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羨慕嫉妒
秦勝藍也早已披上了青色披風,看上去更像個男子。她開心的來瞧霜落,這一看她受到了暴擊。
白色衣袍若隱若現,一襲紅衣罩在外身。山裡的風陣陣吹過,吹得她髮絲和紫色飄帶輕輕飛揚。霜落就這樣神色淡淡站在那裡,正凝視馬車上下來的一干人。
秦勝藍覺得自己像是霜落的小書童,而她一定是最尊貴的小公子。
蕭世子以貌取人太嚴重,她不由憤憤的看向蕭停雲,皺皺鼻子表示不悅。卻被發覺了的雲世子輕飄飄的一眼,嚇得立刻偎緊了霜落。
她拍拍胸,好可怕。
蕭琛當先下了馬車,他甫一下車就下意識的找蕭停雲。
一個紅色披風的小公子,筆直的站在山腳處,五官絕麗,氣質清貴。身旁挽著他手臂的是另一個青衣公子,二人俱都是眉清目秀,只是紅衣公子明顯更俊美了些,可能因為太俊了,他竟然還隱約有種熟悉感。
蕭琛忍不住暗暗搖頭,堂堂大天凌,真是世風日下,斷袖之風怎可帶到佛門聖地。
他一點都沒有把二人跟蕭停雲想在一塊兒,他的雲弟怎麼會和別人同行!
蕭停雲正望著巍峨的天凌山,心裡在盤算該找幾個挑夫時,蕭琛已經徑直走過來,一把攀上他的肩膀:「雲弟,你路上發生什麼事了沒?」
「沒。」輕輕移動腳步,蕭停雲離開了他的爪子。
蕭琛遺憾的搖頭,真不友好。
他回身望望已經湊到萬胤太子身邊的二哥,放低了聲音:「估計又是你那好三叔兩口子做的,真不知道他們腦子是進屎了嗎,找的人殺手不是殺手,高手不是高手,什麼玩意兒。」
蕭停雲聳聳肩:「你高估他們了,他們沒長腦子。」
蕭琛哈哈大笑,引來了齊娉婷等人的注目。
萬胤和蕭琮攜手走在前面,後面一大幫子人跟著迎了過來。
南王世子蕭瑜走路不太方便,坐了這麼久的馬車,更是走路姿勢怪異,可惜除了好兄弟蕭念,無人關注。
他一臉盼望的去尋宇文馥,卻沮喪地發現人家和齊娉婷緊挨在一起,正亦步亦趨的跟在二哥後面,不曾回首望一眼。
蕭念忍不住使勁掐他一下,實在看不下去,叫你傻逼。
「哎喲!」蕭瑜疼的直抽抽,怎麼一個兩個都欺負自己,而且自己這麼一聲慘叫,也只是讓淳于世子分了分神回首瞅了一眼,其餘的人都充耳不聞。
好桑心。
宇文馥和齊娉婷一下車就被凍成了狗,哪裡還有閑心管蕭瑜。二女挽著手臂,互相給對方一點溫暖。齊娉婷心裡暗罵,早知道這裡這麼冷,她就把貂皮襖穿來了。
她看見了心心念念的雲世子,正和三皇子蕭琛站在一起,偶爾交流一兩句。遠望去,他長身玉立,挺拔如松,雖然沒有蕭琛俊美,但五官如雕刻,硬朗的臉目無表情,透著一股子清冷的帥氣,比三皇子還要引人注目。
蕭停雲冷眼打量著這一群人,看到四個女人時,反感的皺起了眉,不由立刻找尋紅色身影。
姚霜落弧度完美的側臉立刻映入眼帘,唔,洗眼了。
土帛兩個女人也就罷了,穿著鮮妍是為了客國皇室的面子,那兩個女人是什麼鬼,打扮的就像是進宮選美,這是進山燒香拜拜,她們以為是來游湖嗎?
