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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香江很重要

  江奕忽然發現,自己和韓菲凡現成了一個圈子裏麵的螞蚱。兩人之間的距離,隻是一個小區內從核心區域到角落那麽遠。


  這些原本就是江奕的想法:希望高管集中居住,尤其是眾多外方專家。隨著獲得住房的人數逐漸增加、住房的逐漸擴展,形成了高管和高級技術人員、扶桑國專家在任城聚居,前蘇聯在蘭陵集中居住的情況。


  “你這次怎麽不到10分鍾就到了?”江奕看了看表,他清楚地記得自己在上次聚會後送她回家的時候走了接近半小時,回來的時候都是小跑著回來的。


  “本來就不遠,上次是讓你多看了看環境,以後迷了路也能夠找回家裏來。”韓菲凡知道江奕這個家夥“一心隻能一用”,很難照顧到周邊的環境,所以上次就像這時代的出租車司機一樣帶著江奕走了曲線。


  江奕是典型的看地圖記方向的粗線條。看地圖和道路還行,一旦進了小區或者建築物內部,方向感就被沒收了,被人帶著轉兩個圈都不會發現的。還不如韓菲凡,看到什麽標誌性的建築物都能記住一些。


  這是江奕的短腿,遇到類似領域的話題少說點兒就對了。


  韓菲凡和孫麗娟的熱絡度在急劇上升。前幾天主動幫著孫麗娟做菜之後,孫麗娟對她也不再像以前那麽不冷不熱,這時候看到韓菲凡來了,還能給她一個笑臉。這時候江奕才知道韓菲凡提著的小盒子是送給大嫂的,自己隻好悻悻地靠邊了。


  “阿姨,我覺得你最好還是讓那個鄉裏人來幫幫手吧,過年的時候事情可多著呢,江奕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給她一個大紅包就行了。”


  韓菲凡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孫麗娟就發作了:“誰說不是呢?江奕就是太膽小,怕人說是資產階級什麽享樂、壓迫底層人,我以前就是你們城裏人說的農村的那種村婦,我還不知道農民怎麽想的?平常大家夥都不在這裏,曉蘭自己一個人住在別墅裏別提多舒服了,真正要忙的時候她又回去了。我看江奕這是找了個享福的,不是找了個幹活的。”


  “要不然就換一個結了婚的,那樣江奕是不是就會沒那麽憐香惜玉了?”


  “沒用,結了婚的女人要是來了,江奕這個人肯定還要考慮那個女人丈夫的工作、小孩的讀書,唉,這個人就跟嬸子一樣是個操心的命。”孫麗娟也不知道自己是該支持還是該反對江奕,那倒是個善良的孩子:“你說這個姑娘都已經在這裏幫忙了,江奕還非要讓她有空的時候學什麽英語、會計之類的。那個女孩子本來就學習挺好的,要不是家裏條件不好、非要考中專耽誤了···”


  如果不是韓菲凡一點點睜大的眼睛提醒了孫麗娟,後者差一點就說起江奕和那個姑娘的同學關係,還好她對韓菲凡有著天然的警惕心理,沒有最後暴露江奕的隱私。


  韓菲凡跟孫麗娟閑聊了一會兒,一轉手卻已經不見了江奕。她對這裏也熟了,知道沒什麽忌諱的地方,於是順手推開了一扇虛掩的小門。


  房間裏,江曉薇正在認認真真地看書,嘴巴裏還是念念有詞,完全沒有注意到韓菲凡進入。韓菲凡悄悄地上去蒙住了她的眼睛,然後假嗓子讓她猜一下自己到底是誰。


  “韓姐姐。”江曉薇連一秒鍾的猶豫都沒有,就把韓菲凡給“正法”了,讓韓菲凡著實吃驚不小:“你是怎麽猜出來的?”


  “小叔從來不幹這種事,我媽和樹良更不會。這裏又沒有其他熟人。”


  “其他熟人?寧···江鳳華就不會突然從外地趕回來嗎?”韓菲凡差點說出寧岩死黨的名字,可是隨後一種想法阻止了她的“慣性”:自己不是寧岩的影子,不用通過計入“寧岩的同學”對自己進行歸類。


  “小姑跟我差著輩呢,更不會這樣,再說她今年也不回任城過年。”或許是因為江奕和自己差著輩,所以江曉薇從來沒有把寧岩和韓菲凡納入自己的朋友圈,聊天也沒有還有的熱度。


  江鳳華不回任城過年!這個消息讓韓菲凡有些驚喜。


  這幾年,江奕雖然有些形單影隻,但是每個春節都有一個家人陪著,那就是他的二姐江鳳華。別看江奕身邊姓江的人不少,可是畢竟是另一個層麵的人,算是同族而不是狹義的“一家人”。


  而且江鳳華經常在自己麵前提醒“寧岩”,她似乎對韓菲凡有些排斥,每次都會讓韓菲凡有些不自在。可是她不能讓江曉薇發現者自己的偏好,於是盡快岔開了話題:


  “小薇,江奕一個人占了那麽大一個書房,你們怎麽在自己房間裏看書?”


