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落腳玉子樓
林有德帶領著人馬浩浩蕩蕩的走了過去,邊走邊回頭,愈看愈不對,陡然大喝一聲,所有的人馬又同時轉過頭來。
李渡厄和他那批手下待在原地不動。
“架!”
“大人,這樣真的好嗎?”一個騎兵低聲問著李渡厄。
李渡厄看著遠去的馬車,深深說了一句:“怎麽不好?我們幫陛下追回了聖旨,還找到了半路墜崖的公主大人,為了以表敬意,我們當場將她厚葬,陛下高興還來不及呢。”
“是是是,大人英名。”
“走!我們會領賞去!”
“架!”
太陽最後一道餘暉消失在西方的空際,登州城內萬家燈火,海邊船泊停泊處,一條條船上點起了燈籠,遠遠看去就像組成一條龍沿岸盤繞延綿。
神舟號上,有人挑燈卸貨,登州碼頭一片忙碌。
蹄聲遝響,數騎一車沿江馳來,抵達其中一個碼頭時,勒馬停定。
林衝嘬唇哨響,泊在碼頭上的神舟號忽然伸出一個大腦袋,哈哈大笑得跳了下來。
“哇啊哈哈,想死咱家了。”
“哈哈,花和尚!”幾人頓時抱做一團。
一群人直接吃好喝好後,打著酒嗝,拚倒了幾個。
“最近這麽多事?”林有德聽著魯智深說來的事情。
這一段時間,梁山終於出頭了,安田虎,王慶,方臘軍也相繼出現。
微宗震怒不已。
“終究還是開始了。”
爆竹聲響徹雲霄,煙硝彌漫了半邊天。
坐落在登州海港碼頭的“玉子樓”,在今天開張。
這玉子樓規模相當大,坐落在碼頭入口,前後連通,地勢優良,前麵是酒樓,後麵是客棧,還帶著幾個幽靜的豪華大院,由於客棧兼營酒店,對過往的客旅可以說十分方便,所以生意一開張就鼎盛。
門口更是貼著大紅紙,今天的酒客和房客一律免費招待!
消息一傳開,門庭若市,桌桌客滿,大吃大喝,不亦樂乎。
“呀,知府大人,裏邊請,裏邊請。”臨時充當門童的林有德滿臉嬉笑,把登州知府還有一眾官員請了進去。
“林大人,好雅興啊。”登州知府對著林有德拱手。
他是怎麽也想不明白,林有德怎麽會在碼頭這裏開一個這麽大的酒樓,不過也好,畢竟怎麽說也是從登州走出去的狀元郎,更是未來的駙馬爺。
“嗬嗬,為了以後一幫兄弟在這裏有的落腳地,業務需要業務需要。”林有德打了個哈哈。
“哈哈,林大人仗義。”登州知府拱了拱手,權當他在打啞謎,因為正常人都知道這是林有德自己在給自己藏個私房錢。
“裏麵請,裏麵請。”林有德笑嘻嘻得將人請了進去。
林衝指引客人就坐,武鬆成為了客房小廝。
朱武和老王充當跑腿,一裏一外,周旋在這些有生有熟不速而至的客人。
彭離帶著大五一班舊部在廚房裏忙著不亦樂乎,花娘擦著毛巾,段自玉在一旁學著做賬。
大嗓門魯智深邊喝酒邊站在二樓朝著外麵不斷大喊:“哈哈,玉子樓艾葉大酬賓!今日酒水免費!住宿免費!打尖免費!”
吉祥物段方黏著冷酷的保安隊長楊誌。
喧鬧吵雜的聲浪,波波相連。
每一個人都把嗓子拉到最大,因為小聲音會被大聲音所掩蓋,因此隻有用更大的聲音,否則話傳不出去,對方也聽不到,這比趕集還要熱鬧得多。
花娘擦了擦滴汗的臉頰,對著魯智深打了個眼色。
“各位鄉親朋友請靜一靜!”魯智深的聲音奇峰突起,突破所有的聲浪。
場麵靜了下來。
“各位,我們東家向各位敬酒!”魯智深積蓄發話。
段自玉紅著臉手拿著一杯酒,走出櫃台。
“各位大人,鄉親、朋友,今天玉子樓開張,承蒙各位不棄,光臨大駕,我段玉萬分感激,敬以一杯水酒,向各位表示謝意,希望各位吃好喝好!”
