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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女人的羈絆

  “怎麽五一節你們都沒有回家?”江奕納悶地看著兩個女生,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遇到兩個難纏的主。


  兩個女生也古怪地看著江奕,很是奇怪著江奕的奇怪。


  一個女生尤其光火:“兩天假期還不夠我在路上呢,喂,你是不是又忘了我家是哪裏的了?”


  “人家非得要記得你家在哪兒嗎?你是不是覺得江奕非要去你家逛逛,任···”另一個女生根本沒給她留情麵,簡直把根都要給她拔出來:“對了,估計人家根本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江奕開心地看著兩人鬥嘴,也許隻有這種情況,他才能免於被人群毆。隻是,他高興地太早了點兒。


  可是,忽然之間安靜了下來,兩個女生集體轉向了他,尤其是第一個女生,非要當場檢驗一下自己的影響力:“江奕,用你的記憶力告訴這個賠錢貨!”


  還真是“兩個女人一台戲”,幹嘛非要把我扯進來?


  “這種問題也要讓我猜,別忘了我家可是任城的。”這個問題對江奕一點兒難度都沒有。


  “哼!”第二個女生也隻能服輸,雖然她暫時還沒有想起來是為什麽。


  江奕以前總是記不住這兩人姓甚名誰,這次怎麽爆發了?難道以前是假裝的嘛。看著對手得意地表情,她必須爭一爭:“江奕,那你說我是誰?”


  “嗬嗬嗬,這個可就有些難了。不就是出了很多宰相和將軍的後人嘛。”江奕衝著任青青眨了眨眼,剛剛就是她的一句“賠錢貨”提醒了自己,雖然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裴依的臉上這才好看了點兒,算是放過了江奕。


  她還不知道正是她不經意的一個“任···”泄露了天機:這個字隻在一種情況下才讀二聲,那就是作為“姓”的時候。


  齊魯省“任城”這個地級市的讀音也因此而跑了調,就跟“論語”沒有讀四聲而跟隨孔夫子老家的讀音變成了二聲是一個意思。


  江奕的到來成功幹擾了兩個女生的中心任務,任青青第一個坐不住了:“江奕,我有個本家在給你打工呢,聽說他現在可爽了,你以後要不要把我們找過去當助理?”


  “你的本家?”江奕遍曆了一遍經理人隊伍,卻想不起有人能跟任青青掛起鉤來。


  “就是任奇偉啦!”


  經過任青青的多次提醒,江奕才想起了韓成斌的幫手,隻是沒想到竟然跟任青青有聯係。


  他看了又看,還是難以接受任青青的說法:“任奇偉瘦瘦的、有點黑,怎麽你這麽白白地、胖乎乎地···”


  裴依剛才還在拿書擋著兩人的視線、製造著自己看書的形象,聽到這句話就再也忍不住了:“還讓不讓人學習了···哈哈哈!”


  “你···江奕···你討厭!”任青青一聽就炸了,不知道老娘最怕人說體型走樣?

  江奕一邊接過了任青青扔過來的書,一邊檢討著自己的口誤:“倒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甘州那邊風吹日曬地,你竟然沒受到影響,皮膚還是保養地這麽好,是不是不容易?”


  “我還不到100斤呢,哼!”大概自己的體重不是超綱太多,任青青倒也沒多計較,比劃了兩下就撤了。


  真要是發揮起來,就怕江奕一不留神又跑了,自己咋還能發揮最大型效益呢?

  果然,江奕很快給她一點兒甜頭:“任奇偉是自己厲害,考了好幾個證書,外語也不錯···”


  “江奕,你是不是照著我的情況說的,打算給我個官當當?”任青青一聽就樂了,這次江奕可是輸得太徹底了。


  “嘻嘻嘻,江奕你繼續!”裴依看笑話不嫌事大,繼續給兩人拱火。


  “江奕,你知道任奇偉為啥能當助理不?”看到再也炸不出江奕的油來,任青青這才揭開了謎底:“就是因為他一不考證,二不喜歡外語。每次考試都是突擊,所以分數越來越低。”


  江奕這才想起來第一批招收的校友都不是優中選優的結果,而是為母校做貢獻,把二十六個家夥一鍋端了。


  這些人是第一批市場化就業的畢業生,能夠留下來的都是市場化口徑過不去的。江奕按照傳統思路胡扯一通,所以他隻能認栽。


  “江奕,你這麽空口白牙地忽悠我們,是不是該賠償一下我們的感情損失?”


