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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吃人的嘴短

  寧岩不是第一次說起讓江奕去她們學校。隻是有了前世的“緊箍咒“,江奕從來不敢給寧岩太高期望值。


  可是寧岩太心苦,又讓他不忍拒絕。或許,那裏隻是一些陌生的女生,對自己的影響也不太大。


  “我是覺得你們宿舍女生的嘴巴都比較刁,如果不給她們買點東西拿過去,害怕她們會得理不饒人。”


  “那你可得抓緊了,五一放鬆了警惕性,可是晚上還是不行。”寧岩一直試探江奕的想法,這次終於有了明確的答複,神情為之一振。


  學校裏就有小賣部。寧岩提供了方向,江奕到了零食區就是一陣掃蕩。


  寧岩一看這陣勢就嚇住了,連連擺手道:“跟你說過了,有一個燕京本地人,其他隻有四個人。”


  “本地人也要留著禮品。還有你呢?”江奕倒不是因為大方不疼錢,而是因為心虛,萬一寧岩把她對趙曉晴、韓菲凡的怨言散布幾句,就夠他接招的了。所以他隻能寄希望於這些未曾謀麵的女生發揚一下“吃人家的嘴短”的美好傳統。


  校門保安果然很善解人意,隻是看了一下江奕的學生證就放人了。宿管阿姨更是故意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個人在傳達室裏跟著收音機學戲曲。


  寧岩看著樓道上花花綠綠的衣服,忽然有些心驚膽戰地告訴江奕:“你等我一分鍾,我···讓她們收拾一下。”


  果然,寢室裏傳出一陣驚呼,接著是乒乓乒乓的物品位移聲音,差不多三分鍾後,終於可以請客入門了。


  “知道你們兩個減肥比較累,江奕給大家送吃的來了。”看到同學們這麽配合,寧岩這才拿出了江奕手中的誘餌。


  兩大袋子吃食成功地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江奕這才找機會坐在了寧岩的凳子那裏。桌子上已經有了兩張寧岩身穿警服的照片,配有一首詩:颯爽英姿五尺槍,曙光初照演兵場。華夏兒女多奇誌,不愛紅裝愛武裝。


  “原來你就是那瓶花露水?”靠寧岩最近的女生終於忍不住好奇心,開始發炮了:“小夥子,追寧岩的可是不少呢,你可要加油了。寧岩以後到哪兒去都是妥妥的一個警花。”


  “對呀,寧岩可是拒絕了不少蒼蠅的,今天才發現···哼哼,還是挺對我胃口的!”一個顴骨略高、皮膚略暗的女生,一開口就是讓人聽著費力的普通話,讓江奕毫不費力地猜出了她的出處。


  “有幾個鴨脖子和牛肉比較辣,你可要小心了。”江奕沒跟她糾纏,直指她的軟肋。


  “我可不怕辣,我媽媽是湘省的,隨她!”女生為了證明自己,還故意地找鴨脖子去啃,隻是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了:“你怎麽知道我是粵省的,寧岩連這都告訴你了?”


  “就你吳佩佩這漏風的牙齒,還不把人拐出十裏地去?”


  江奕的一句話把幾個女生的話題,或者爭議的焦點又引到了哪個省發音標準上麵來。以前大家應該也爭論過,可是一直沒有定論,這次有了外麵的審判官,正好分出輸贏來。


  幸免於難的江奕再看看整個寢室。或許是男生來得少,女生的衣服並沒有全部收拾好,江奕隻好收斂自己的目光。


  “小夥子,我怎麽感覺在哪兒見過你?”第三個女生坐在江奕對麵,雖然燈光強度不夠,可還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我已經大二了,叫你姐的話肯定把你叫老了。”


  其他人都在認真地聽著,看到周瑾吃癟,不禁又是一陣哄笑。到此為止,江奕還沒有輸過。


  這麽幾個回合下來,他才能記住這幾個人的名字。


  周瑾,貴省人;


  吳佩佩,粵省人,最怕人說自己發音不準;

  李悅,贛省人,書香門第,喜歡看小說;

  陸海霞,津門人,個頭最高;

  唯一不在的張立,是燕京本地人。


  這個時候,江奕才發現幾個女生沒有一個戴眼鏡的,不知道是不是公安大學對視力要求比較高。而且,每個人身材都不錯,沒有太瘦的、過胖的。


  “江師兄,你是不是學經濟學的?”李悅拿著一堆東西又去了上鋪,居高臨下地看著江奕。


  “我是學金融學的,人民大學的專業基本上都和經濟學沾邊。”