說完舉起杯子,打了個半轉,然後就口一飲而盡,再向大家照杯。
賓客紛紛起立照杯,坐回原位,場麵又恢複原先的喧狂。
段自玉才珊珊舉步離開。
直到夜上三更天,星月皎潔,玉子樓打烊。
角落的一桌酒席上趴著七八個人,彭離被大五老王駕回房間,朱武和魯智深兩個喝醉了的倒在地上打鼾,剩下的幾個酒王。
楊誌、林衝還在有一杯沒一杯地喝。
段自玉帶著段方回房休息。
在外麵空地上兩條人影對峙,武鬆和朱武正在比武,兩人打得你來我往。
時不時讓楊誌和林衝拍掌叫好。
寒風颯颯,侵入肌骨。
此時,銀輝滿地,萬籟俱寂,天色將近午夜。
沿著湖畔,有一條小徑,突然出現一個人。
他背手行走,嘴角間除了一絲冷傲的笑容外,眼神中,流露出駭人的光芒!
鞋履發出清晰的“沙沙”響聲,在這沉靜的月夜裏,聲音聽來顯得分外的刺耳、淒涼與孤獨。
他略一抬目四顧,肩頭一晃,已掠出十數丈遠!
他緩緩走到一所大宅門前,抬頭向橫匾一看,那門樓橫匾上鬥大的“青州府衙”幾個金字便映入眼簾,他自言自語道:“對了,就是這…”
突然,背後一個粗暴的聲音喝道:“什麽人?深更半夜,在這兒鬼鬼祟祟的?”
慕容南陽猛地轉身,卻見一個濃眉大眼身著黑色緊衣的黃信正冷冷地盯著他。
於是,慕容南陽拱手陪笑道:“在下姓慕容,今天……”
不等他說完,黃信一聲暴喝道:“這裏不準任何人逗留,滾!”
慕容南陽臉上出現怒容,但轉瞬又強自壓下,臉上帶笑問道:“兄台尊姓大名,憑什麽不讓人在此逗留?”
“大爺我乃青州兵馬都督黃信,不讓你逗留,便是不讓你逗留,你還是快走為妙!”
“假如我不走呢?”
黃信哈哈拄笑道:“那簡單!”抖手從腰間抽出一把一米來長的喪門劍來,輕輕一震腕,把它抖得嗡嗡作響。
慕容南陽一看,微徽一聳肩,嗤地一笑道:“兄台,憑這點東西,唬不住人的,深更半夜動刀動劍的,不嫌擾人幽夢麽?”
黃信若有所悟,點了點頭,但下一秒,卻反映過來吼道:“你這是在教我做事?!我告訴你,今天知府大人任何人都不見,勸你快快離去,明天再來擊鼓。”
慕容南陽瞬間明了,這是把他當成一個要報官的人了。
慕容南陽唰的一聲打開扇子,冷峻地一笑道:“你一定要抖,那就隨你的便吧!”說完轉身就往府衙內走去。
黃信哼了一聲,轉身離開。
慕容南陽還沒走幾步,結果又走來一個青衣捕頭,向他打量一番後,拱手問道:“朋友,半夜三更來青州府衙可是要擊鼓鳴冤?”
慕容南陽斜睨了他一眼,不由歎了口氣。
捕頭見慕容南陽不理不睬,往前一趨身,把他攔住道:“朋友,府衙此刻不公辦。”
慕容南陽笑了,隻是搖頭,似有無限感慨。
就在這當兒,突然又一個聲音響起,嬌喝道:“哪來的人,深夜在這裏撒野,青州府衙可由不得你胡來!”
慕容南陽眼睛一亮,見又來了一個背著雙劍的青年,正是慕容證。
他先是滿眼帶煞光,瞪著他,接過下一秒卻是錯愕:“南……南陽大伯?”
慕容南陽一陣狂笑道:“幾年不見,證兒長大了。”
捕頭臉色一變,立馬醒目後退。
慕容證雙手一抱拳,興高采烈帶著慕容南陽進入。
“堂兄。”青州的慕容知府看到慕容南陽,立馬拱手。
“吾弟,我需要你再派人跟我去對付一些人。”
“這.……”慕容知府點了點頭:“我這有秦明和黃信師徒,需要做什麽?”