長得丑也罷了,腦子也欠奉。
蕭琮帶著笑走過來,開口招呼蕭停云:「雲弟辛苦,趕早就來到天凌寺,不知可安排好了。」
「當然,二哥無需擔心,」蕭琛替蕭停雲回答。
萬胤沖著蕭停雲拱手:「世子辛苦。」
蕭停雲勾勾唇:「太子客氣,既然人已來齊,咱們就進山門了。」
淳于景望望不見盡頭的山峰,心裡也有豪情萬丈,天凌寺最是靈驗,他也要多燒兩柱香。
齊娉婷甩脫了宇文馥的手,哆哆嗦嗦的走了過來:「娉婷見過雲世子。」
蕭停雲掀掀眼皮:「你是誰?」
娉婷本就凍得發抖,這句話更是讓她的心降至冰點。但她看了看自己的美衣,瞬間找回自信,覺得世子一定是沒認出自己來,畢竟自己換了衣服,最美的一件。
「家父定北王。」娉婷鼓起勇氣說出父王的名諱。
蕭停雲終於想起來了,這是那個丑郡主,和定北王妃她那個娘一樣黑心。
他敷衍的「哦」了一聲。
蕭琛似笑非笑的看了齊娉婷一眼,覺得這郡主的眼力也沒誰了,看上誰不好,偏要看上這個惡魔,瞧,吃癟了吧。
他作為此次活動的主使,即使再不喜歡這些人,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
蕭琛笑著拍拍娉婷的肩膀:「郡主可做好準備了,待會兒是要坐轎上山,還是要親自拜拜?」
不等齊娉婷回答,他眼眸越過她,改問土帛一眾:「敢問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還有公主有什麼想法?」
永歡穿著土帛的公主服飾,叮叮噹噹的煞是繁瑣,她似是在糾結:「三皇子,我是想求拜啦,但若是半路上我堅持不住,還能否坐轎?」
蕭琛溫和笑著解釋:「只要你不想爬了,任何地點都有轎子可乘,只是到頂端寺廟,廟裡的知客僧是不會接待的。」
永歡突然拍手:「那我先坐轎,坐到半路再爬上去,知客僧會不會接待我啊?」三皇子被她的天真打敗,無言以對。
蕭停雲直接走開,再和這些子無腦的人在一起,他會窒息。
他直接走到霜落和秦勝藍身邊,問起她們的意願,人是他叫來的,不問一聲說不過去是不。
二皇子蕭琮不甘被三弟搶去了鋒芒,像大哥哥一樣接過了話:「五公主,求佛一事,心誠則靈,知客僧看不見,但佛祖是會看見的。」
永歡公主腦補了被佛祖懲罰的下場,嚇得躲到了淳于景的身後,連連搖頭:「我自己爬,我自己爬。」
萬胤無所謂的攤手,側首看自己的太子妃,又開始扮演深情夫君:「柔兒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永歡在淳于景背後翻白眼,太子哥哥越來越噁心了,還有那個女人,她配么。
董晴柔賢淑的笑:「我還是聽夫君的。」
萬胤哈哈一笑,執起她的手腕:「那咱們就坐轎吧。」
太子妃董晴柔心裡一沉,她以為太子好勝心一起,就會選擇攀山,沒想到……
她心裡暗恨,早知如此就直接說攀山了。她有好多話憋在心裡,憋得自己都要瘋了,想和佛祖傾訴一下,求得佛祖的庇佑,從而得到那人的原諒。
可是如今……
萬胤嘴角微勾,他能感受得到妻子的僵硬,心裡暗暗譏諷,卻心情很好的保持著微笑。
他甚至還特意問淳于景:「淳于,你是想護著我們坐轎還是保護永歡啊?」
淳于景聲音淡淡,沒有任何起伏:「回太子,臣保護公主。」
永歡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痴痴看著淳于景的背影,景哥哥真的,最好了。她兩手使勁攥著,怕激動之餘會忍不住抱上去。
天凌的寺廟果真是福地啊,還沒求呢,就先滿足了自己的小心愿。
董晴柔垂著頭,眼裡氤氳著霧氣,她使勁翣翣眼,不想讓身邊人看出不妥。
宇文馥也已走到齊娉婷身邊,悄悄問:「郡主,咱們是……」
「攀山!」未等她說完,娉婷郡主斬釘截鐵的說出聲。
宇文馥有些發愁,她怕自己堅持不到終點,這時候她想到了被遺忘的南王世子。回首尋找,正好迎上巴巴看著自己的蕭瑜。
她嬌羞的一笑,招手:「世子,你是坐轎還是攀山?」
蕭瑜立刻掙脫了阿念的攙扶,慢吞吞的走過來,每走一步他都覺得自己的屁股火辣辣的疼。
「馥兒你呢?」他盼望的看著心儀的女孩兒,多希望她能看出自己不便,而說出坐轎兩個字。
就見宇文馥大眼睛濕漉漉的看著自己,兩隻小手合在胸前,可憐的說:「那你陪我攀山好不好?」
蕭瑜最無法抵抗這樣的柔弱,他覺得自己的心軟的快化了,再也顧不得自己是不是行走不便,一口答應:「好啊。」
蕭念恨不能敲死他,就現在這幅死樣子,你能攀的上去?
