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情由心生
二門在眾人鍥而不捨的攀爬下,很快就到了。
霜落新奇的看著眼前的大宅,若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家的宅院,原來天凌寺二門是這樣的,好有親切感。
門口立著兩個金剛力士銅像。都是面貌粗獷,頭戴寶冠、上半身裸體,手執金剛杵,兩腳張開一左一右。唯一的區別是左邊像怒顏張口,以金剛杵做打擊之勢;右邊雕像忿顏閉口,平托金剛杵,怒目睜視而已。
秦勝藍有點嚇一跳,湊霜落身邊問:「這是什麼?」
霜落凝視著雕像:「這就是護法神像金剛力士。」
「哦,看上去好嚇人。」秦勝藍嘟噥著。
蕭停雲又走了過來:「他們說要在此歇一歇,感受一下二門的文化。你們也累了吧,過來喝點熱水。」
隨著他的話,就見一幫侍衛,他們正從轎攆里拿出水囊遞與一眾貴人,看樣子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霜落遺憾的對秦勝藍講:「我書袋裡準備的都有,可惜,沒有帶上來……」
話未落,一隻酷炫的書袋已經遞到了她的眼前。秦勝藍睜大了眼,這不是霜落的嗎,在女學里引無數人羨慕的超好看的書袋。
霜落驚喜的接了過來,她落在了昭王府的馬車裡,不知蕭停云何時派人送上來的?
「謝過世子。」丟下一句話,也不待蕭停雲有什麼反應,霜落拉著秦勝藍就跑一邊喝水去了。
蕭琛全程目睹,在一邊笑的彎了腰,被蕭停雲冷冷瞪了一眼。
永歡公主已經從轎里出來,她現在好多了,果然攀山消耗體力,她受不太住。轉一圈沒找到淳于景,永歡鬱鬱寡歡的走到太子哥哥身邊,發現董晴柔那女人臉色竟然很紅潤,她簡直要被氣死了。
坐在一邊喝著熱水,永歡仇視的看著所有人。目光中掃到了蕭瑜,那個大傻子咧著嘴傻笑什麼呢。
嘁,原來是那倆天凌貴女,一個什麼郡主,一個四品官的女兒叫啥來著的,她可記不住。
沒想到那個傻世子還有意中人,真是有趣,本公主怎麼看著這麼礙眼呢。永歡突然起了惡毒的心,她和景哥哥成就不了好事,別人也休想幸福在一起,更何況還是看了自己摸了自己的蕭瑜!
「瑜世子,你過來。」永歡突然招手。
蕭瑜嚇了一跳,他現在最頭大的就是見這個公主。可人家分明看的就是這個方向,於是食指勾起指著鼻子,叫我嗎?
永歡點頭甜笑:「是啊,過來。」
蕭瑜傻住,過去作甚,他一點都不想過去好嗎。可是二哥蕭琮在看自己,阿念竟然也推自己,蕭瑜不由自主的站起身。
這一站起來,屁股又痛的成了八瓣,蕭瑜一把招上了蕭念的肩頭。念世子無奈的繼續當好兄弟的人體拐杖。
他倆去土帛太子那一邊了,宇文馥不置信的看著蕭瑜的背影,他他他,竟然和土帛公主搭上了?
宇文馥一向自恃美貌,蕭瑜喜歡她源自一見鍾情。她初進起舞閣,就參加了皇後娘娘壽辰的晚宴,一舞驚艷,不知多少官夫人爭相探問,只是她眼界很高一個都看不上。
宇文馥想要當至高無上的人,因為看厭了自家爹爹為陞官卑躬屈膝的樣子,所以她的目標一向是皇子,只是隱藏的很深。
皇子們跟她年歲相當的,沒有一個注意到她,無人之境她心裡也急。所以蕭瑜靠近她時,她覺得這就是最好的階梯。果然,慢慢地就融進了皇子圈。
王府世子,雖也很是榮耀,和皇子們一步之遙,權勢卻天差地別,宇文馥不稀罕。
可如今,就連自己不稀罕的都有人惦記了,那就不能忍。
齊娉婷看她臉色不好,咯咯嬌笑一陣,悄聲道:「怎麼,自己的肉被人吃了,心裡不痛快?」
切,真是矯情的要人命。人家上趕著的時候,你不待見,人家有人待見了,你又不舒服,這就是賤。
宇文馥不想接她的話,因為心情複雜。說她喜歡蕭瑜吧,還真不是,若蕭瑜離她而去了,她還真不好受。
直直的望過去,她發現永歡公主伸出手拉著蕭瑜坐在了自己身邊,正笑顏如花的說著什麼,而蕭瑜好像手足無措的樣子,乍看去就像是初見自己時的樣子。
男人,這就是男人,宇文馥心涼的想,莫非是自己欲擒故縱用的太狠,把他推遠了?
