰,即使看不到,也是極為敏銳的。


  沒辦法,在戰場上廝殺的人,哪怕死去多年,身上也帶著生前的戾氣。


  又或者說,正是因為死過一次,所以戾氣更重。


  “是前來贖罪的人。”樹嶼與歌艱難的開口。


  “你和沈初雪什麽關係?”沉默片刻,冰如夏直接開口問道。


  “他亦是我,又或者說,我就是他。”樹嶼與歌語出驚人。


  漫長的沉默像懸在頭上的劍,仿佛隨時都要掉下來。


  讓人惶恐,讓人提心吊膽,膽戰心驚。


  “從哪裏來就回哪裏去吧,這話就當我沒聽見過。”最終,冰如夏垂著長長的睫毛,漠然地開口,卻是下了逐客令。


  她本身就是極冷的人,一冷淡下來,自有一番威嚴與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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