冷冷的看了宇文馥一眼,蕭念冷笑,你最好祈禱自己不要傷到阿瑜,不然我會讓你後悔招惹他。
如此這般探知下來,蕭琛暫時要了兩頂轎攆。他搔了搔耳朵,合著只有他和萬胤兩口子要了轎,其餘人等都想著上去求佛,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欲無求?
他瞬間覺得自己很是高大。
若蕭停雲知曉他的想法,一定一腳踢飛他:你那是懶!
蕭琛有了譜,就開始找蕭停雲,真是的,這個雲弟總愛亂跑。明明他和自己都是負責的,可是那傢伙竟然玩起了甩手掌柜。
這一找可不得了,他看見了啥?
蕭停雲,他那個不善言談、不愛交際、傲嬌腹黑的堂弟竟然和那一對斷袖公子相談甚歡!
蕭琛的好奇心上升到了頂點,他見蕭琮和萬胤討論著坐轎好還是爬山好,就悄悄的退出了圈子。
蕭停雲問霜落:「你……們是想怎麼樣,本世子可跟你們說好,爬山很累,別指望有人幫忙。」
霜落和秦勝藍面面相覷,誰要你幫忙了。這個世子自我感覺是一向都這麼好,還是看不起女人?
秦勝藍豪氣干雲的掐著腰:「世子放心,有我在,我和霜落一定會爬到頂端!」
蕭停雲嘴角一抽:「你爬到頂端作甚,是想跳崖?」
霜落饒是這麼厚道的一個人,都忍不住噗嗤笑了。
蕭琛剛才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所謂的相談甚歡,不過是自己的臆想。
走過來時,正好聽到傲岸驕矜的雲弟給人家輕聲解釋呢。那聲音,哎呦,他真想看看是不是有張畫皮貼在了那副熟悉的身軀上。
「不爬到頂不是不能求佛嗎?」霜落忍不住內心的好奇。
「你聽誰說一定要爬到頂才能拜佛。」蕭停雲指著遠處的山門:「各座廟宇都有自己的規矩,那是一門,對於天凌寺來說開山門就是指第一道門。因建於天凌山中,寺廟須以山號以名之,故為天凌寺。」
霜落感興趣的問:「那是否如書中所言,天凌寺的第一道山門也名為智慧門?」
蕭停雲驚訝的看她,沒想到她會知道:「然。你也看到過?」
霜落撫掌:「那我就明白了,所謂『天下名山僧佔多』,佛寺一般多建造在山林僻靜處,遠離紅塵故名『山門』。智慧門,慈悲門,方便門,三門是也。虔誠以求,佛祖才會為芸芸眾生大開方便之門!」
秦勝藍聽的好蒙,哪裡這麼多講究啊,她以為只是到了廟裡,買點香火燒香叩拜就是。但她崇拜的看著霜落,搖著她的手:「霜落你好棒。」
霜落不為所動,無奈的睨她一眼:「我更想你誇讚我風流倜儻。」
秦勝藍哈哈大笑,卻見嚇人的昭王府世子正陰森森的盯著自己,不知哪裡惹到了這個煞神,她心裡一慌,不覺就鬆開了手。
蕭停雲這才滿意的繼續科普:「過了第一道門,就開始攀山了,雖說山勢不是多麼險峻,但是很陡,攀爬起來異常累人,一般婦孺是爬不上去的。」
秦勝藍忍不住又想要撇嘴,切,她是一般婦孺嗎,她是將來要做女將軍的人。
忘記了對蕭停雲的恐懼,她正要出言反駁,眼角餘光瞥見那個三皇子殿下賊兮兮的正向己方靠近,不由轉過身順著霜落的眼光也看向群山。
蕭停雲早就發現了蕭琛,只是懶得搭理他。
蕭琛一直在打量霜落二人,發現這兩位公子都長得很俊秀,尤其是紅衣的那位,但越看越覺得眼熟。
霜落的聲音他也聽到了,不似男兒低沉,反而清冷中帶著一股子軟糯。他心中一動,看向二人的喉結,平的,再看二人的耳梢,有孔。
蕭琛覺得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似獨狼一樣的雲世子,竟然和兩個女子溫柔聊天,有問題!