  “小叔的書太那個了,看著就眼花繚亂地。我最不喜歡看那些英語書了,以前從初一開始學的時候,我一聽到ABC就犯困。”


  江曉薇正在準備《會計電算化》考試,加上韓菲凡話題動不動就要往江奕那裏引導,所以才過了十幾分鍾,江曉薇的禮節性招呼結束後兩人就沒話聊了。


  韓菲凡不好意思再去打擾她的學習,隻好去了江奕的書房裏,江奕也在那裏翻著書:“江奕,我聽說你姐姐不回來過年了,這個春節你去哪兒呀?”


  “今年哪兒也去不了,很多人要過來。二姐在泉城那邊過春節,她現在負責一大攤子事兒,著實走不開。”這一年,江奕終於把自己的家庭大卸八塊,除了爸媽,其他人都是一人一個地方,就連大姐家裏也是。


  就連那個受命照顧好江奕的江鳳華也有了自己的專屬忙碌,無法時刻照顧這個弟弟了。


  “幹嘛放個寒假還要把自己搞得這麽辛苦?”雖然知道江奕隻是半心半意在讀書,可韓菲凡還是忍不住把他往“學生”那個角色看齊:“我爸媽要去我媽的老家,以前去的少,現在被人一口一個‘韓總’地叫著,可來勁了。”


  “大家族培養出來的不都是這樣的心態麽?你也可以享受一下大家的關注。”遇到這種盤根錯節一樣的關係網絡,江奕也得避讓三分。


  盡管他能夠盡量減少族人對自己產生過高的期望值,可還是要為他們提供一個基本待遇,因為還要依靠他們才能確保這麽龐大的體係運轉、不至於全無監督。


  或許是跟那些族人沒有建立起感情紐帶,韓菲凡卻對這些完全不在乎:“以前對我媽愛答不理的,現在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個女兒?那些人巴結的嘴臉,我可不想看到。還有,過兩天就要下雪了,我怕冷就不去了。”


  “下雪了就不去?”江奕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借口,齊魯人都聽喜歡春節期間下雪才對吧:“你一個人在家過春節是不是太冷清了?”


  還不是你不邀請我?可是這種話韓菲凡怎麽能說得出口,她一時間竟然怔住了。


  看到江奕手上拿著的一本書,心裏有了計較:“我想在家···好好看看書。”


  “韓美女現在的學習勁頭很足嘛,向你學習!”


  “還不都是你,非說我們國際金融專業是一個屠龍術。現在有些高年級同學都以這句話來自嘲,還時不時地拿出這句話來打擊我一下。”


  江奕在送韓菲凡報到的時候開玩笑說出的一句話,沒想到被他們係“迎新”的學長拿來說事了。估計是想接近韓菲凡的那個家夥在給自己找借口吧,隻是你是不是忘了韓菲凡對江奕的想法了?真是活寶一般的存在,活該你追不上韓菲凡。


  “學校裏的那些教材,老師們自己都沒有什麽操作經驗···不看也罷,看一些國外的參考書還行。”


  韓菲凡順著書架瞄了瞄,果然像江曉薇說的一樣,裏麵的書琳琅滿目,英文書籍也不少。可就是沒有看到一本教材,連高中的書也消失不見了。


  這跟她的經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禁引起了她的好奇,她隨手拿起一本書:“江奕,你看這些書,是老師指定的考試參考資料嗎?”


  江奕看了看韓菲凡拿起的那本《拉丁美洲獨立以來的經濟發展》,搖了搖頭說:“拉美是美利堅的後院,也是美元的穩固後方。什麽時候人民幣能夠在拉美大行其道,什麽時候華國才算趕上美利堅了。”


  “不對呀,歐洲才是美元的大後方吧?拉美一年才能用多少美元結算?我們老師都這麽說的,好像是叫‘歐洲美元’吧?”


