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放逐
早在從軍的那一天,他們的命就交給了南越。
何況他們現在獨屬於秦念之的勢力,比起當個大頭兵,他們更願意做這種行走在刀劍上的事。
他的意誌十分堅定,秦策見此便不再多言。
“走吧,去商議商議接下來要做的事。”
“是。”
時隔三日,熱鬧的不僅僅是皇城還有龍城。
秦念之說,她不會跟千光夜進行一場一比一的對決,因為她跟千光夜之間沒有公平的交易。
因此,整個龍城都相當於秦念之的勢力,反倒是千光夜,他勢單力薄,孤身一人。
不過,沒人會認為秦念之是以多欺少,畢竟千光夜若是沒有預料,他不可能還敢一人前來。
“一個千光夜又能強到什麽地步?未必他還真能以一敵百不成?”
傅堯回想起那個拿著血刀的男人,他微揪眉:“而且邊境戰士近乎包圍了整個龍城,不管千光夜最終能不能打敗秦念之,他膽敢鬧事也是插翅難飛。”
以一敵百也要看那一百人是何等實力。
既然赫連景要幫秦念之,那麽他肯定不會叫一些小蝦米。
欽北禦端坐在白玉凳上,微風拂過他的柔亮長發,光線下的他美得驚人。
“還有主子,你說千光夜這是圖什麽?就算他的確是奉命前來,也不該這般高調吧?難不成他想不到秦念之根本就不會給他離開龍城的機會,她背後還有三十萬大軍?”
傅堯摸了摸下巴:“他這是多想要秦念之的命,千光一族也不會得罪南越得罪的這般徹底吧?”
秦念之好歹是南越將軍府的嫡女,若他死在千光夜手中,未必千光夜還能平安無事的離開邊境?
欽北禦淡漠不語,傅堯自言自語。
“會不會是千光一族打算放棄千光夜,千光流才故意借助千光鈺的事,派千光夜前來跟秦念之一命換一命。”
“其中緣由呢。”
緣由?
傅堯微凝眉:“先不說秦念之是東臨目前最為棘手的敵人,便是秦念之的身份,一旦她死了那麽整個南越肯定就亂了,到那時,東臨就可以趁勢而入,給予南越沉重一擊!”
說的跟真的似的,唾沫橫飛,眉眼高揚。
欽北禦冷瞥了他一眼:“你多想了,不管東臨能不能贏南越,千光一族都還是千光一族。”
何況。
“千光夜乃是千光一族眾所周知的天才,他對兵器鑄造極為癡迷,且心狠手辣,做出的兵器皆為血刃。”
不瘋魔不成活,千光一族的瓶頸必須得由每個心境不同的鑄造師去突破。
而千光夜身上自帶的血氣就是目前千光一族最為需要的東西。
傅堯緊皺眉心:“那主子認為,千光夜為何這般大膽?是信心十足還是另有原因?”
千光一族又是如何放心的讓他一人前來南越境地?
“依我看,千光夜在奉命行事的同時,他也是顆東臨朝政的棋子。”
傅堯一愣,欽北禦修長的指尖不輕不重的敲在桌麵,他漆黑的眸像是無底深淵。
“千光一族世代任命於東臨皇室,而百裏爍此次前來南越,他的目的之一便是跟兩國之間的戰爭有關。”
“那依照主子的意思,這千光夜到南越,是給東臨再增加一個光明正大的開戰理由?”
名不正則言不順。
即便東臨已經無禮過幾次,但上個時代的領軍人物已經換成了他們的後代。
時局不同,他們的選擇也就不同。
至於最終誰是主動和被動,那還得看誰有那本事掌控全局。
“自秦念之之前碰到千光鈺知曉了東臨奸細後,就勢必是南越主動攻打東臨。”
東臨有錯在先,秦念之不可能答應讓南越成為被打的那方。
傅堯覺得此言有理,他若有所思:“既然如此,那千光夜能做東臨的棋子,自然也就能成為秦念之的棋子。”
東臨能利用的,秦念之也可以。
因為她從一開始就表明了立場。
“可是主子,我還是很好奇千光夜是否能夠平安的離開龍城,秦念之又會選擇怎樣去對付他。”
對比傅堯的心性,欽北禦仿若老僧入定般鎮定無比。
“你切勿拿一般人的心思去猜測秦念之,否則若是你跟她成為了敵人,恐怕當你還在亂猜亂想時,她就悄聲無息的給與了你致命一擊。”
傅堯知曉她深沉難測,異於常人。
可他不也隻是問出了所有關注此事的眾人心中所想麽。
傅堯撓了撓頭,欽北禦淡聲道:“能一擊斃命絕不多出一招的人,也不會是個會將事情複雜化的人。”
所以,秦念之壓根就不會冠上加冠,她隻會用最簡單的方式擊敗千光夜?
傅堯眨了眨眼:“群毆?”
“倘若她單打獨鬥,那便是愚不可及。”
浪費時間。
“目前比對付千光夜還要重要的事,是回皇城。”
龍府,秦念之等人依然住在這裏。
相隔甚近的宛院與晨院仍舊像似兩個世界。
龍耀站在一側看著秦念之和赫連景兩人,見他們光明正大的談論皇城之事,他被嚇得臉色煞白。
“我在邊關七年,說是保境息民,實則為放逐”
秦念之劍眉一皺,赫連景沉聲道:“七年前的邊關戰事因我在龍城身受重傷而慘敗,若非是軍中有身經百戰的將領,東臨大軍必定已經踏破我邊境城門!”
七年前赫連景也才十四,他雖的確因疏忽大意而遭受刺殺壞了邊境大事。
他一個皇子也不至於待在軍營整整七年。
不對,就是因為他的身份,越皇才借助此事將他禁錮在了邊境。
秦念之深眸一眯:“你是擔心陛下或者其他人還會想辦法讓你離開皇城?”
“當然。”
赫連景聲線低沉,俊郎的臉龐寒如霜雪。
“皇室裏的事可沒你想的那麽簡單,即使身上流著相同的血。”
自相殘殺是皇室的標簽。
秦念之揚起眉:“我的確不是皇室中人,但你們裏麵的彎彎繞繞我還是了解幾分。”
赫連景微沉眸,秦念之絲毫沒有想解釋這段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