霜落察覺有人過來,側首看一眼,不由拱手抱拳:「三殿下。」
秦勝藍有樣學樣,也行了個男兒禮節。
這正面相對,蕭琛更是覺得面熟,見二人認識自己,暗想著應該是王府的親戚女眷?他文雅的一笑,也拱拱手,在外面玩耍,就不要計較身份了。
蕭停雲不耐的問他:「商量的如何?」
蕭琛輕咳一聲:「那什麼,兩頂軟轎。」
「兩頂,這麼多?」
蕭琛差點摔倒,感情他以為誰都和他似的,攀山像玩一樣?
不再理睬他,蕭琛看向霜落和秦勝藍:「二位如何稱呼,是否一起結伴同行?」
秦勝藍一臉懵逼的看著他:「殿下,咱們本就是一起的。」
霜落似笑非笑,轉身望向山門。
蕭琛怔楞住,緩緩看向本打算不再搭理的雲世子。
「別耍寶了,她們是我邀請來陪外客的。既然已經選定行程,那事不宜遲,開始吧。」蕭停雲嫌棄的算是給了解釋。
秦勝藍覺得有些不忍,這怎麼著也是殿下啊,就自我介紹道:「在下將軍府秦勝藍,這是吉安侯府姚霜落。」
蕭琛朗聲笑:「原來是你們,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好兒郎呢。不知兩位小姐選擇如何?」
秦勝藍豪氣干雲的拍胸口:「當然是攀山,誰說女子不如男,男人能爬得,我們女兒家自然也沒問題。」
蕭琛輕咳幾聲,覺得有點肝疼。
蕭停雲嘲諷的笑,三皇子打臉了。
一行人終於聚攏在一起,齊娉婷這才發現女扮男裝的姚霜落和秦勝藍,不由又妒又恨。妒的是她們竟然和蕭停雲站在一起,恨的是為什麼哪兒哪兒都有她們。
起舞閣也就罷了,自己和宇文馥利用她的美色搭上蕭瑜,才換來了這個機會,可這二人竟然不聲不響地就辦到了。
她打著寒戰羨慕的看著霜落的披風,自己的衣服美是美,可是透風撒氣,山中寒風刺骨,她覺得骨頭縫裡都吹進了涼風。
而且,她再不願意誇讚,也不得不承認,姚霜落穿上這件披風更顯精緻。
萬胤扶著太子妃坐進了軟轎,太子妃不由喟嘆:「好暖和。」
「看孤多疼你,你瞧外面那幫傻子,凍成狗。」萬胤一時忘記了那幫狗里還有自己的妹子。
「謝殿下,臣妾舒服多了。」
萬胤不再理她,兀自閉上了眼,享受著挑夫的服務。等著那些人爬一半時,自己再掀開帘子欣賞一下他們累成狗的樣子吧,哈哈。
二皇子蕭琮與淳于景一左一右在永歡公主身側,三人行在第一梯隊。
蕭琛則還是坐上了轎,他覺得,面子和勞累比起來,嗯,面子不要也罷。只是蕭停雲把水囊什麼的都堆上了他的轎子,嘁,雲弟就是想方設法的使壞。
於是他也壞心的讓挑夫慢走,隨行在蕭停雲幾人一側,看他們一點一點的向上走,自己則時不時的湊出頭和人家說上兩句,可惜無人響應。
齊娉婷和宇文馥攜手互相打氣,身後跟著蕭念和蕭瑜,四人在最後的梯隊。
蕭念絕對不主動說話,他只是扶著傻狍子蕭瑜,嫌棄著蕭瑜時不時看向宇文馥的火熱眼神。
齊娉婷則死死的盯著前面,差點把銀牙咬碎。姚霜落真是不能小看,就說那張臉會禍害人,你看,她連蕭世子都不放過。
躺槍的霜落其實很無辜,她真的不想搭茬啊。蕭停雲說的她都懂,可是無法解釋,只能聽著。
「一般寺廟都有三座門,天凌寺同理。你看,第一道門我們已經過來了,第二道山門,還要一段路。」