  “是呀,我們的要求又不高,隻要跟任奇偉一樣的待遇就行了。”


  兩個女生還是不懂的社會啊。


  兩人也是老大不小了,江奕倒是有責任教教她們,萬一哪句胡謅應驗了、以後她們會感激自己呢?

  “你們兩個人家裏缺錢的話,可以考慮到私企來;如果不缺的話,就看自己的喜好。”


  兩個選項同時播出,搞得兩個女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了。


  “我倒是覺得當個助理挺好的,實惠又不累。”任青青的眼睛還是盯著任奇偉,不肯鬆口,唯恐江奕連這個機會都不給。


  “你那也叫助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而且是假冒偽劣產品。”裴依一句話揭穿了任青青的老底。


  原來她假托江奕的名義,在財金係的經濟研究中心找到了研究助理的崗位。


  研究中心不缺錢,研究助理又是廉價勞動力,加上任青青說得煞有介事地,也就沒人找江奕驗證,於是任青青成功地鑽了空子。


  “說得好像你不是假冒的一樣。”任青青沒理會裴依,繼續盯著江奕,看看他的“任意門”裏麵是不是還有寶貝:“我們家裏可是有礦的!”


  “不就是一個資源枯竭型城市嘛,而且你們家叫‘白銀’,還有銀嗎?我看也是個假冒偽劣牌!”裴依繼續揭著任青青的老底,就像兩個爭風吃醋的女生一般:“我家裏的資源更多,雖然安陽名字裏麵沒有煤,實際上到處都有煤,咱們低調。”


  “說得好像你們家不是資源枯竭型城市一樣,那個有礦的縣是你家嗎?不就是代管縣嘛,人家什麽時候分出去不讓你管了還不一定呢。”任青青也是好不服氣,以前裴依告訴她的那些自嘲的話她可都沒忘呢。


  兩人一番互揭老底,才讓江奕最終知道了兩人的底細:一個家在甘州白銀,一個在豫省安陽。


  還真的都是有名的資源枯竭型城市。白銀的名字很好聽,可是後來卻因為人員流失、房價低而出名,即使在華國最落後的幾個省裏也排在最後幾名;安陽號稱八大古都,可那已經是幾千年前的事了,現在連個都城的影子也找不著,要不是還有甲骨文揭開了那段曆史,很多人怕是都會懷疑那段曆史的真假。


  如果不是兩人自報家門,江奕怕是很難把兩人與這兩個發展困難的城市連接起來。


  “你看,他又開始夢遊了。”任青青一邊說一邊指著江奕告訴自己的同伴,兩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停止了互掐。


  “咱們是不是演得太過了?”裴依看到江奕一臉的嚴肅勁兒,忽然感覺自己有些殘忍。


  江奕家裏再有錢,也不能讓人家一天到晚淨是聽到這麽多煩心事呀。


  “你們提醒到我了,我以前有個同學···”這輩子怕是沒法跟他是同學了,江奕隻能拿高中遮擋一下:“高中同學,老家就是你們白銀的,好像那裏是‘有色金屬之鄉’,具體也不記得了。”


  “你那個同學肯定是假冒的,要麽就是他沒出生在那兒——斷代了,我們家鄉是叫‘稀土之鄉’、‘黃銅之鄉’,而且明朝的時候是真有白銀的。”


  任青青氣得不行,裴依卻嘀咕了一聲:“好像黃銅也是有色金屬吧?”


  沒人吭聲了。江奕也不去戳穿任青青,因為他忽然發現了一個重要問題:稀土。


  作為華國唯一的儲量大、且對於現代科技極其重要的戰略物資,在三十年後卻幾乎無人提及。原因也很簡單:占據產業鏈頂端、最需要稀土的扶桑和美利堅兩國已經提前儲備完畢,不再缺少這些資源。


  扶桑儲存了三十多年的用量之外,為了保護本國儲量,美利堅甚至封存了本國的稀土礦。而這些資源幾乎清一色來自華國的出口,代價就是華國的儲量從超過世界的90%降低到40%。


  九十年代國內稀土開采企業的無序競爭,直到三十年後的央企稀土集團成立才告一段落。


  “兩位美女家裏不缺錢,也不可能舍得離開京城吧?”江奕差不多給兩位同學找到了突破口,對她們個人及其家鄉都有幫助的方向:“咱們首都什麽機會最多?”


  “大學多!”