淳于景可無心摻和這些,他在永歡下轎時看到她無礙,就躲去一邊了。雖說自己的職責是護衛,但現在用不上。
深吸一口氣,天凌山的空氣還真是好,比土帛那風乾的要死的氣候好不知多少倍。
他見二門大開,在別人休息的時候施施然的踏了進去。
說是門戶,其實就是一個院落,只不過前後通聯,形成了一個過道。
進了二門才發現,這算是進了天凌寺的地界,他看見好幾個小沙彌走來走去,不停地清掃落葉。
院子里有一方大鼎,裡面燒著香燭,煙氣瀰漫,和繚繞的霧氣最後混成一塊。
「施主請了,能否移至一側。」小沙彌掃到了淳于景身邊,打斷了他的思緒。
淳于景回了一禮,為他讓出位置,開始與他攀談。
「小師傅,敢問如何稱呼?」
小沙彌連忙停下掃帚,支在肩膀下,雙手合十回道:「阿彌陀佛,不敢當,小僧明心。」
「明心師傅,敢問在何處燒香拜佛?」淳于景可沒機會聽到蕭停雲的詳細解釋,一直以為這才是天凌寺。
明心憨厚的一笑:「施主,想要拜拜還需往上攀爬,此乃二門,天凌寺三門方為佛祖清修之地。阿彌陀佛。」
淳于景謝過小沙彌,覺得心裡很累。他想快點燒完香回去,都說天凌寺佛祖靈驗,說不定回去了自己的屬下已經有了消息。
他支起耳朵聽聽門外,發現那幫人還在休息,就開始漫步在大院里溜達。
繞過巨鼎,後面有一棵古槐,看樣子有百年的歷史了,四人合攏都不一定抱得住。
槐樹上面纏著一圈圈的紅線,不知何人所為,凡是人能碰到的地方,就都纏著。抬眼望去,枝條上面垂下了一個個香囊,這樣看上去花紅柳綠的煞是好看。
淳于景忍不住笑了,原來天凌人也挺淳樸的,相信這種祈禱方式。
他忍不住伸出手觸碰那些紅線,這些應該是求姻緣的,可惜,他用不上。
這時樹後傳來女子的對話,讓他放在樹上的手僵在那裡,這,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讓人誤會他偷聽壁角就不好了。
天凌那個雲世子安排的也有疏漏啊,照理說他們乃貴客,進天凌寺上香是應該清寺的,怎麼還會有遊客滯留。
「霜落,你書袋裡還有吃的沒,我有點餓。」一個女孩兒撒嬌的在要吃的。
霜、落?淳于景覺得這個名字好像聽到過,但具體在哪裡聽過,他真一時想不起來。
「佛門清修之地,豈能啖食?勝藍,你還想不想去三門求拜?」叫霜落的聲音清冷的傳來,有股子微風拂過心間的清爽。
淳于景失笑,原來還是有不任性的女孩兒的。那這一定是民間女子,但凡有點地位的,就奸詐矯情黑心的要命,還貪慕虛榮不知廉恥……
如果霜落聽見他的想法,一定會咋舌,淳于世子,您這是對高門女子多深的怨念和偏見哪。
沒錯,這倆女孩子正是偷跑進來的姚霜落和秦勝藍。外面都是一眾男子,加上她們不喜歡的齊娉婷,還有不熟悉的土帛來客,難不成還留在那相顧無言徒留尷尬么。
秦勝藍舔舔嘴唇,可素,霜落丫頭準備的點心,她好想吃哦。
「我想拜,但我現在更想吃。」
看見秦勝藍的眼不住望自己書袋裡飄,霜落哼了一聲:「忍住。」
被拒絕的秦勝藍撅起了嘴,惹得霜落很想笑,連忙順順毛:「跟你說哦,爬上三門,咱們獻上香油錢,知客僧會請我們吃很棒的素齋,那時你一定會讚不絕口,因為佛門做的齋飯很是精緻。」
吃貨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真的啊,那霜落你怎麼知道?」
霜落看著霧蒙蒙的天空,她怎麼知道,當然是她吃過,只不過吃的是大夏的齋飯。
調回眼光微微一笑,「我猜的。」
秦勝藍啊了一聲,上前就想鬧,被霜落本著臉噓,連忙吐吐舌頭站定。
佛門重地,佛門重地……秦勝藍不住碎碎聲的念叨。
淳于景心情突然變得很好,不由轉過身背靠著大樹,閉上了眼。
「霜落,沒想到娉婷郡主和宇文馥也跟著來了,你猜是誰邀請她們?娉婷郡主不是皇家人,沒想到也和皇子們熟悉。不過也不像啊,看上去,她們反而是和那倆王府世子走得近一些。」
淳于景驀地睜開了眼,聽這說法,倆人難道是那女扮男裝的小姑娘?