秦勝藍舉目望去,進山後到處都是霧茫茫,看不到頭,不由出聲問:「那是要到半山腰嗎,第二道門又是什麼樣的呢?」
蕭停雲本不想回答,看姚霜落竟然也看過來,冷聲道:「第二道門是中間門戶,蓋成殿堂式,叫」山門殿「。待你們看見一座宮殿式建築,那也就到了二門,雖是中間門戶,卻未及半山。」
蕭琛這時樂滋滋的挑著轎簾搭茬:「你們一定是沒來過,雲弟跑這裡跑的可勤。」
秦勝藍上上下下的看他、看轎子,忍不住湊到霜落耳邊輕聲道:「這位三殿下,身體一定不是很好,估計有不足之症。」
她說的很小聲,蕭停雲和蕭琛卻都耳聰目明,聽了個清清楚楚。一個肩膀聳動笑不可抑,一個怒目而視,生氣將軍府的女孩兒口無遮攔。
霜落瞟了一眼,竟然也附和的嗯了一聲,蕭停雲更是大悅,不由朗笑出聲。
蕭琛驀地喊道:「停轎!」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他堂堂三皇子坐個轎子怎麼了?怎麼了?
蕭琛黑著臉下轎趕上來時,看到的就是那三個人目不斜視的樣子,真是的,他們就是嫉妒自己有轎子坐,自己不該中計下來的。
蕭琛的加入,加上秦勝藍插科打諢的本事,幾人漸漸地也聊起了天,攀起山來竟然絲毫不覺累。
「霜落和勝藍是怎麼來的,我也沒發現侯府和將軍府的馬車啊?」一番話說下來,蕭琛自來熟的已經叫上了名。
秦勝藍嘿嘿笑:「我們是坐昭王府馬車……」來的,硬生生咽了回去,在蕭停雲的瞪視之下。
蕭琛何等聰明,心下大驚。他早已看到昭王府的馬車不是平常進宮的那駕,而是雲弟特製的專用座駕。
也就是說,這二女是雲弟親自接來的,還讓她們坐上了自己心愛的馬車。
他狐疑的再次打量姚霜落和秦勝藍,不就是特別好看一點嗎,但那小身板還沒長開吧,兩個人胸前都不鼓……咳咳咳,他覺得自己想邪惡了。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強硬的把蕭琛的頭掰向自己。
「攀山便是,你亂看什麼。」
蕭琛臉微紅,竟然無言以對,他剛才確實亂看了。
前面的梯隊相比之下,爬的就不是很順暢。
永歡公主剛攀一小段,就覺得呼吸有些不順,臉蛋已經泛紅。蕭琮聽得她呼吸漸粗,知道這是沒攀過山,平時也不走動的緣故。不由回頭找蕭停雲,也不知他有沒有讓挑夫挑著水和食物,公主補充點水份會不會好一點。
淳于景疑惑的看蕭琮,眼神里透著疑問,於是三人都停了下來,永歡公主趁機歇息喘上一口。
「公主應該是不適應山上氣候,我問雲弟有沒有辦法解決。」蕭琮一派溫文的說。
淳于景「哦」了一聲,便不再多言。公主覺得自己的心好酸,景哥哥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在意自己,而不只是護衛的關係,她越來越覺得呼吸不暢了。
三人面向山下,不會兒功夫,蕭停雲和蕭琛四人和樂融融的樣子就映入了他們的眼帘。
蕭停雲白衣瀟洒,蕭琛明黃色亮眼,姚霜落紅白鮮妍,秦勝藍青藍挺拔。
蕭琮有些不敢認,多了的那倆怎麼看著像是婀娜的同窗呢。