  “歐洲有自己的貨幣——歐元,而且歐洲的金融機構都很專業,哪個貨幣有升值空間、又能確保安全,他們就用哪種貨幣,這樣的地方應該是大國貨幣爭取的戰場,而不是一種貨幣的穩固後方。”江奕說起這些還有些頭疼,一個女生最討厭的就是曆史和政治,而且韓菲凡還是大一新生、沒有多少金融學功底。


  我幹嘛要費勁去幫她普及這些基礎知識?


  “那東南亞呢?”韓菲凡又撿起了一本下排書架的書,那本書是英文版的《印尼——散落的珍珠》,國內還沒有出版。整排也都是關於東南亞和南亞的書籍。


  “東南亞又叫‘印度支那’,曆史上是印地亞和華國勢力影響的範圍,所以西方就給這裏起了一個怪名字。近十幾年來扶桑國的影響力大增,所以使用日元比較普遍。估計以後會是華國貨幣的一個先鋒地域。”華國的人民幣走出國門率先在邊貿開始,原本是前蘇聯地區用得比較多,可惜後來在南高麗、扶桑等地的商品、影視劇輸出等攻勢下被超越了。


  東南亞則在金融危機後逐漸與華國走近,成為人民幣使用比較頻繁的區域。


  “我猜一猜這裏——好像都是非洲的書,非洲是不是人民幣的第二個陣地?”韓菲凡看到了另一個書架上的書籍,基本上都是非洲各國的地理、曆史和經濟社會情況。


  “很難,非洲是歐洲國家的人力資源、自然資源的傳統掠奪基地,很多當政者都對原來的宗主國比較親近。那裏更多地會使用歐元和美元。除非華國的零售渠道能夠鋪設近非洲,再以滴灌的方式‘自下而上’進入該國。”


  “還不如就用原始的易貨貿易呢,發明這麽多貨幣幹什麽?”


  一個學國際金融的大學生提出這一的思考,也真是能氣死祖師爺了。


  “易貨貿易雖然沒有美元資金流動,可是背後依然會有清算、資金結算安排,隻是這種清算結算是貨物銷售抵消後的結果。這才是真正的國際金融。”


  “你沒有騙我吧?我們老師說的可跟你說的大不同,全都是高大上的央行、銀行家和猶太人,那多好玩?”韓菲凡聽著江奕講的這些,就像是天書一樣。


  江奕以前的學習內容也差不多。這就像華國的傳統曆史充滿了帝王將相,可是真正創造曆史的還是人民群眾,這是他們並未進入傳統史書中。


  “對於我們國家來說,當前最需要的是換取外匯。要不然相當學生都沒有束脩,孔子也不會收你這樣的徒弟;可是華國這麽大的體量,老師就是想收也得小心點兒,這樣的學生一旦學會了就會衝擊當前的領頭羊。所以必須有民間企業和組織等,去做一些基礎性工作,既可以獲得實惠,又不至於引起西方老師的警覺。”


  果然,韓菲凡很快就聽累了。她還處於“單向吸收”階段,按照學校給出的時間表學習即可,江奕說的這些內容遠超過她的想象。


  “江奕,你又不是央行行長,操心這麽多幹嘛?”


  “韓菲凡,你應該先去看看《歐洲經濟史》,要不然匯票、本票和支票在華國為什麽走形了,都理解不了,你在學校裏學的金融學知識也會變成空中樓閣。”


  西方的信用文化才能支撐支票的使用。西方國家的企業一旦透支就是嚴重的信用風險事件,可是華國不一樣,都會給予‘善意理解’,不會覺得有多大的事情。這本來是考慮到國內信用文化不太流行給出的一種寬容,可是有不少人就打起了支票的主意,故意在上麵寫錯一個字,讓拿了支票的人不斷地跑銀行,達到推遲付款的目的。


  “哼!又不是人人都要當行長的,我去當一個櫃員也行。”韓菲凡看著江奕那一排排英文書,一堆堆枯燥的典籍就害怕。


  以前還覺得課本難啃,沒想到要深入學下去還有這麽多東西要了解。


  “唐唐韓經理的女兒竟然要一輩子坐在銀行櫃台那裏數鈔票,讓你爸媽以後拿唾沫淹死你。”


  “我又不要出國的,幹嘛學這麽多外語?看看漢語書就夠了,錢多了又花不完。”


  “英美法係國家是近現代金融創新的發源地。這些國家都是小政府、大民間,亞洲金融業最發達的兩個經濟體,香江和星島也是英美法係。”江奕真是有些恨鐵不成鋼,韓菲凡有個爸爸在操盤金融條線,又有韓劍波在香江,這是多好的金融親友團?