  “人多!”


  江奕有點兒哭笑不得了:“我說的是資源!”


  “教育資源不是資源?”


  “人力不是資源?”


  好吧,江奕跟她們的腦袋不是一個回路,無法再啟發式思維了,隻能自說自話:“燕京的央企多、部委多呀。”


  “這倒是,不到燕京不知道官小。”


  “處級*幹部都隻能騎自行車,要是在我們家肯定···”


  在江奕的引導下,兩人終於上道了。


  “江奕,你是不是想讓我們考公務員?”


  “現在難度太大了,每年就那麽幾個職位。”


  也不怪兩人打退堂鼓。現在公務員考試還沒有正式鋪開,隻是試點推出。在江奕的推動下,蘭陵是公務員考試重要的試點城市,可惜那裏太偏,暫時成不了首都學子們的優先選項。


  “我有消息:明年的公務員考試絕對數量比較多,而且你們現在準備的話,肯定比大多數裸考的占便宜。”


  江奕知道公務員考試大趨勢,而且招考比例將與日俱增,再過幾年就要超過律師資格考試成為華國第一大考。隻是這時的人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更沒人想到可以參加培訓、提前備考之類的事情。


  裴依和任青青兩人如果能提前準備一下,哪怕是多做一點功課,再憑借人名大學這個“公務員搖籃”的先天優勢,通過公務員考試基本上是十拿九穩。


  兩人形象又不差,或者說都是品相俱佳之人,否則也沒有這麽大的自信。


  “切!”


  江奕沒想到,後世一個簡單的詞匯引發兩人的鄙視,這時候連男女生牽手都不敢公開,還能容得下你這麽“赤果果”?

  “行了行了,天機不可泄露,我可不能跟你們透露太多免得折壽。”江奕趕緊站起身來,撿起自己白白拿來的兩本書,被這兩個女生一覺和,一分鍾也沒看下去,最後交待了兩句就走開了:“你們提前準備好麵試和口才之類的,隻要外語和計算機水平不差,要是考不上的話工作包在我身上!”


  “能給助理職位嗎?”


  “筆試怎麽準備?”


  兩人同時問出來,江奕撿了一個問題答複一句“看看蘭陵公務員考試的試卷”就跑了。


  他已經知道自己要被幹擾了:馬澤偉已經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旁邊還有一個一臉沉重的陳娟。


  兩個女生已經招架不住,陳娟這樣的一個更是頂倆,還是別讓她們發生化學反應了。


  “江奕,中午正好一起吃飯吧?”馬澤偉找過江奕好幾回了,隻是江奕一直說太忙、沒能如願,這次江奕反正也是跟兩個女生閑聊,應該沒什麽借口了。


  “我已經約了人一起午餐了,你們···”不知道為什麽,江奕看著陳娟就有些發怵,雖然他本不止於此,因為畢竟他還能算得上是馬澤偉和陳娟兩人的月老,所以江奕即刻改變了話題:“你們五一節怎麽不回家?”


  “正好還有一堆事情要做呢,陳娟也想多休息一下。”


  陳娟被馬澤偉推到了前麵,一直憋著的話終於忍不住了:“江奕,趙曉晴休學了,你知道嗎?”


  “真的嗎?”不用看陳娟的眼神,江奕都知道她把這件事記在自己頭上了。當時自己明明就在蘭陵,可是趙曉晴為什麽並沒有告訴自己?


  忽然,他也感到一絲頭疼,一個念頭揮之不去:趙曉晴休學應該跟自己有關係。


  “江奕,這麽重要的事情都不知道,你也太不關心···同學了吧?”陳娟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她本想抱怨幾句,可是看江奕的表現好像比自己了解得還少。


  “對呀,你還是多在學校裏待幾天吧。趙曉晴她們係的那個,就是你說的那個劉強冬,已經買了大哥大,風光著呢!”


  馬澤偉的話倒是讓江奕放心了不少。


  冬哥能成為一方富豪,自有強大的理由;江奕曾經猶豫是否幫他走過最艱苦的時間,沒想到自己還沒理清思路,劉強冬已經這麽快就風生水起了。


  江奕輕鬆了不少是,笑著說:“我記得劉強冬最喜歡吃肉吧,還說過一定要開個餐館。到時候他去了就可以吃個免費的午餐,還有人‘老板’、‘老板’地叫著。希望他能早日如願,到時候我一定去嚐嚐。”


  “他已經盤了一個小店,就在校門口,幹脆今天就去吧。我請客!”沒想到這句話正好撞在槍口上,馬澤偉聽得眼睛都發亮了:“正好我也沒去過,看傳單上說今天還打折呢!”