淳于景覺得蕭停雲像是變了一個人,原來這個冷麵世子也有溫和的一面。順著他的目光,淳于景察覺他看的是紅衣小公子,靈動俊俏,稍微也有些喘,但看得出她在開心。
這是個女子,淳于景一眼就辨認了出來。
他不覺哼了一聲,自古女人就是害人精,他厭惡那些自以為有幾分姿色,就把別人玩弄指掌之上的女子。
蕭停雲和蕭琛說了一句什麼,蕭琛就正過臉直直的對上那三人的眼光,笑著招了招手。
「二皇兄,怎麼還有閑心等弟弟我。」蕭琛四人走到了他們身前,忍不住打趣道。
蕭琮不以為忤,扶著永歡公主問:「我想問雲弟,公主不適宜山路,可有解決法子?」
蕭停雲「呵」了一聲:「有,下山。」
永歡氣的臉更紅了,這不是廢話嗎。
蕭琛偷笑,這才是雲弟的正確打開方式。但作為合格的接待者,他有必要挽回己方對人家客人的傷害。
「這樣,後面有頂轎子,公主不要再親自攀山了。」他好心提議。
永歡堅決的拒絕:「不要,我自己爬。」她偷眼看淳于景,為了景哥哥,她也要爬上去。
淳于景不贊同的皺眉,這不是兒戲,公主依然是不分時間場合的任性。
蕭琛隱了笑,打量一番永歡的臉色,果決地說:「你這樣堅持不到三門,天凌不能坐視不管。來人,扶公主上轎。」
只要三皇子臉色一拉,收斂起平時的隨意,三皇子的威嚴就盡顯。
永歡怒目而向,眼圈都泛紅。
「我看誰敢動本公主!」人家只是想誠心求個佛,這點心愿都達不成,這公主做的也太憋屈了。
轎夫為難的看著蕭停雲,上,還是不上啊。
淳于景這時迴轉身,一手拎起了公主在她錯愕的眼神中把她丟上了轎,沉聲道:「起轎。」
世界安靜了。
永歡公主全身無力,越發覺得空氣不夠她呼吸,景哥哥好狠的心。她突然很絕望,自己無法求佛祖了,是不是代表也會和景哥哥漸行漸遠?
轎夫平穩的起了轎,見轎中人沒有掙扎,眾人都舒了一口氣,開始跟著轎子慢慢地走。
姚霜落拉著秦勝藍落後一步,不與那幫子人太近。
蕭停雲也跟著慢了下來,輕鬆地走在霜落身側,眼看越來越高,山中霧氣繚繞的更嚴重。
他忍不住側首問:「你覺得怎麼樣?」
霜落現在覺得渾身充滿了活力,剛入山時很冷,可現在已經沁出汗珠了。
「還不錯。世子,你說拜佛不用爬到山頂的,那在哪裡拜?」霜落知道勝藍的疑問,就提了出來。
蕭停雲嘴角上揚,倒背著手很是悠閑:「不是跟你說過有三門嗎,過了三門就是寺廟,隨你拜。」
霜落不覺停下腳步睜大眼:「天凌寺在半山腰?」
蕭停雲朗聲大笑:「也算是,比半山還要高一些,天凌山的高度你無法想象,若是真把寺廟建到山頂,估計他們收不到幾個香油錢。」
霜落微微一笑,想象著那副畫面。
秦勝藍摩拳擦掌,揮了揮拳頭:「那就更沒問題了,今日我一定要求到簽。」
「嗯,一定的!」霜落為好友打氣。
蕭停雲嫌棄的看了秦勝藍一眼,見二女的手又牽到了一起,不由嗤道:「佛祖清修之地,成何體統。」
兩個小公子手拉手爬山,怎麼看怎麼違和。天凌雖民風尚可,也是對斷袖有禁忌的。
秦勝藍嚇得一把鬆開了霜落,她忘記自己是男裝了。
霜落暗裡翻個白眼,蕭停雲收入眼中,嘴角不自覺的跟著翹高。見二女不時怨念的瞥自己,他聳聳肩,快走兩步,不屑於小女子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