霜落撩撩被霧氣打的有些潮濕的長發,搖搖頭:「不知。不過勝藍,離娉婷郡主遠一些,記住。」
「嗯,知道了。」娉婷不好相與,她在起舞閣就知道了。
霜落沒有多講別的,齊娉婷在宮年慶時的壞心,她想起來就噁心,沒得污了佛門聖地。
淳于景以為會聽到兩個小姑娘的吐槽,因為女人就是喜歡背後說人壞話,但他等了半天,都不見二人繼續說下去,還有些錯愕。
「霜落,你猜三門裡會不會有得道高僧?」秦勝藍嚮往的說。
「有,雲世子說,那飛來石上字跡是他曾祖所題,也就是代表寺廟差不多是那時所建。」
「不一定吧,也許老太上皇只是想給山題字。」秦勝藍提出不同意見。
霜落淺笑,淳于景從清冷的聲音里聽出了她的嬌嗔:「寺廟都依山所建,有了御筆在,你覺得呢?」
秦勝藍想通其中緣由,呵呵傻笑。
「所以,代代相傳,寺廟裡的老僧人應該很多。而且天凌寺的名頭如此響亮,也一定是因為有得道高僧的緣故。」霜落娓娓道來,有理有據,淳于景也連連點頭。
「那我要和高僧手談一局!」秦勝藍掐腰做仰天長笑狀。
霜落無奈的扶額,不予置評。
「你怎麼不問我,我為什麼會下棋啊,要知道我可是練武奇才,為什麼會去學棋?」秦勝藍忍不住向好友吹噓。
「咳咳。」霜落收起水囊,把書袋背在身上:「咱們去找三皇子吧,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
「哎呦,別嘛,霜落你問我啊,你問我……」秦勝藍拉著霜落,被她費勁的拖著走出了大樹后。
淳于景正感興趣的等著霜落小丫頭的回答呢,側首含笑間,不期然的和二人來了個對眼。
淳于景臉上的笑僵住,雖不是有意聽人家的牆角,但總歸是被抓了個現行,尷尬的拱手:「在下土帛淳于。」
果然,這倆正是那小公子打扮的女孩兒,一紅一青,身高相仿。近看一個眉目英氣,一個俊美精緻,他突然分心想著,這個容貌絕美的小女孩兒一定名為霜落,而英氣勃勃這位則是被稱作勝藍的。
那麼逗的個性,不適合太精緻的人。
淳于景腦海里閃現出書上一句話: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著粉則太白,施朱則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霜落顰起眉頭,宮年慶上不能隨意打量,所以她不識此人。無論這人是誰,在樹后偷聽,就不好。
她冷著臉也拱了拱手,拉著秦勝藍越過那人就朝二門走去,秦勝藍邊被拖著走邊回頭瞅,走遠了才對霜落說:「土帛人唉,是哪一位,長得如此之俊難道是太子?」
霜落回頭見那人還在樹前發怔,點了點勝藍的腦殼:「土帛國姓為萬,他說自己姓淳于,不是太子。」
秦勝藍後知後覺,懊惱地說:「我總抓不住重點,幸好有霜落你。誒你說,我以前怎麼會覺得你討厭的啊,你明明這麼好。」
霜落但笑不語,以前的姚霜落,也許是很討厭的,至少她做的事,自己從記憶里知曉並沒有什麼好感。
蕭停雲在外面聽蕭琛說了一些廢話,有些不耐。他開始找洗眼的人,皺了皺眉,人呢。