  “我就說吧,寧岩在那兒學經濟學,肯定是夫唱婦隨了。嘻嘻。”李悅還真是厲害,正麵強攻不行,側麵包抄了進來。


  寧岩被李悅精準打擊後有些惱了,一個揮手就想把李悅打發走:“老老實實地看你的偵探小說去,少把你從阿加莎·克裏斯蒂小說裏看來的那些證據學用在我身上。”


  看著寧岩惱羞成怒,李悅反而更來勁了:“你不覺得這個挺好用嘛,剛才就把你老底揭開了,看你以後···”


  “阿加莎·克裏斯蒂的小說倒也值得一看,她開創了偵探小說的時代,很多作品都充滿了推理的美感,具有進步性,凶手總是出人意料。”寧岩被人嘲笑了,江奕肯定不能坐視:“不過她的小說缺少對解剖學、病理學方麵的分析,還是外行人寫的,如果是內行人寫的話肯定更深入,比如骨胳、血液等也會告訴大家很多信息。”


  “那怎麽會?她的觀察還是很仔細的,而且不少由外及裏的分析都很有邏輯性。”


  “西方國家的宗教對於解剖非常抵觸,直到近代才開始在荷蘭的萊頓醫學院有了突破。相反,華國的宋朝法醫宋慈就起步很早,比如人的骨骼也能找到一些證據,比單純的邏輯推理更可靠,所以一些國內的小說比外國的小說要深入一些。”江奕估計小女生對很多東西都沒有深入了解過,自己先忽悠她們一頓再說。


  果然,李悅不敢接下去了。


  “你這麽了解阿加莎·克莉絲蒂?”李悅拍了拍自己手中的《尼羅河上的慘案》,直接把目標轉向了江奕,比試的心理又占了上風:“你還深入讀過她的幾本書了?”


  “隻是簡單知道一些,不算是精讀。《東方快車謀殺案》、《尼羅河上的慘案》是看過電影,《羅傑疑案》、《無人生還》和《ABC謀殺案》隻是略微翻過,《陽光下的罪惡》還沒時間看。”


  阿加莎·克莉絲蒂的六大神作被江奕一股腦地陳列開來,直接把李悅打擊壞了。


  自己號稱“偵探小說迷”,可是很多細節都記不住,而且也隻是看了三本。人家簡單地翻了翻,就能夠這麽評價,讓自己情何以堪?


  李悅知道這家夥是個硬茬,不知不覺中失去了鬥誌,好奇心占了上風:“你還看過什麽偵探推理類的書?”


  “福爾摩斯的書比較淺顯,適合中學生閱讀,其他的可以看看法醫之類的,我覺得有一些寫得也不錯。”江奕不知道那些大名鼎鼎的法醫小說是否已經出版,連一本書名也不敢說。


  “師兄這麽厲害,要是改學我們行政專業的話,一定是一個學霸!”


  “你們寢室裏還有刑偵專業?”李悅的話讓江奕吃了一驚,難道寧岩寢室裏不隻是情報學專業的學生?


  “我們專業的女生少,我和吳佩佩隻能掖巴掖巴、塞進情報學這邊的大部隊了。你說苦不苦?師兄以後記得多給我們改善夥食一下哈!”


  江奕暗暗記下了:以後這個姑娘大概用幾本《名偵探柯南》就能買通。


  “他比我還小幾天呢,你別一口一個‘師兄’地叫著。”看到李悅這個“小迷妹”的樣子,寧岩又揭開了江奕的底子。


  “太過分了!”李悅和吳佩佩兩人都已經多次“師兄”出口,這時候發現上當了,拿起枕頭就要扔過來。


  “對,不能讓他輕易躲過懲罰,得給我表演一個才藝或者男人的愛好才能走。”其他幾個女生也是不嫌事大,加上寧岩故意搗亂,一下子形成了多對一的局麵。


  江奕啥也不敢表示,現在做什麽都是錯,隻能耍賴:“男人的那些愛好我都沒有,才藝更沒有,隻會吃東西了,你看我吃一個水果好了。”


  他剛剛拿起了水果就被製止了:“男人的愛好是什麽?”


  “魯迅先生說過:男人有兩大愛好,一是勸失足女人從良,二是引誘良家婦女失足。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查《魯迅全集》。”


  “這個不算,得有點兒拿的出手的才行!”