“圍殺一個屢次壞我好事的人。”
林有德也喝了不少,甩著腦袋,搖搖晃晃回到房間裏沒多久,就剛要進入夢鄉,忽聽有人敲門。
這時候,林有德還以為敲門的是那群酒鬼,讓他一起喝酒的。
結果打開門,站在門外的,赫然是花娘。
這對林有德來說,並不過分驚奇。
因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花娘,你怎麽來了?不休息?”林有德打了個哈欠,轉身想要給她倒杯茶水。
花娘卻猛然從背後抱住了他,小臉緊貼著他的後背:“你真的要走嗎?”
林有德緩緩放下茶壺,道:“我得去趟監天司,那裏有我想要的東西,必須去拿回來。”
去拿什麽,有什麽用,林有德沒有細說。
“真的嗎?”花娘頓時滿臉欣喜。
“我什麽時候在你麵前說過假話?”林有德撓了撓頭。
“那太好了,你不請我坐坐嗎?”
“請坐!”
“坐著不舒服,你為什麽不請我躺下?”
“額,隨你便。”林有德看著花娘躺在他的被褥上,頓時尷尬無比。雙方就這麽對峙著。
“我等下就要走了。”林有德突然的一句話,嚇的花娘猛地坐了起來。
“你要走?為什麽?不是說好明天的嗎?”花娘吃驚,大家說好了明天一早大家一起給林有德幾人送行的啊。
“差不多了,現在就要天明了。”林有德聳了聳肩,此刻外麵已經有勤奮的公雞在打鳴了。
“這.……你真要走?”花娘心裏還有好多話要說。
“別急,慕容南陽我會幫你解決的。”林有德點了點頭,飛走不可了。
距離最後上任的時間已經很短了。
“那麽一路順風。”
她一個人左思右想,不勝悲切。
花娘揮淚送走了林有德,剛回到房間,就看到了彭離。
“林有德走了?”彭離劈頭便問。
“走了,他說有急事要辦,不能留下。”
“留一晚也行啊,回來的時候就多了個崽了。”
花娘頓時臉紅:“爹,你說什麽呢?我和林有德隻是談一下後麵的行動方案。”
“你是在騙三歲小孩麽?嗨!我雖然老了,但是老眼不花啊,行行行,隨你,隨你。”
“花娘,你覺得林有德為人如何?”
“一個隻知道橫衝直撞的莽夫。”花娘說著嘴角已經上揚。
“孩子,林有德是個好男人,但他不屬於你。”
“爹,你怎麽能這樣?”花娘想不明白,彭離為什麽狀態一改從前。
“你不喜歡他?可是,爹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有有意思。”
“爹,你的意思是他也……”花娘的粉頰泛起了薄薄的紅暈。
“花娘,我們跟林有德一樣都是武將出身,林有德雖然現在是狀元樓還是未來駙馬爺,尋常女子看到他了隻能望而卻步,但那是對外人,對我們來說卻不在乎這虛頭巴腦的東西。
林有德論人品武功,都是上上之選,你也是老大不小了,你終究是女兒家,如果……”
“爹,你別說了,慕容南陽沒死,我不可能……”花娘垂下了頭。
“雙方勝負如何?”彭離話裏有話,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日後見分曉。”
“花兒!”彭離拍了拍花娘的肩膀:“行!既然你認定了,那就大膽去吧,下藥強綁回家都行,我支持你。”
“爹!”花娘抬起頭,臉上呈現一片堅毅之色:“我彭家的血仇,絕不假借外人的力量,我雖然是個女子,我要做給人家看看。”
“報仇的事我來,我就是知道是慕容南陽後,丟下了虎翼堡來到高句驪再回大宋,就是為了找慕容南陽一決高下。
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事。
如果你們能夠結合,我也算了卻一個大心願。”
花娘聲調變得激動:“爹,目前我們不談這問題行嗎?等幾年再說。”
“幾年?花娘啊,女人的青春有限的啊,你能有幾個幾年。”
花娘臉一下燒到了耳根,輕聲道:“我不管那些,終生不嫁也無所謂,我伺候你一輩子。”
“唉!”彭離老眼倏然濕潤起來。
“爹,我們談正事,你真的要和林有德配合,給他訓練水兵?還要和他一起走洋船!”
“唔!”
“林有德已經以最大的誠意給我們了,買下這店,前後打通,還讓朱武和老王負責跟緊,林有德所圖不小啊。”
“他一直說他要去汴梁取一個至關重要的東西。”花娘想起了林有德的話,到底是什麽?
對他這麽重要?
彭離點了點頭:“等他回來就知道了。”隨即又說到:“丫頭,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