起身望了望四周,來到二門前跨步走了進去,正好迎見走出來的二人。
霜落見蕭停雲找來,以為是要開始攀山,就把書袋向上提了提,做好準備。
「裡面有什麼好東西?」蕭停雲心放下了,自然而然的接過霜落的書袋。
霜落有些不願意,讓不熟的人提自己的書袋,還是尊貴的王府世子,這不合時宜。
無奈蕭停雲就是強硬的主,他身量足,霜落想拿過來的心只好作罷。
「裡面有古槐,有巨鼎,還有一些小的金剛力士雕像。」秦勝藍說起來還有點興奮。
蕭停雲不悅的看她,這也高興,將軍府不是把女孩當男孩養嗎。
他沒回話,抬眼看向巨鼎所在,就見到這時候才走出來的淳于景。
「他也在那裡,你們一起?」聲音里透著濃濃的涼意。
霜落也回頭看了一眼,搖搖頭:「不認識。」
蕭停雲立刻滿意的勾起了笑,「歇夠了沒,該繼續了,不然寅時趕不回京城。」
秦勝藍擼起衣袖,信誓旦旦:「世子放心,咱們一定能趕回。走,繼續攀!」
霜落低下頭,蹭蹭鼻尖,忍住笑。
蕭停雲果然一臉嫌棄,當先邁步走。他突然覺得姚霜落很不容易,每天面對她兄長那麼啰嗦的人,還有身邊逗逼一樣存在的手帕交,
走了幾步,回首看著她嘆了一口氣。霜落蒙了,雲世子一臉「你好可憐」的表情,是鬧哪一出。
遠處淳于景看著三人的背影,突然有點羨慕。腦海里兩男一女的身影又顯現,也是那麼年少無猜,那麼青春飛揚……
大部隊又開始了征程,這一回梯隊被打亂,蕭琛徹底的成了攀山人。因為永歡公主嫌轎子里沉悶,想要和蕭瑜說話,所以蕭瑜得以撿漏,被蕭琛塞進裝物品的轎子,兩頂轎子並立而行。
蕭念鬆了一口氣,終於把那二貨解決了。要知道扶著一個重量都靠在自己身上,還要強顏歡笑逗女孩子的二逼,是多麼累。
他突然想起二皇子的話,也許跟土帛公主聯姻,真的不是一件壞事。那位公主在他看來,雖嬌蠻任性,但總歸壞在明處,遠遠比宇文馥那種心眼多的人好打發。
可是蕭念轉念又覺得自己悲劇了,因為定北王家的齊娉婷纏上了自己。二皇子蕭琮也成了孤家寡人,索性就和宇文馥結伴同行,這讓失落的宇文美人驚喜至極,沒想到還有這收穫。
齊娉婷一見蕭念不用扶著礙事的蕭瑜,也趁機扮起柔弱,玩起了西子捧心。蕭念甚是無奈,想躲也躲不掉,在二哥迷之微笑下,只能冷臉遞出一條胳臂,讓她抓著衣袖。
蕭琛也看在眼裡,憋著笑加快步伐追上了蕭停雲,還是他們四人組最舒心。兩個小姑娘一點都不嬌氣,一個沉靜內斂,一個大咧外放,但相同之處是都不惹人煩。
還是雲弟眼光好啊,找人攀山,自然是要找意氣相投的。
不過他有些不解的是,土帛淳于世子怎麼也走在了自己身後,他不去護衛他們國公主,來護衛自己作甚。
淳于景也不知道自己怎回事,看公主那不需要人護衛,他就抬腳跟了上來。在後面聽著四人開心的說說笑笑,他不知不覺也會會心一笑。
雖然他以為的說笑,單純指的是蕭琛和秦勝藍為主,霜落和蕭停雲只是偶爾附和一下。
蕭停雲附和的時候還會打擊一下三皇子,霜落這時會抿嘴輕笑,雲世子就更得意。