  “好啊,我會唱《同桌的你》。”


  “不行,這個早就爛大街了。”寧岩聽到這首歌更生氣了,送給韓菲凡的歌也敢拿來湊數:“江奕會彈吉他的。”


  “是啊,係裏不是讓我們為畢業生送別晚會做點貢獻嘛,就交給你了。”周瑾還是班裏的文藝委員,寧岩倒戈是對她最大的福音。


  寧岩的情緒被江奕看在眼裏。他現在才想起來:自己曾經送給韓菲凡、李青、趙曉晴歌曲,可是唯獨寧岩沒有過。


  這讓他沒來由地一陣心疼:自己怎麽也變成了望遠鏡一樣的感情處理方式?


  照顧得到遠方,卻忽略了最近的人。


  於是,他沒有推辭,拿過了周瑾遞過來的吉他,衝著寧岩說:“這首歌就由寧岩轉送給你們校友了,你先幫我記一下。”


  寧岩也沒想到江奕這麽好說話。這幾年她不是不想有一個專屬於自己的歌,可是她更希望江奕能夠主動送出,而不是自己去要。


  今天,江奕終於良心發現了嘛!

  江奕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彈過吉他了,試過幾個音之後,他試著唱了起來,那首著名的畢業分別歌,正式名稱叫做《遙遠的你》。


  “眼角閃起的淚光,無邊無際的遊蕩;


  “眉下的一記荒唐,庸俗的寫在臉上。


  “猶如一縷陽光,但卻覺得感傷。


  “記憶揮散不去,卻藏進了我的詩句。


  “七月的風,八月的雨,卑微的我喜歡遙遠的你。


  “你還未來,怎敢老去,未來的我和你奉陪到底。


  “你若同意,我一定去;可你並不在意我的出席。


  “你的過去無法參與,但我還是喜歡你。


  “我有一把鑰匙,能解開你的故事;

  “單純的像個孩子,偏藏進了我的詩句。”


  唱完了,寢室裏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啪啪啪”,反而是門口傳來一陣驚呼:“小夥子,唱得不錯!”


  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有隔壁寢室的女生來串門了。


  或許,從周瑾去敲詐吉他的時候,有人就已經在側著耳朵靜候了。


  “這個不行,這是給愛人的,我們學校禁止談戀愛。”周瑾拿眼神製止了寧岩的發揮,有點兒耍賴地跟江奕糾纏著:“你得給我們一個合適的歌!”


  江奕微微一笑:“你可以把這首歌當作是對學校的眷戀。比如你可以寫個橫幅:曾經我們最想離別的校園,是我們最值得回憶的青春。”


  “這首歌這麽好聽,怎麽沒有流行起來。不會是你自己寫的吧?”陸海霞雖然藝術細胞不夠,可也是藝術愛好者。


  “我哪兒寫的出來,作詞好像是一個叫作···亦夫的。我也記不太清了。”江奕一下子沒想出合適的名字,隻好再次栽贓亦夫。


  反正公安係統的也不會針對歌曲做一些情報工作不是?

  周瑾聽了以後倒是放鬆了對江奕的要求,反而對詞作者產生了興趣:“我好像聽說過這個作家。”


  “我想起來了,你說的是那個寫過《從你的全世界路過》的作家嗎?”陸海霞一拍巴掌,終於想了起來。


  沒想到啊,情報學還真有人這麽八卦的。江奕隻能搪塞道:“沒聽說過他還寫過小說呢。”


  幾個人拿著寧岩撰寫的歌詞,試著去順一順歌詞。想想下個月畢業生晚會的重大任務可以圓滿解決,而且能夠預感到將會出彩,幾個女生忍不住歡呼雀躍起來。


  於是,江奕再次幸免了。


  看看時間,寧岩也知道要送江奕離開了。


  “小夥子,以後對寧岩好點,以後到了哪兒都有人罩著你。”這個是周瑾,有了寧岩透底,她立馬把江奕從“師兄”降格,並且開出了誘餌。


  “以後要是敢對不起寧岩,叫你出不了家門。”這個是吳佩佩,剛剛被江奕的幾句評論壓住了,這時候正好趁機反彈。


  公安大學校友群非常龐大,而且基本上都在安全係統內,兩人的誘餌或者威脅還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寧岩拉著江奕走出了宿舍裏才說:“我們學校裏就算是學生爸爸這樣的近親家長也不能在女生寢室裏超過下午五點鍾。可是,晚上我還想跟你在一起!”


  “你剛才不是說想帶我看看校園嘛,男性親友總可以在學校裏看看吧?”


  “這還差不多。”沒有同學在場,寧岩不知不覺又變回了一個小女生,特別粘人。


  隻是天公不作美,陰沉的天氣到了晚上就更顯得寒氣襲人,雖然已經過了五一,可是江奕還是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於是,一起晚餐後,不到七點鍾,兩人隻能分開了。


  “寧岩,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室友看到寧岩趕回來,有點兒嚇住了。


  多好的機會,尤其是對於她們學校的新生來說更是。一直忙著訓練,五一節還是第一次休息呢。沒看到大家都沒出去,都在學校裏補覺呢?