  說到這裏,江奕忽然想起了韓劍波。


  江采那個大嘴巴靠不住,還真的需要一個更加可靠的中間人去強化與韓家的合作。韓菲凡除了太粘人,其他都還好。以後要是寧岩負責香江這一塊,估計這個就不再成為麻煩了。


  同時,1997年寧岩和韓菲凡正好畢業,一切都來得及。


  想到這裏,江奕看向韓菲凡的眼睛就變成了大灰狼盯著小白羊:“其實國際金融也有可取之處,比方說你們如果在香江、星島等國際金融中心工作的話,還是挺有用武之地的。”


  韓菲凡看著江奕的眼神,知道這個家夥肯定又在算計自己,心裏都有些怕了:“香江太遠了,我爸媽不會讓我去的。”


  “你家大伯、表哥之類的不是在那裏嘛,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一旦有個朋友在一個城市裏,那個城市就不再陌生了。”


  江奕還從來沒有跟韓菲凡談過這麽深入,他也從來沒有費勁地推銷過一個建議。


  “老實點兒告訴我:你是不是要去那裏?”


  “我哥哥在香江,我應該也會去那裏待一段時間。”聽到這裏,江奕終於明白了韓菲凡的一個關注點,或許隻有在自己前往香江的情況下,韓菲凡才會義無反顧地到達一個遠方。


  “待一段時間,也隻是去那裏看看吧?”韓菲凡嘴巴一直很嚴,這次涉及自己的未來定位,更是一點兒態度都不敢泄露,唯恐被江奕抓住了什麽把柄:“我爸說我不用擔心以後的工作,讓我在學校裏學習好就行。”


  江奕還是沒能達到自己的目標。不過香江基地這個概念倒的確是攪動了江奕的整體思路。


  華國這個後發型國家對於外匯和資金流動有著異乎尋常的謹慎態度。這可以屏蔽外來的金融市場波動,可是也基本上斬斷了江奕在全球騰挪的觸手。


  香江卻不同。那裏既是華國走向國際金融市場的窗口,也是連接世界各國的金融中心,更是有著眾多金融市場的操盤手。在那裏,江奕的信息優勢可以盡情發揮,轉化為切實的生產力。


  更重要的還是江采無法承擔起充分利用香江市場的重任。如果兩人互換,江奕可以依托香江布局全球金融市場,江采可以承擔起國內的監督責任。畢竟,華國大陸才是江奕家的主場。


  “江曉薇,你的粵語學得怎麽樣了?”江曉薇剛剛走出房間,就被江奕瞄上了。


  一旦有了這個想法,江奕就要探討一下可行性。包括自己學習粵語的可能。


  “我能說平常的幾句話,說得別太快就行。”


  “你大概學了多長時間?”


  “兩年吧,有個差不多大的姑娘,我們經常一起唱香江那邊的流行歌,後來跟著她說起來的。”


  江奕這才發現自己沒有這些便捷手段。前世在湘省那個粵語歌曲影響很深的地方倒是學了幾首歌,在燕京就完全沒有機會去參與這些娛樂。


  “二叔,你想學粵語嗎?”江曉薇小聲地問江奕:“你這種大老板走到哪兒還不是都有翻譯的?就算沒有翻譯,別人應該也是遷就你、說普通話吧?”


  江曉薇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江奕發現自己還真是被“低端思維”限製住了。


  等到自己聚集起數百億甚至上千億美元資金的時候,恐怕自己的前三道朋友圈怕是都會惡補普通話:“嗯,我知道,隻是問問你的功課進展。”


  孫麗娟聽到江奕又要操心學粵語的事情,本能地就要反對:“小奕,你操那麽多心幹什麽?你二哥家的江曉燕粵語很好的,她現在也快18了吧?讓她多跟著跑跑就行了。”


  “她還隻有16歲吧?”


  “咱們任城按虛歲來。就算是16歲,跟著自己親叔叔跑一跑又怎麽了?”