  聽到這裏,江奕真想打自己的嘴巴。無奈之下,他隻好電話告知寧岩,改在人民大學校門口見麵。


  江奕認真地打量著這個小店。門麵比較簡陋,麵積較小,隻能容納七張桌子,有一張桌子還是從外門那裏爭取出來的空間。這導致有一扇門被永久地封閉了。


  從鮮紅、完整的對聯來看,開張或者重新開業的時間還不長。


  巧的是劉強冬也在,正好滿足了江奕的好奇心。


  “你們先點菜,我招呼一下後廚。”劉強冬沒有忙得連“好久不見”都沒來得及說,就急哄哄地跑過去了。


  “這幾天都有八八折優惠,他可能忙壞了。”馬澤偉訕訕的說,他本以為照顧劉強冬的生意會換來熱情的笑臉,沒想到這幾天同學來得太多、把店主忙暈了。


  江奕瞅著這個小店,回想起自己看過的冬哥的話,怎麽也看不出這個店有讓他虧慘的樣子。


  菜單也沒有單獨的,都要對山牆行“注目禮”。江奕隨意點了一盤餃子,沒想到劉強冬卻笑了起來:“你和周勇這家夥還真是挺像的,都是喜歡吃餃子,他這幾天隔一天來一回,我都說了不讓他這麽照顧我。”


  “沒想到文理科狀元都喜歡餃子嘛,看來以後你這餃子可以稱為狀元餃子了。”馬澤偉還是對高考成績念念不忘,畢竟他眼前的劉強冬也是較小地理範圍的狀元。


  “我跟他不一樣,我吃餃子必須得加蒜的。”江奕想起那個跟自己不對付的家夥,非要找出點兒不同的地方來。


  “你看看,我就說吧,周勇也要吃大蒜的,不知道他這個南方人湊什麽熱鬧!”劉強冬做服務員真是不合格,沒看出江奕的別扭勁來。


  結果江奕真的沒有吃一顆大蒜,倒不是真的要跟周勇過不去,而是還有任務在肩。


  寧岩來得有點遲了,不過倒是有效地緩解了現場的局麵,使江奕避免了陳娟的進一步盤問。


  或許是軍訓即將一年的緣故,寧岩的體型越發出落地高挑、亭亭玉立。聽到還有同學在場後,她更是刻意打扮了一會兒,讓江奕這個對打扮從不太在意的人也看出她塗了口紅、擦了淡淡的粉妝,襯著原本就白皙的皮膚,顯得更加明眸皓齒。


  “還真是便宜江奕了!”陳娟用一種低得隻有隔壁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嘟囔著,女生明白彼此的心態,她知道寧岩肯定是擔心今天會有競爭對手出現。


  “這是江奕有眼光。”馬澤偉剛剛一句話出口就意識到這是個坑,急忙補了一句:“看多了也就那樣了,還是豐滿一點兒好。”


  一句話把陳娟逗得哭笑不得,兩個人便把心思放在彼此那裏去了。


  寧岩看到自己預想的效果達到了,心裏樂開了花,才想起了正事:“江奕,你給我點了什麽呀?”


  “我給你點了餃子,還有大蒜。”


  “那不是你吃的嘛,就隻有四兩。”劉強冬剛剛當老板,還不太懂幫助顧客打掩護,一下子就泄露了江奕的疏忽。


  “我跟著吃兩個就行了,剛剛已經吃了些零食。”


  陳娟看出了江奕的麻煩,這時候心情倒是好了一下,及時插話進來:“江奕騙你的,他還讓澤偉點了不少呢,到時候端上來就知道了。”


  寧岩又一次開心地笑著,上午江奕沒能陪自己的不快也一掃而過。


  “這兩天休息好了吧?”每次遇到自己的疏忽,江奕隻能愧疚地口頭表達一下關切。


  “昨天睡了大半天,沒想到今天更累了。”寧岩的腦袋確實有些昏昏沉沉地,講話也就少了一些思考:“橫豎最後一個月了,等到檢閱完了我們就徹底放鬆了。”


  “你總算是解脫了,江奕也就不用再到處漂泊了。”馬澤偉沒有顧及身邊人的感受,大喇喇地對寧岩表達了歡迎。


  他是真心希望江奕能夠在學校裏多待一段時間,這個同學給他太大的幫助。


  “到時候就怕江奕這個家夥又突然消失了,我感覺還不如在兩個城市的同學見麵那麽多!”寧岩的心情也是大好,也沒有給江奕留麵子。


  反正一切都要有新的開始,過去的就把它一腳踹走吧!


