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飛俠的迷惘

  李美琪坐在牆角，眼淚也止不住地流，她聽到了，聽到了救贖者的經歷，知道了他為何而瘋狂，為何而憤怒，為何而憎恨。


  他的世界早已崩塌，是飛俠的及時出現，變成了一根強有力的柱子，幫他將搖搖欲墜的心靈大廈支住。但是一天，這根柱子也斷了，他再也承受不住。


  壓抑的憤怒、仇恨和偏執，在那一刻全部釋放出來。於是……他成為了魔鬼。


  救贖者道：「然後我聽到了你的死訊，死訊。媽的。我不相信你已經死了，飛俠是沒有人可以殺死的！所以，我要讓他們知道，看到，感受到，真正的魔鬼是什麼樣的。哈哈哈，魔鬼，飛俠根本配不上這樣的稱呼，只有我才能被稱作魔鬼！真正的魔鬼，是凌駕於一切之上的，道德、法律、生命、尊嚴，只要我喜歡，我就可以去破壞、去摧毀、去蹂躪、去踐踏！」


  他努力地湊近一臉震驚的飛俠：「然後你及時地出現了，呵呵，你出現在你的小女朋友身邊，多好啊！英雄就應該和美人在一起，英雄就應該去拯救這個世界，而我，則要拯救你，我的英雄！」


  「我不是你的英雄！不是！」飛俠憤怒地一拳砸在他的臉上。


  救贖者倒飛出去老遠，躺在地上，突出一顆牙齒，然後笑了：「我就快成功了，就快了。飛俠，你需要我，偉大的英雄，需要一個真正的對手，需要一個旗鼓相當的魔鬼。有了我，你的存在才有意義，你的生命才會變得完整，那些人才會知道，飛俠對他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陸千姬看著痛苦的飛俠，表情不再冰冷，甚至，帶著一絲憐憫。


  飛俠捂著頭跪在地上，痛苦地哭泣：「我……我究竟在做什麼？我究竟在做什麼？我救了一個人，結果卻是一個魔鬼，會害死更多的人，我到底……我到底……。」


  「別胡思亂想了。」陸千姬冷冷地道：「他發瘋你也跟著發瘋？你只不過救了一個孩子，這個孩子將來做什麼，和你沒關係，這不是你的錯。」


  「沒錯！」救贖者躺在地上：「我會把這個世界逼瘋，我會讓所有人看到，他們沒有你不行，沒有飛俠不行。我要讓他們都欠你的情，我要讓他們對你頂禮膜拜，奉你為神！我要你的旨意行在這片大地，布滿風雲十三州，我要讓世界給你一個公平、公正的評價！」


  「我特碼不要！我不需要，老子不需要你這種瘋子的幫忙！」飛俠抓著他的領子前後搖晃：「你為什麼不能變成和你爸爸一樣的人，正直堅強，能夠和邪惡抗爭的人，為什麼！？為什麼！？」


  「我可以啊！」救贖者道：「我當然可以，如果你不出現，我就成了啊，他正直、堅強，和惡勢力鬥爭，結果呢？他的心臟就在地板上，跳了一分多鐘呢，呵呵，你要是不出現，我的心臟也會在地板上，我會成為和他一樣的人了。或者像我的媽媽一樣，腦漿灑的到處都是，可是你出現了啊！」


  救贖者湊近飛俠：「你拯救了我，現在，輪到我拯救你了。」


  飛俠咬著牙：「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這個瘋子！」


  「哈哈哈哈……別逗了，你不敢。你是英雄，英雄就是那種要為別人考慮的人，你得為這個城市的四千萬生命著想。我是魔鬼，我誰都不用為誰著想，甚至不用為我自己想，我只能拯救一個人，就是你。然後呢，你來拯救那些可憐蟲。」


  飛俠喘著氣：「先放了這裡的學生。」


  「嗯……這個嘛，辦不到。」救贖者道：「飛俠，你到底清不清楚，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像我一樣崇拜你？一個網站上，只要提起你，經常是一呼百應，我們為了你而戰鬥，為了你而不惜成為魔鬼！」


  飛俠驚恐地回過頭，看著那些混跡在學生隊伍里的魔鬼，他的心好冷啊！

  冷的幾乎感覺五臟六腑都被凍住了。


  這些魔鬼，都是自己製造出來的？逞英雄，論好漢，結果……，就滋生了這群不分黑白，瘋狂且無視道德的罪犯！？


  噗！

  飛俠一口鮮血噴出，險些昏厥過去。


  李美琪終於掙脫了束縛，跌跌撞撞地衝過來，一把扶住飛俠：「飛俠！不要聽他的，那只是一少部分，性情偏執的人，就算沒你，他們也會加入其它的犯罪組織、邪教，淪為黑暗思想的奴隸。你救的那麼多人，他們都心存感激，努力且向上地活著。我！李美琪！九年前被你救下的小女孩，我從未憎恨和埋怨，我的心裡對你、對這個世界只有感恩，大多數的人，都是像我一樣的！你要知道啊！別再跟我說，九千年救我的那個飛俠已經死了，他也是你九年前救下的。」


  飛俠看著李美琪，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激動地抓住她的雙肩，說不出話。李美琪，成為了拯救他瀕臨崩潰的靈魂的女神。


  李美琪道：「你是飛俠，但是你不是神，你救得了他們的身體、性命和財產，但是你拯救不了他們的靈魂。他們自己要墮落，和你沒有關係，這不是你的錯！」


  陸千姬咳嗽了一下：「雖然對你不太感興趣，但是這個傢伙更讓人討厭。」


  飛俠抬起頭，看著陸千姬：「你殺了我吧。」


  陸千姬皺皺眉：「哦？之前不是還想要很努力地活下去嗎？我給了你活的機會，現在被個瘋子胡說幾句，又想死了？」


  飛俠緊閉雙眼，大口喘氣：「我活著，只是這個世界的負累。我以為自己在救人，結果……，自己製造了更多的仇恨和殺戮。你們十二番隊不是也一直想幹掉我嗎？殺了我，你也好回去交差。」


  陸千姬冷哼一聲：「要死的話，自己跳河去，我的劍不殺窩囊廢。」


  李美琪抓住飛俠，大聲地喊：「你不是壞人，那些在絕望中，沒人能夠聽見他們的呼喊，沒人能夠拯救他們的生命的人，都在指望你呢！當初，如果不是你，我要指望誰？！那麼多像我一樣的人，在遇到危險的時候，想到的都是你啊！」


  「呵呵。」救贖者道：「飛俠，如果你死了，我會送去很多愚昧的鬼魂給你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