蕭琛碰碰雲弟,示意他回首,蕭停雲不理會,他早就知道那個世子跟上了。
三皇子作為招待來客的主要負責人,表示雲弟這個輔佐者非常不聽話,但他還不敢說什麼,誰讓主要的事都是人家乾的呢。
既然發現了土帛世子,自然不可能視而不見,蕭琛回首招呼:「世子攀的很快啊,可還吃得住?」
「還好。天凌山名不虛傳,淳于拜服。」淳于景微微一笑。
看他氣都不喘,蕭琛就知道這人深藏不露,和雲弟有一拼。
蕭停雲轉過頭,淡淡的看了一眼。淳于景迎上他的視線,看似無意實則挑釁的問:「雲世子可會手談?」
秦勝藍和霜落交換了視線,這土帛人真的聽到兩人的牆角了。霜落忍不住皺眉回首看了他一眼。
蕭停雲傲然的一笑:「淳于世子也有興趣?」
淳于景微微頷首:「有此意,但不知雲世子可否屈尊指教一二。」
「有何不可。」蕭停雲從容的應對。
秦勝藍聽的眼睛一亮,躍躍欲試。
她問蕭琛:「三殿下,雲世子的棋藝很高嗎?」
「當然。」蕭琛就像是誇自己,雲弟的腦子和一般人不一樣,只要他會的,無一不精。
「好棒,我也想和他手談!」秦勝藍搓搓手,一臉興奮。
蕭琛摸摸下巴,打擊她:「你省省吧。」
這奇葩的對話,讓霜落忍不住「噗嗤」笑出聲。秦勝藍怒目相對,三殿下瞧不起自己也就罷了,連好友都如此漏氣,這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證明一下自己是高手中的高手。
霜落見秦勝藍可憐兮兮的樣子,強止住笑意,轉移話題:「雲世子,三門寺內有幾位高僧?」
蕭停雲想了想:「若論得道高僧還是不少的,寺里的老方丈、現任主持以及四大班首、八大執事,都是豁達通透之人。」
霜落臉頰輕鼓,好多啊。她追問:「那上香求拜之簽,是由何人解惑?」
看她可愛的樣子,蕭停雲翹了翹唇角:「老方丈漸漸年老,已開始隱退,每日只接三簽,別的簽是由現任住持出言指點。」
秦勝藍一聽這話,失望的看看霜落:「那咱們指定求不上了。好想見見老方丈,是不是像壽星公公那樣有仙氣呢。」
三皇子蕭琛嗤的取笑她:「還仙氣,老方丈只是得道,並不是羽化成仙。」
未來的女秦將軍被懟的忘卻了他皇子的威嚴,抗議道:「你怎麼回事,老找我不自在!」
蕭琛無語,他也不知道啊,就見她好玩,忍不住想欺負一下。
蕭停雲拉著霜落離二人遠了一些,二貨是會傳染的,他找來養眼的人,萬一被傳染上,只會給自己找不痛快。
見霜落不再說話,他以為也是在為得不到解簽而心傷,就悄悄在霜落耳邊說:「老方丈給我面子,要是你求,他會給你解。」
霜落奇怪地看他,她沒說想要老方丈解簽啊。再者說,得道高僧的戒,最好不要破。
「世子好心,霜落心領。若是三簽仍在,說明我與老方丈有緣,若三簽已滿,也只是妄求而已。」
蕭琛不知何時又湊了上來,聞言輕拍霜落的肩膀。這一拍可讓他發現了不得了的大事,這件披風式樣復古,怎麼這麼像他在雲弟馬車裡偷看到的那件一樣?
他以為這是故去的老世子妃的衣服,就是雲弟娘親的。可現在穿在姚霜落身上是怎回事,這二人真的有不為人知的情分所在?