  第一個有突破的室友,咋就不能率先成功做個示範?

  “還能做什麽,你們這是要教唆犯罪?”寧岩在室友麵前還是比較大膽的,氣勢上一點兒也不輸給她們。


  “你老實交待,這個亦夫是怎麽回事?”趁著這幾個小時的空擋,愛看書的陸海霞已經從周邊搜索到了《從你的全世界路過》、《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等幾本小說,一股腦擺在寧岩麵前:“作者都是亦夫,而且還是人民大學的學生!”


  “我問了很多人,都沒有聽過這首歌!”


  幾個室友一個個義憤填膺地,非逼著寧岩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我招了。不隻是這一首歌,《春天裏》、《同桌的你》也是他寫的,不過前幾年就寫了。”寧岩早就有些憋得慌了,不告訴室友一些背景資料的話,她們以後淨盲人摸象、亂出主意。


  “真的呀!”寧岩一句話差點兒把眾人石化了。


  寧岩的目的達到了,正好趁機喝點兒熱水。


  “寧岩,你不會是因為這個才早早地回來了吧?”周瑾看到寧岩又是喝熱水,又是早早地跑到被窩裏暖身體,不由得打趣起寧岩來。


  “切!”寧岩懶得理她,誰還不知道誰呀!


  “我覺得他挺厲害的,寧岩,你可要看緊了。”


  “你們現在到哪一步了?”李悅又瞄了瞄寧岩的身材,寧岩的身材又沒走形,肯定還沒拿下,她不由得替寧岩有些惋惜。


  女人就是如此,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有這樣的珠玉在前,怪不得你看不上那些蒼蠅呢。”


  “唉,可惜他要轉學去香江。我也跟他沒做多長時間的同學。”等到醞釀地差不多了,寧岩才逐漸透露一些實情。


  這些室友將會是她的大後方,於是她沒有什麽保留地說起了自己和江奕的過去,尤其是那個叫韓菲凡的。


  特別是上個月韓菲凡竟然悄悄地回了任城,讓寧岩更是生氣,差點兒都要斷了多年的友情、同窗之情。


  “你說他還是高考狀元?”已經躺下的陸海霞一骨碌爬了起來,睜大眼睛,有些不可思地看著寧岩說:“我想起來了,小博士學習機就是他發明的,我說怎麽感覺在哪兒見過呢!”


  幾個人又是一陣沉默,像是要平靜一下內心的震撼。


  “他怎麽這麽…不正常呀。滿打滿算也就是讀了四年,差不多就把高中大學混完了。”


  “你不能太心虛,我看你在他身邊時信心就不夠,幹嘛這麽寵他?”


  “對,他狂任他狂,明月照山崗。”


  “···,···”


  不知道是不是江奕的策略奏效了,幾個人倒是沒有說江奕的壞話,江奕采購的零食成功實現了它的使命。


  漸漸的,話題又從江奕轉到了寧岩的策略:“寧岩,你得從他的弱點出發,攻其不備。他有沒有什麽軟肋?比如吃喝嫖賭抽之類的。”


  “都沒,他唯一的軟肋可能是他媽媽,聽說他一句話也不敢不聽,其他人都是聽他的。可是他媽媽在國外呢,我也見不到。”寧岩想起那次見到劉連秀的場麵,讓她尤其擔心。


  “他爸爸呢?”


  “表麵上是他聽他爸的,聽說實際上是反的。”


  寧岩說的這些太過匪夷所思,幾個社會經驗不夠的女生都不敢提什麽建議了。


  吳佩佩忽然笑了起來,江奕讓她想起了一些熟悉的場景:“我想起來了:有錢人怕死,你練成拳皇,以後保護好他。”


  “沒錯,這個倒是寧岩的一個強項,你家可是有練武潛質的!”


  “寧岩,我怎麽感覺你說的這個人怎麽跟嶽飛一樣。也是早沒了父親、主要是媽媽扶養大,也是文武雙全。”陸海霞還沉浸在小說情節裏,越想越覺得江奕這個人不平常。


  “這都是在說什麽呀!嶽大俠那是沒遇上好時代。”吳佩佩懶得理她,這都扯到哪裏去了!


  同學說者無意,寧岩聽著有心了。陸海霞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寧岩不由得心裏一緊。


  她想到了一個問題:寧剛不是也經常各種設想?江奕家不也是影響太大?


  所幸,這個時代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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