  江奕的興致也被帶動起來,他好奇地看著劉強冬在那裏忙東忙西地,可是漸漸地發現一點兒問題,於是趁機會問道:“冬哥,那個服務員不是你們老鄉?”


  “不是,他是南方人,店裏除了我還有三個人,一個廚師,兩個服務員,那個女的在幫廚呢,因為我能在外麵幫幫手。”


  “那兩個人是你老鄉嗎?”


  “有一個是,還有那個女的是他親戚,都是原來那個老板的班底。”大概看出了江奕的疑惑,劉強冬擺了擺手:“都是老實人,農村出身的,沒什麽二心。”


  “你都是怎麽管的?”


  “課程多了我就不過來,課少了我就來幫幫工。”


  看到劉強冬這麽不當一回事兒,江奕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這個家夥今後可是會聘用大量快遞員的,其中絕大多數都是農村人口,一時疏忽怕是會有很大的問題,所以他多問了幾句:“我是說賬目和資金進出方麵。”


  “一個小店也沒法雙人采購,菜倒是有,一個開單一個出菜。”劉強冬對江奕的盤根問底有些哭笑不得,就這麽三個人,一個手掌都能數的過來,自己還能管不了?

  估計江奕家開大公司久了,習慣性地以為都要先建章立製、監督審計之類的吧。他這樣想著,也就沒當回事兒。


  正好幫廚又在叫他送菜,他便溜號了。


  劉強冬及時溜走了,沒想到有人對江奕不滿了。


  “江奕,我聽說學校裏要派人去留學,裏麵好像有你的名字。”陳娟有些煩江奕這個家夥的嘮叨,雖然你家開企業,也不能這麽不信任劉強冬啊。


  再說了,人家可是比你還要高一級呢,難道一個三人小店還管不過來?


  聽到這裏,寧岩拿著筷子的手都停頓了,一臉驚愕地看著江奕,又像是沒有聽清楚一樣看著陳娟。


  “這事兒···還沒定呢。”陳娟如果不提,江奕也忽略了。他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還是個學生,反正也沒有在學校裏多長時間,哪怕是到了香江應該也是如此。


  “我們寢室裏一個同學說的,還說你們龐主任幫你辦手續,她媽媽也是咱們學校的。”陳娟還是當仁不讓,似乎一直憋著的怨氣非要發揮出來一樣。


  “別聽那些人亂說,以江奕為準。”馬澤偉忽然有些後悔今天中午非要巴著江奕來午餐了,他完全沒想到陳娟對趙曉晴的事情這麽念念不忘。


  其實他早就聽陳娟說過了,隻是沒找到機會向江奕求證。


  “我本來想休學的,因為以後要經常出國、沒法經常回學校學習。黃···龐主任說香江那邊比較方便,可以試試。我都沒當回事兒,沒想到···”江奕這話說出來,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還是不懂。


  前者說的是寧岩,她似乎早有心理準備一樣:“江奕早就心不在學校了,讀高中的時候也是三心二意,有時候還真的覺得他不像個學生。”


  後者說的是陳娟,她猜中了開頭,卻沒猜到結尾:“沒有大學文憑,你還能做什麽?”


  “我早就跟你說了,別瞎操心。”馬澤偉不能再放任陳娟發揮了,他擔心江奕會真的生氣:“江奕現在的實力,哪家公司能雇傭他?他還用得著大學文憑?”


  “有個文憑總是好嘛。”陳娟大概也意識到了什麽,不敢再火上澆油了。


  “我都不知道江奕有什麽不懂的,”寧岩微笑著說,像是沒有受到陳娟那個爆炸性消息的幹擾:“除了生孩子,貌似還沒有這個功能。”


  畢竟讀了近一年大學,又是在一個紀律森嚴的院校。寧岩得的表現成功地折服了所有人,至少暫時是這樣。


  等到出了門,沒有了旁觀者,寧岩這才失落地說:“江奕,你是不是在躲著我?你要是不喜歡我···”


  “別傻孩子氣了,這跟你關係不大。”看到寧岩的情緒變化,江奕心裏也是鑽心的疼:“主要是我一直沒有走過尋常路,真要計較起來,你看我們班裏哪個人不會覺得我在躲著他?”