  “江奕,你還真的要去香江嗎?”江奕這一套組合拳下來,架勢很足,讓韓菲凡有些目瞪口呆。


  江奕剛剛不是臨時起意麽,怎麽會這麽重視?韓菲凡本來想建議江奕去香江的大學讀書,可是想起那樣會讓他遠離了自己,所以她終究還是沒有提起。


  “香江已經很久沒去···想過該怎麽經營了,”江奕這輩子還沒有去過香江,怕是韓菲凡都會知道:“那裏還有好幾個侄子侄女在,大伯也在那裏。以後應該有機會去看看。”


  江奕的打算可不能輕易變動,更不能輕易透露。現在他的名下牽扯著著好幾個集團,數十個企業,數百個高級管理人員,數千個外包企業,數萬個外籍專家,數百萬個企業員工。一點兒風吹草動,都會讓一些小鬼小派找到機會上躥下跳。


  到了晚上,寧岩的電話準時打來。


  “在小姨家裏一點都不方便,我過幾天就回學校。”


  估計是寧剛盯得太緊,寧岩給江奕撥打一個電話都要躲到大街上的公共電話亭裏才行。


  “還是早點兒回去吧,燕京現在都下雪了。”江奕生來怕冷,想起苗條的寧岩更是覺得刺骨。


  “好不容易才躲開了他們的眼線。”寧岩現在基本上是三天一次電話,在校期間更少,那裏打個電話的排隊時間都要一個多小時,每次還要考慮後麵排隊的女生不耐煩,所以放假後每次都要說挺久:“這次是因為姥爺身體不好,所以我媽才來燕京。反正我這幾天都是在補覺,這個學期軍訓真是把我累壞了。”


  “以前就沒人敢惹你,現在訓練了一個學期肯定更厲害了吧?倒是可以當個保鏢了。”


  隻是寧岩的興致不高,江奕說的又是她的一個痛點,她連回應一下的欲望都沒有,隻是問道:“你們在任城怎麽樣?怎麽沒去海南過春節?”


  “這個春節要見很多人,都是你不認識的,工作上的事情。”


  “不去也好···聽說韓菲凡他們家也去海南過春節。”寧岩聽到江奕的計劃,倒是有些興奮:“我感覺你一點兒也不像學生,倒像是一個···資本家,春節就要公關。”


  “我倒是沒聽說韓菲凡家也要去海南的事情。”江奕估計韓菲凡又是想跟著韓成斌去那裏休假,隻是後來看到江奕並沒有在海南過春節的意思,所以都返回了任城。


  這一點,江奕可不敢讓寧岩知道。


  “她告訴我的,好像是因為她媽媽身體不好。”


  這個時候,江奕忽然想到了還有人聽著自己聊天,立刻回避了自己在春節期間的安排,轉而聊起了熱鬧:“今年任城可好玩了,主題公園有焰火晚會。”


  “你不是喜歡熱鬧麽,怎麽也開始還俗了?”


  “不是我喜歡,是老百姓喜歡。”估計這些話不會引起歧義,江奕必須給自己多鋪墊一些正麵的印象。


  “有多少家庭願意去的,大部分還不是都在家裏守夜?門票也貴得很。”


  “不貴,夜場跟平時一樣的票價。而且還發給很多員工折扣券。”江奕簽署的年終獎計劃已經包括了這些消費券,要提前打造一個消費驅動城市。


  “你可真是個狠心的資本家,春節也不讓員工休息。”


  “春節都是三倍的加班費,年輕員工們都搶著加班呢。而且除夕那天晚上關門,讓大家回去跟家人團聚。”


  寧岩卻依然不買賬,繼續配合著江奕給第三者答疑解惑:“我看是因為當天晚上大家都去看春晚,你擔心沒人買票吧?”


  齊魯省的春晚收視率可是超過了80%的,僅剩的一些沒看春晚的估計也在忙活其他事情,不是去主題公園的目標客戶。除夕夜的活動,現在還不能與春晚爭鋒。


  “春節可是全國上下一盤棋,我們絕對不能給國家添亂。”江奕再一次給出了絕對正確的姿態,估計能讓竊聽者臉紅。


  “江奕,我真想跟你一起去看看焰火晚會。這樣的項目肯定是你想出來的,我想了解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這幾個月以來,兩人的每次通話都會以這個遺憾收尾,寧岩每次都想更加了解江奕。因為在她心裏,江奕的確是越來越陌生,越來越遙遠。


  江奕的心裏卻比寧岩更加沉重。剛剛被韓菲凡提醒、生出了坐鎮香江樞紐的想法。可是他算到了江采更適合在內陸,算到了自己可以更好地布局全球,算到了韓菲凡可以承擔韓家和自家的橋梁。他唯獨沒能想到寧岩,沒想到這樣會讓兩人更遠。


  這一次可不是幾個月,就像上個學期的軍訓一樣;也不是一星半點的距離,那時候江奕還會經常往返燕京和任城。


  這一次,分開的時間將以年來計算,分開的距離以數千公裏計量,同時燕京和香江還隔離了一個國境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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