他審視的眼光再次仔細打量她,確實眉目如畫,不笑清冷高潔,一笑就如芙蓉花開,長大后應該是艷冠群芳的。
外貌配得上雲弟,性格上暫時看來也是很不錯,蕭琛突然覺得很欣慰。
「三殿下,你剛剛想要說什麼?」秦勝藍看他傻子似的盯著霜落,推了他一把。
蕭琛輕咳。「那個霜落啊,你說的不對,別人是妄求,咱雲世子是正兒八經的求。」
霜落側首瞅他,蕭琛突然覺得這人的眼睛長得真是好看,突然有點可惜,唉,雲弟眼光就是好,兄弟妻不可欺啊。
「為什麼?」難道雲世子和老方丈有親戚,霜落好笑的想著。
蕭琛賣起了關子:「到了你就知道。」就連蕭停雲也一臉莫測高深的樣子。
切,好稀罕么,秦勝藍撇了撇嘴。
在眾人鍥而不捨的攀登下,天凌寺的神秘面紗終於揭開,第三道門呈現在了眼前。
這裡也是一座宅院,正正經經的宅院。也就是說天凌山截止到此處,就沒有了向上的石階。
若想爬到天凌山頂,得開始自己找路。霜落又想起了雲世子的話,爬到山頂是想跳崖,不由泛起了笑。
這裡的僧人明顯的多了起來,而且香火味更濃。
知客僧先迎了過來,因為皇家早就打好招呼,所以寺里也有所準備。
蕭琛和二哥蕭琮一起像知客僧行禮,奉上香火,僧人連忙唱了佛號,表示了感激。
「二位殿下請跟小僧來,住持在佛堂等候。」
一行人跟著兩位皇子去向佛堂,蕭停雲一拉霜落,兩人慢了下來,霜落上前一步拉住了秦勝藍,任何情況下都不能放開朋友的手。
蕭停雲濃眉糾結,沒辦法,只好帶著二人跟隨眾人走,行至一半時左拐轉了個方向。
他示意二人別做聲,於是霜落和秦勝藍不自覺的都做了噤聲的動作,看上去賊頭賊腦,像是去做壞事。
蕭停雲肩膀聳動,疾步走在前面掩蓋住笑意。
穿過長長的走廊,一路上遇到的僧人越來越少,蕭停雲終於來到一間廂房外停住。
未等他向二人解釋,也沒來得及敲門時,就聽裡面傳來蒼老厚重的聲音:「可是停雲?」
蕭停雲整整衣袍,推門而入,待霜落二人都進來才順手關上房門。
房內整潔空曠,燃著的香氤氳在上空。
蕭停雲走到蒲團上跪倒而拜:「參見師傅。」
霜落和秦勝藍真的被驚到了,不可一世的雲世子竟然是天凌寺老方丈的徒兒?
她們倆肅然起敬,看到有閑置的蒲團,二人不約而同走上前,學著蕭停雲的樣子,誠心叩拜。
老方丈此時正在打坐,不遠處有一張石床,除卻一桌一椅,廂房裡竟沒有別的贅物,難怪格外空曠。
秦勝藍偷眼打量老方丈,正如她所想,白眉白須很老的樣子,可是說好的仙氣飄飄呢。
老方丈睜開眼,睿智的眼神打量下方叩拜的三個後生,良久微微一笑。
「哪位女娃娃是停雲帶來的啊?」一開口失了原來的厚重,帶著濃濃打趣之意。
蕭停雲面無表情的起身:「師傅說笑,這兩位是我邀請來陪外客的,因為想求籤,故而帶來給師傅一見。」
老方丈心裡暗嘆,這個小子,脾氣又臭又硬,嘴還犟。哪家的好女娃受得了他啊,看他這樣子,是還沒堪破自己的心意。要知道情由心生,心不動則情不生啊。
------題外話------
附贈個小劇場。
霜落:為什麼寺廟有三個門?
雲世子:管它有幾個門,你想求什麼簽,咱有後門!
霜落:……
2
淳于景:雲世子請指教,手談一局
蕭停云:不用談,咱直接動手
姚霜落:……
3
秦勝藍:霜落咱們走
蕭琛:勝藍咱們走
蕭停云:逗逼都走,我媳婦兒留下
姚霜落:所以要把他倆送作堆?
蕭停云:相配,天下逗比是一家
姚霜落:……
ps:在此說明一下,一般的寺廟三門指的是寺院大門上的三個門,中間,一左一右。因為本文架空,小逸索性開腦洞變成三道,勿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