  寧岩稍微一想還真是這樣。以前是高中同學被他落下一年,到了大學又沒和同學們有太多交集。


  韓菲凡,還有那個趙曉晴不是也離得遠了嗎?好像,還包括那個潛藏在口頭的“娃娃親”。


  雖然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可是寧岩還是選擇相信江奕:“你要答應我:以後回國···回到大陸來,每次都要來見我,每次都不能見其他女生!”


  這個“其他女生”好像挺寬泛,江奕都不知道怎麽回答她,隻能尷尬地看著對方。


  寧岩也發現自己有些詞不達意,可是真要讓她說出那幾個女生的名字,她又有些不齒。


  終於,這個要強的女生總結出來一句話:“具體是哪些女生,要等我以後想清楚了再告訴你!”


  “那行,隻是不能耽誤了我的賺錢大計才行!”


  “拉勾!”寧岩稀裏糊塗地伸出了小手指,高興地跟江奕拉扯著,不知道這個家夥開的口子有多大。


  可是,淤積在心中的那口氣似乎越來越濃烈,讓她不得不發泄一番,可是附近隻有一個人。


  “江奕,我累了,你要背著我回去。”


  江奕看著寧岩,似乎還接受不了這個獨立、自信的女生還有這麽小女生氣的時候,貌似這一年還培養出了一絲英氣。


  這應該是個“不愛紅裝愛武裝”的角色吧,怎麽演起了小鳥依人?

  “怎麽不願意?”寧岩本就不擅長撒嬌,這次對方不配合,臉上更加掛不住了,紅紅地臉龐把粉妝都抹殺了。


  “我試試···”江奕試了試,終於放心地邁開了步子。


  寧岩身上沒有贅肉,馱在身上是有些沉,可是並不是聚集在一塊那種重量,所以容易把握平衡。


  “江奕,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你會飛一樣,總想讓你別到處跑。可是有時候又怕這樣纏著你,會成了你的累贅。”寧岩的臉貼緊了江奕的後背,雙手摟緊了他的脖子,似乎一不小心他真的就要飛走了一樣。


  也隻有在江奕看不到她的時候,她才敢這麽大膽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她畢竟是一個傳統女生,含蓄、內斂是時代女生的標簽。


  “你們學校也有交流的機會吧,你也試試香江的大學。本科不行,也可以試試讀研究生,聽說英美係的大學對待碩士管得不像國內這麽嚴格,主要是看論文是不是合格。”


  江奕避開了主要矛盾,卻成功幹擾了寧岩的思緒。隻是她想了想卻搖了搖頭:“我們學校還是別想了,應該是另類管理。”


  拐角處開了一個冰激淩店,寧岩就像是發現了寶藏一般叫了起來:“早就聽同學說過這裏了,我想吃個冰淇淋。”


  “今天氣溫不高,吃了容易拉肚子。”


  隻是寧岩似乎不好騙了,這次沒聽江奕的:“你要是不答應,我就不告訴你我住哪裏。”


  “你們不是準軍事化管理嗎?”


  “也就是第一個學期才那麽嚴,現在又是五一節放假。記得哦:下個月分列式檢閱後,我們就和你們學校一樣管理了,以後不許再以‘你們學校管得嚴’為理由不到這裏來了。”


  看著寧岩大口地啃著冰激淩,江奕想了很多。


  在江奕的世界裏,除了生死有命,其他皆可變、部分可控;在寧岩的世界裏,婚姻也是命運。


  信息時代擴大了人們的眼界,也擴大了一切的變數,比如工作,比如生活,比如婚姻,都在以空前的速度提升變化係數。


  所幸,江奕人生的前十八年在樸素的齊魯省農村渡過,否則在寧岩麵前將會形成完全不對稱的局麵。


  “你是心疼我這個冰激淩,還是心疼你那兩塊錢?”寧岩看著江奕熱切的眼神,趕緊把手裏的寶貝向後縮了一尺,生怕江奕會侵犯了它:“要是心疼冰激淩,你休想;要是心疼你的兩塊錢,我待會兒還給你。”


  看著寧岩嘴角那片奶油,江奕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這個單純的女生。他暗地裏歎了口氣。


  在巨大的不可知麵前,寧岩仍然固執地訴諸信任,這才是對江奕最大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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