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感受到懷中人兒漸逝的溫度,南宮耀悲痛長叫,懷中安靜的嬰兒也第一次哭出了聲,清脆的哭聲不大,卻令人心碎。
「雪兒……雪兒……」
南宮耀痛哭,祖母死了,最疼愛他的祖母死了,如今,雪兒也死了,這一年裡,他連死了兩個至親女人!
想起成親當晚,掀開紅蓋頭時,她含羞的微笑,將她溫暖的女兒身交給他。
可除了那晚,他再沒看到過她的微笑,他總是早出晚歸,就算待在府里,也是在書房……
習慣了她的陪伴,習慣了她的溫柔體貼,習慣了她的柔聲細語,習慣了她的溫暖的身體,如今懷中冰涼的她,真的好不習慣……
她在時,他並不覺得如何,可她如今不在了,南宮耀發現自己的心好空好空,空蕩蕩的,彷彿世界只剩他一個人了,再也不會有一個女人無聲地陪伴著他,事事替他著想,事事以他為先……
南宮耀哭得好無助,女兒哭的聲音他聽不到,眼睛里只有懷中已經冰冷僵硬的女人……
雪兒跟他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想起她小時候,總是跟在自己身後甜甜地叫他耀哥哥,總是跟他說,長大后要嫁給他當他的媳婦……
可如今,她是嫁給他了,可卻過得不幸福。
嫁給你,我從來都不曾幸福過,但我不悔……
呵呵,他確實不曾讓她幸福過,因為他一直潛意識裡忽視她的存在,忽視她的陪伴,忽視她的關心,忽視她的一切一切……
在三皇子府里,雪兒只有在孩子面前才會露出一絲微笑,在他面前,她從來都是安靜的。
她一直默默地深愛著他,一直默默關心著他,為他生兒育女,為他管理三皇子府,為他做的一切一切他都來不曾看過,又或者說,他從來不曾在意過……
「雪兒,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負了你。對不起……」
南宮耀痛哭不能自己,可懷抱中的女人再也不會輕輕替他試去臉上淚水了。
……
將凌意雪的屍體親自抱上馬車放好,南宮耀抱著熟睡的女兒,眼眶通紅通紅的。
「耀大哥,依依月份不足,身體很虛弱,你讓人每天將這水滴幾滴到依依洗澡水裡,這對她身體會有好處。」
莫瓊顏拿出一個手掌大小陶瓷瓶遞給他,「照顧好她,別忘了她還是我的乾女兒。」
「謝謝你顏兒,我一定會照顧好依依,她是雪兒拼了命生下來的孩子,我一定會好好疼她,愛她。」他負了雪兒,絕不會負女兒,他不是個好丈夫,可一定當個好父親。
南宮耀眼眶紅紅,看著襁褓中尚不知人事卻已經失去母親的女兒,心裡酸澀得要命。
「知道就好,雪兒的離開我們也有責任,很抱歉。這塊暖玉應該能蘊養依依虛弱的身體,算是我的心意。」
南宮煜將一塊赤紅玉放在熟睡的依依小手裡,對南宮耀歉意道。
南宮耀搖搖頭,什麼也沒說,雪兒的是固然令人悲傷,可她死前的那番話,才叫他真正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